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薛寶兒的心思(2 / 2)

肖閏滿是氣憤,又一麵把聲音拔高了喊:“青兒、紅兒、都下地了,趕緊趕緊地起來!朱兒你們幾個也該起了,一會兒老七老八要割豬草呢,彆又餓得咱家的豬嗷嗷直叫,瘦了,你們過年就彆吃肉了!”

於是,薛家的男人們除了滿地爬的小十兒,就連蹣跚學步的小九九也拿著掃把開始在院子裡掃地了,挎籃子的挎籃子,喂牛的喂牛、拾柴火的是拾柴火,就連素日裡要補眠一會兒的薛家娘子也早早起來梳頭,準備將昨天沒織完的布,今兒做完。

然後,等著男人們回來,她就帶著薛紅去趕集,將昨兒楚家送來的那匹紗連著那些個點心都拿去集市上換些家裡需要的東西,如孩子們過冬做衣裳的棉花、以及薛紅的嫁妝,這兒子們大了留在家來遲早都成愁。

隻是等薛家娘子一起來,一下院子,才發現這天白不起雖是大家都阿彌陀佛的事兒——省了一碗粥,但這天白的小男人也跟著睡,在他們這樣的人家就奇怪了!

她想喊,但又尋思肖閏臨走前嘀咕的那些話,她伸手去敲柴房門的手也僵了一下,這小侍雖不是三媒六聘正正經經抬進來的,但……

那小侍俊成那模樣兒,一瞅就知送來,專門是來乾那事兒給楚家留種的,此刻定是恨不得你儂我儂的時候,就怕看見不該見的,趕緊又把手拿了回來,轉身就回自己的屋,心裡那個跳啊,又煩悶

——這個楚家小侍擺明就是要他們薛家趕他和天白走,她要是真動了真氣,豈不是趁了楚家的心願,她當日使出渾身的解數,愣是把常生連哄帶騙地娶進家門,為的不就是家裡日子越過越舒坦?指望著他閨女那名下的田土早晚有一半能姓薛麼?

薛家娘子一路壓住心裡的鬱鬱之氣,嘴裡念叨著:“我忍過了今日、就能忍明日,我就不信我贏不過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

薛家娘子複又坐在銅鏡邊,將瓶子裡一朵小花彆在發間,模糊的銅鏡裡依稀可見她未曾逝去的風韻,想當年她也是村裡的一枝花,不然肖閏一個富戶人家的獨生子何以非她不嫁,而常生也不會丟下楚家的那起碼溫飽不愁的日子,帶著天白改嫁給她……當然二十出頭的鰥夫又哪裡是能守節的男人。

薛家娘子心情甚好地又將發髻整理了一下,對著鏡子微微一笑,不是她自誇,就是前兒還有媒人上門來和她說有父母想把兒子嫁給她做小,不過……

薛家娘子垂眼,有些喪氣,當日常生嫁來時,她和常生就簽了份契約,隻要常生一天還是小,她就一天不納小,否則常生帶來的嫁妝如數退回不說,常生還要帶著天白走。

三個男人加上當初打仗時早死的四個,作為一個女人也該知足了!隻是……薛家娘子拉開銅鏡下的一個小盒子,盒子裡一對燦燦的大小銀項圈,她想把這銀項圈戴在出嫁時的薛紅頸上,但薛紅就是個死心眼的孩子——

一點也不懂她的心思呢!若不是他真正的親爹死得早,她何至於這麼遷就他!讓他風風光光地嫁回自己家,還錯了?真是沒受過公公氣,不知當人女婿的苦!

院子裡響起織機響起時,天白還是裹在被子裡睡得像頭小豬崽似的。

戰蛟也沒醒,打仗時的警醒早被他丟到了爪哇國去了,也或許是太疲倦,一個月來他一直奔忙於縣城和牛村,回家不敢補眠,卻要先聽著姐夫數著各家派媒人送來的禮單,抓住了天白不溫存一番就擔心天白會是第二個慕容嫣,以至於姐夫雷打不動一日三個時辰的梅花樁上,他都能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