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我說，再扯幾尺純紅的緞子做上身，下搭這百蝶穿花花緞子最是好看，當新郎新娘彆提多喜氣了！還有你們看這一款，用你們的粉紗搭上這花緞子，保證你妻主走出來都閃瞎人眼！還有，這位哥兒，你看這青緞……”
等著三人從大店鋪出來時，帶來的五匹布隻剩下了兩匹花布，至於做了什麼，除了喜服外，天白和戰蛟聽得天花亂墜的，隻有戰蛟手中的一張取衣單子還算清醒。
而常生很清楚，但他最清楚的莫過於就是這家綢緞莊，用掉了包裡整整三吊錢，還是折上折……
如果不是想到這是女兒結婚，戰蛟還主動說讓剩下的碎布給他的小兒子做了一件過年的小花袍子，不然他真的會嘔血的——
這女婿簡直就是個來銷金的！一揮手就是整整三吊錢！還覺得好便宜！
常生摸著流血的心，一出門，就見戰蛟盯著手上的兩匹布思考，似乎還有回去的意思，嚇得常生也把存著。留著以後用的習慣思想拋到了九霄雲外，拽著女婿和女兒就去了他剛才選得那家小裁縫鋪子坐下。
這小鋪子的師傅手藝是沒哪家好，但便宜啊！
戰蛟看了看狹窄的店鋪，與那堆得亂糟糟的桌上，很想換家店，但礙於公公大人的麵子，戰蛟沒動。
少時便見一個細細弱弱的小個子男人喊了一個肥壯的女人從裡麵出來。
“常生很久沒來了！”小個子男人一見常生就笑道。
常生抿嘴笑：“是啊，你可好！我特意來給女兒女婿做身衣裳！”
“哦，常生有福氣啊！女兒這麼大了！這是……”小個人男子一邊取下脖子上的布尺，一麵看向還在四處張望的戰蛟。
“我女婿！”常生笑。
小個人男人馬上對常生比了一厲害的手勢，便示意戰蛟丈量尺寸。
天白是女的，便由他的妻主來動手了。
“生意不錯吧？”
“托老天爺的福，餓不死而已。”
“我看有不少緞子，算是小有名氣了吧！”
“我們這行的規矩你還不知道？尋常人家誰家男人不會做？好壞罷了。不過是那些大點的府裡，不想花錢請針線上的人，就讓我們這些人臨時接點活，糊口而已！”
二人一來二去，說了半日，那兩匹布也就做了家常的衣裳，餘下的全做了床套、蚊帳等物事，便宜是便宜許多，但也要了他們一吊錢。
常生領著二人從小店鋪出來，再看戰蛟一身輕鬆感，他很確定這女婿不是不食人間煙火，就是棺材板裡睡久了，不知道人除了穿衣還要吃飯。
“還有六吊錢沒用！”
戰蛟走在路上，一句話差點就讓常生折了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