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人約柳梢後(1 / 2)

自從常生進了門,大家心裡不說,其實都知道,薛寶兒被大戶人家調教過的常生迷得團團轉,三十多歲的女人夜裡如狼似虎,但石頭和肖閏就不明白,憑什麼每次都是先緊著常生第一個,不就年輕點,模樣好點!

其實常生這夜睡得也不踏實,剛入夢就不停地聽著有人在他耳邊叨擾。

說他的天白那夜裡闖進了他們公子的棺材盜取財物。

說他的天白在盜取財物之時,脫了他們公子的衣裳,而他們公子入殮時玉潔冰清、尚未嫁人。

又說他們公子要天白負責,讓他等著下月初八迎娶他們公子過門……

常生翻來覆去都是這些聲音,他好容易一睜眼,又發現自己竟在荒草叢中,再一起身,就見旁邊一口漆黑的大棺材,常生搭著膽子一看,驚見女兒躺在棺材裡旁邊睡著一個白麵少年,一點點櫻唇就像血那麼豔……

“天白……”常生在夢裡驚醒,就見薛寶兒看過來的眼,然後手……

孩子們相較於操心的父母睡得都還算安穩。

薛青夢見了柳金蟾與他在石穴裡一幕的延續,隻是在這夢裡他經了人事,也分不清是羞還是渴望,次日醒來時薛青一直躺著出神,不敢動,一顆心說不清道不明,滿是柳金蟾昨日未完的事。

一夜望著屋頂出神的薛紅,也不記得何時睡著的,隻記得夢裡迷迷糊糊的,一會是小寶依偎著他的樣子,一會是小寶叫她上山拿兔子的情景,再然後便聽見他爹罵他他有好日子不過,一輩子受窮的命,他要說什麼,一翻身便就醒了。

次日開始,薛紅素來看天白的神情便不是躲,就是儘可能地避開。

常生也沒多心,隻是心裡估摸著許是前兒石頭和他說天白和他的婚事,人不好意思了,想想,他不禁覺得,若是這二人要談婚論嫁,確實是該要分開來住避避嫌才好。

常生想著,便要托人在村裡問問有沒有賣房的,隻想著過了下月初八,若是沒事,就把天白搬過去,然後正經央楚家的族長來薛家把禮過了,親事就算是訂成了。常生心意已定,就悄悄地忙碌了起來。

可巧後麵幾日,又是芒種之時,全家忙得人仰馬翻,不知不覺天白與薛紅的婚事也被薛家暫時落下,無人再提起。

芒種最後一日,一家的男人又一如既往的早早地就下了地。

就連素日隻在薛紅身邊打下手的薛朱也承擔起了在廚房裡煮飯、送飯的任務。

薛家娘子也不得閒,一邊編著麻繩,一邊喊著老六、老七看著弟弟們。

老六帶著老八給薛朱打雜,老七一邊切著豬草,一邊順便看著老九、小十兒坐在地上玩泥巴。

隻有天白還是十年不變地一早起來就被攆出門,獨自閒溜達。

近日,各家的孩子都成了家裡的小主力,一個個忙得像旋轉的小陀螺,儼然都是大人了。

天白羨慕地這家看看,又溜達到那家看看,突然十來日都沒人來追著她打,她很不適應。

“傻子,你成日裡不回家做事,在我們轉什麼?你真是不懂事!”鄰居一個五六歲的孩子提著秋收時拾穗的籃子,插著腰訓斥天白。

“小老六,你有空和那傻子說話,不如過來幫哥把菜撿了,一會兒給你爹娘送飯去。”裡麵一個聲音,把訓斥人的小老六喊進了屋。

天白撓撓頭,百無聊懶,一會兒看看日頭升到了那裡,一會兒叼著狗尾巴草,路過那邊田地看看她爹他們忙得怎麼樣了,但到了田坎邊,抬眼望去都是弓著背頂著日頭農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