鳴煙鏵在這玄蠱大陣中待了快一個月, 困在這無形的鎖鏈和黑暗之中,她不止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麼,甚至差點連自己是誰都想不起來了。
為了防止自己瘋過去,她開始在心裡背書,把從小讀過的書從頭到尾都背了一遍。到後來居然還從一本開蒙識字的書籍裡麵悟出了新知識。
溫故而知新,可是自己已經好長時間沒有複習了。
女戰神很慚愧,覺得自己對不起師父的教導。出去之後一定得好好看一段時間書。
正痛定思痛著, 忽然大門被人打開, 明亮的光線突然進入, 破開了整整一個月的黑暗。
玄蠱大陣停了下來,鳴煙鏵這才能睜開眼睛。
她一邊鬆了鬆手腕一邊看向進來的幾個人,“帝君放我出去?”
來的是幾個仙官, 各個麵色焦急,“煙鏵神君,魔軍打過來了, 帝君命你為元帥, 立刻率兵前去支援文昭司君!”
“魔軍?”鳴煙鏵微愣,不是剛剛打完嗎。“領兵的是誰?”
“魔君殷旬。”
見鳴煙鏵遲遲不動, 幾個仙官急了, “神君,馬匹已經備好, 您趕緊去吧。”
“等等。”女子朝東方望去, 目光沉沉, “我要先回東陵宮一趟。”
……
…………
鳴煙鏵麵無表情地看著場上那個麵目扭曲、衣不蔽體的男人。他披頭散發衣袍破損, 明明右手拿著劍,卻用左手直接插入一個天界士兵的胸口,毫不停頓地將一顆鮮血淋漓的心臟扯了出來握在掌心捏碎。
秦易文在旁邊拍了拍她的肩膀,“彆太難過了。”
鳴煙鏵左手搭在瞭望塔的欄杆上,漸漸收緊。
“為什麼?”隻是分開了三個月,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帝君知道你和殷旬走得近後,派了十二位侍神前往魔界。”秦易文似是不忍再看,轉頭朝著另一麵,“派去的侍神無一人回來。再後來……魔界就起兵了。”
“彆看了,”他拍在鳴煙鏵肩上的手收緊,用了點力氣。輕聲道,“那已經不是殷旬了。”隻是一頭最低級的魔獸罷了。
鳴煙鏵並沒有按照秦易文所說的移開目光,相反,她一眨不眨緊緊盯著場上癲狂的男人。女子的雙眸明亮卻深邃,半晌,她忽然開口。
“秦易文,如果在我關在冰池裡的那一百年裡,你能進入冰池,並且手上有魔龍草煉製的丹藥。你會不會把它給我?”
秦易文一愣,不知道她突然在說什麼。但是想了想後點頭,“魔龍草性熱,是驅寒的神藥,若是我能進入冰池必然將它給你服下。”
“怎麼了?”他回答完後又問道。
鳴煙鏵垂眸。握在欄杆上的手背用力泛白。
“沒怎麼。”
過了許久,她緩緩回答。
沒怎麼……
……
這場仗打得蹊蹺,按理應該修生養息的魔界莫名其妙地再次發兵。上次還有一個江愁楓為了容想雲報仇的由頭,這次連個理由都沒有。
最奇怪的是,為首的魔君跟瘋子一樣,不僅不像從前那樣坐鎮後方反倒親自上場,而且行狀瘋癲,像是一隻沒有理智隻知殺戮的魔獸一樣,見人就咬。在場上不分敵我的殺戮。
這次的大戰天軍打得異常疲憊,一場戰役的時間往往被拖的很長,對麵瘋狗一樣的從不收兵。魔君帶頭衝在前麵,殷旬不撤退所有人都沒辦法撤退。
每次號角一響,都得打到近乎全滅才能結束。
其實何止是天軍這邊累,魔軍那邊也是苦不堪言。魔君不知道發什麼瘋,除了累極後會停下來,其他時候無一不是在殺人。
戰場上的時候他們還能躲著點,讓天軍去當墊背。回營之後才是噩夢的開始。殷旬常常動不動就撕開一個營帳,把裡麵的兵勇全部徒手殺死。
對此,下麵的將士膽戰心驚,上麵的幾個將領倒是無什麼所謂。
彌笙簫不止是無所謂,他簡直是喜聞樂見,殷旬端一個營帳他就跟著端一個。舉著把巨劍殺得不亦樂乎。
東北領主丹去攔他,“彌將軍,你再這麼殺下去,不等天軍打過來,我們自己的將士就會鬨事的。”
彌笙簫挑眉,笑嘻嘻地露出尖銳的犬牙,“丹,當初是你跪著求我出兵的。我既然來了自然得殺個痛快再走。再說了,殷旬不也是這樣嗎?”
“我……”小山似的大漢糾結地皺眉,不善言辭的他還未爭辯就被彌笙簫堵了回去。
“你急什麼。如果真的有人敢鬨事的話……”長著黑褐色羊角的男子舔了舔下唇,“那就全部交給我好了。”
“這……”丹無措地看著他走遠。
幾日之前,他接到情報,說主君獨身一個人跑去了天魔交界處攻打天界防線。結果被困在了禦魔大陣中,被天界人淩.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