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第 80 章(2 / 2)

賈誼在張蒼的影響下,也不覺得劉昌是大漢的不穩定因素,在他看來,劉昌頗為英明,在遼國那邊也表現得很是愛民如子,在這一點上,跟劉恒幾乎是如出一轍,在這樣的情況下,立劉昌為嗣,幾乎就是合則兩利的事情,偏偏就有那麼一些人因為私心各種阻攔,卻不想想看,本來你們都已經將人得罪了,若是早點老實下來,那麼回頭追究起來,也就是追究你一個,但若是你一直死扛到底,以老劉家的性子,還不得追究到你三族上去,偏偏一個個都有僥幸心理,也不想想看,上頭那位天子是什麼性子,他要是真的想要跟劉昌死扛到底,何必一直采取懷柔的手段呢?既然一開始沒有采取雷霆一擊,可見其實內心深處,天子早就有了偏向,無非就是一直以來沒有找到合適的理由罷了。

原本薄家算是走了一步妙棋,結果如今搞了這麼一出,彆說他們本來就存了左右橫跳的心,就算沒有,在彆人眼裡,那也是黃泥巴掉進□□裡,不是那個也是了!

他們也不能將這事完全推到竇皇後母子頭上,畢竟,如今的情況誰不知道,若是他們自個沒這個意思,竇皇後母子再如何,他們隻要不答應就完事。賈誼最後還是給薄昭出了主意,反正就是淡化這件事,嫁女也是繼續嫁,但是,不是劉啟還沒被封為太子嗎?那就當做是嫁給一個尋常諸侯王家的王子便是,規格略微超出一點,卻不能過,畢竟,劉啟將來就算不能做太子,但是皇子被封王也是漢家祖製。就當他們是心疼家裡女兒,給她一個諸侯王後的前程便是。

實際上,這會兒椒房殿那邊,竇皇後他們母子四人也很是心焦。

劉嫖已經成婚了,劉恒對這個女兒還是挺疼愛的,因此瞧著劉嫖是個有些跋扈驕橫的性子,便在徹侯之中給劉嫖選了有名的老實人,如今的堂邑侯世子陳午,原本公主出嫁,封號就會跟著駙馬走,就像是劉徹的大姐,嫁給平陽侯的時候是平陽公主,嫁給衛青的時候就是長平公主。而劉嫖卻與當年魯元公主一般,額外給了食邑,依舊叫做館陶公主。她權欲心非常旺盛,但是心機謀算其實遠遠不如自己的生母還有弟弟,這會兒隻會咋咋呼呼:“橫豎薄家拉不下臉悔婚,既然如此,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看著這個女兒,竇皇後簡直是頭疼,這是討論薄家是否悔婚的時候嗎?如今的關鍵根本不是薄家,而是天子,天子若是一直強硬,那麼,彆說是一個薄家,就算是太後也要悔婚,那這門婚事也能繼續下去。可若是天子自個動搖了,那麼,就算是婚事繼續,那又如何?薄家女兒眾多,舍掉幾個根本不心疼!他們當初嫁薄文君,光是族裡的女兒就陪嫁了十多個,如今在劉啟這裡再舍掉一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劉啟用力攥緊了自己的拳頭,指甲陷入肉裡,刺痛的掌心時刻提醒著他這份屈辱。他以前如果能甘心隻是作為代王的一個庶子,但是在見識了父皇作為天子的光景之後,劉啟就對那個位置有了極大的渴望。劉昌原本對他來說,是個可以忘記的死人,但是,他為什麼要死而複生,突然冒出來呢?就算是死而複生,他不能老老實實在外頭苟延殘喘,為什麼要來搶自己的東西。

竇皇後看著兒子這般,也有些無奈,她對劉恒還是比較了解的,隻要涉及到大漢社稷,那麼,自家這個丈夫隻會站在有利於社稷的這一邊,如今因為這場婚事,大漢損失了太多,偏偏又沒有辦法挽回,在這樣的情況下,彆說立劉啟為太子了,他能不遷怒他們母子就算是不錯了!

想到這裡,竇皇後愈發頭疼起來,原本她這個時候,眼睛已經有些盲了,但是,因為遼國絲綢的輸入,漢室這邊絲綢價格大跌,少府織室生產出來的絲綢也賣不出去,最後也隻能是在宮裡內部消化,她們這些後妃自然不需要再時刻以紡織來彰顯自己的賢德儉樸,加上她更多時候是在長樂宮侍奉太後,用眼頻率少了,因此,如今視力雖說模糊,卻還沒到眼盲的地步。但是,這些日子以來心理壓力很大,竇皇後經常會覺得頭疼,這會兒簡直是頭疼欲裂,隻是,她並不願意在彆人麵前流露出自己的虛弱,哪怕是自己的子女,因此,她隻是說道:“事到如今,還能如何,我去向你們父皇請罪便是,隻求你父皇不要遷怒你們!”

劉武忍不住說道:“這明明是那劉昌的錯,憑什麼要母後去請罪!”原本若不是有劉昌的存在,他已經被冊封為諸侯王,去封國就藩了,哪裡還能留在長安,不過,他可不會這麼想就是了。

竇皇後深深地看了幼子一眼,說道:“就因為他能隨時威脅到大漢,而你們,卻隻能憑借你們父皇的寵愛決定自己的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