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chapter 9(1 / 2)

你最好彆喜歡我 驛使 5956 字 4個月前

“那你,”季漪媽顫顫巍巍的拿起一個蘋果,“要吃點水果嗎?”

季漪上前,把陳硯往自己身後帶了帶,對她說:“他不吃,我帶他來就是想跟你說,婚期定了,請柬發了,彆再讓你女兒查我。”她眉頭微蹙,不太情願看躺在病床上的人。

每次看到這一幕,都會在心裡不住的搖擺,要不要對她好一些,最後一點日子了。

但又會覺得對不起自己。

當年不管不顧的扔下她就跑。

二十多年來不聞不問。

病了,需要錢了,不知道從哪搞來了自己的聯係方式。

仍由女兒往自己臉上扔照片,指著鼻子說自己“死同性戀”。

甚至做了幫凶。

她總在來去之間搖擺不定。

所以很怕來醫院。

“媽沒有,媽隻是擔心你不肯聽媽的話,路走歪了。”季漪媽放在身子兩側的手捏了捏床單,她望著季漪,神色間掛著擔憂。

季漪低著頭,有些頹敗的站在原地,想反駁又覺得無力。

“阿姨,”陳硯冷著臉,“是,婚期定了,婚禮過後就去辦結婚證,我和季漪一輩子就掛鉤了。這應該是您滿意的,所謂的‘正道’,但我是該坦白告訴您,我不愛她,她也不愛我,我會滿足她的物質生活,但我永遠滿足不了她的精神需求。同樣,她對我也是。”

陳硯從第一次來見季漪媽開始,就是一個眼高於頂目中無人的張狂模樣,甚至從來沒有給過她好臉色。一次一次都在暗示“您女兒和我在一起不會幸福”,偏偏季漪媽是個太過於世俗的人,見他西裝革履開好車住好房,就覺得女兒嫁了他就值。

無論他怎麼暗示,她都像是被隔絕了視聽,怎麼都感知不到。

或者說,覺得無所謂。

“好,你們婚禮怎麼安排?”

是的,無所謂。

她眼中要她這個二十多年沒見過麵的女兒過好後半生的唯一裁決標準,是她嫁的人是否足夠有錢。

陳硯覺得很可悲。

他一直都很能理解季漪這種想解釋又懶得解釋,同時也怕解釋的感覺。

塞在心口,不上不下。

說,說不出來。

咽,咽不下去。

季漪重重地呼吸了一口,從包裡拿出了兩份請柬。

放在果盤邊。

醫院太安靜了,她來去不過兩步路,高跟鞋踩在地上的聲音都顯得刺耳。

“我可以結婚,”季漪說,“但我沒有‘高堂’。”

當天晚上陳硯就連著做了兩個噩夢。

夢到自己不知麵貌的父母,指著自己和湛柯的照片,問他是不是同性戀。

照片是以前陳硯最喜歡的一張合照。

是求了湛柯很久才拍的。

拍之前他答應了湛柯絕對不會被外人知道。

所以夢裡的他驚慌失措,一邊拚命地問:“照片哪來的?”,一邊急切地解釋:“是,我是,但這有什麼錯?這很正常……我很正常不是嗎?我隻是喜歡男人而已,我不是變態,我很正常,你們看,我跟正常人沒有區彆。”

夢裡他的父母就像季漪的媽媽那樣,像是被封閉了感官,隻是指著他,說他變態,說他不正常。

然後就夢到了湛柯,像個惡鬼一樣,聲色狠厲無比的問他:“不是說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嗎?”

鏡頭一轉——

是湛柯答應他的表白的那天。

陳硯說不清自己當時有多高興了,比自己拿到清華的錄取通知書的那天還要高興的多。

他興奮的一晚上沒睡著。

第二天早上六點就跑去找湛柯了,站在他的宿舍門口,一邊樂一邊等,湛柯的室友接連出來,就幫他進去喊了湛柯兩嗓子。

湛柯走出來的時候,陳硯笑容都還沒來得及收,就被湛柯揪著領子拽進了門。

將他抵在牆上,冰冷又可怖,揪這他前襟的手和聲音都發了很,警告的說:“如果有第三個人知道,我弄死你。”

陳硯一個帶著初戀的萌動,跳的一晚上都不肯歇息一刻的心,帶著熾熱和赤誠,迎上了湛柯淋上來的冷水。細細密密的疼順著血液流進五臟六腑,像是整個人都被劈開了一樣,又疼又蒙。

以至於曆久彌新。

陳硯一邊期盼有人能知道這個人屬於自己,一邊又怕有人把自己和湛柯扯上關係,會被湛柯甩。

大四那年他們搬出去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