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無彈窗 另一邊,千年難得一遇兒子給自己打電話的厲南铖聽到兒子的抽泣聲,聽似平靜的聲音裡帶了一絲緊張:“天天,怎麼哭了?發生了什麼事情?”
“媽咪,媽咪她……”厲小天才說了兩句,就又開始哭了起來,哭的比剛才更傷心了。
靜默。
手機裡忽然沒了聲音。
大概過了七八秒的時間,當厲南铖的聲音再次響起的時候,比之前緊繃了很多:“天天,你媽咪……怎麼了?”
厲小天抽抽噎噎的說:“媽咪……媽咪明天就要去拍戲了,天天就看不到她了。爹地,我不想讓媽咪走,你快點回來,我們和媽咪一起去好不好?”
夜色沉沉。
通往南城的高速路上。
黑色的布加迪跑車上,厲南铖緊握著手機的那隻手鬆開了點,下頜緊繃的弧度慢慢緩和下來,竟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
厲小天難得主動給他打電話,心裡本就有點奇怪,通話後,小家夥便抽抽噎噎的哭了起來,連話都說不完整,他的第一反應是以為顧小念出了什麼事。
等厲小天抽泣著將事情說清楚後,他心裡想的竟然是還好那個女人沒什麼事情。
厲小天還在哭,哭的特彆傷心。
隔著手機,也能想象出小家夥淚流滿麵的可憐樣。
厲南铖就猜到會這樣。
厲小天太黏顧小念了,一天24小時,恨不得時時刻刻黏在一起,現在顧小念要走,他當然舍不得。
何況,這次要去外地那麼長時間,小家夥肯定忍受不了。
沒有大哭大鬨一場,已經算是很大的進步了。
厲南铖用他為數不多的經驗安慰道:“你媽咪是去工作,並不是就不要你了,等她忙完後就會回家,怎麼會看不到她?”
“可是……媽咪要去那麼久,我想媽咪的時候怎麼辦?”
這樣的安慰並沒有任何作用,厲小天反而越來越難過,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爹地,我要和媽咪一起去。”
“不行。”厲南铖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讓厲小天跟著顧小念去另一個城市,這怎麼可能!
這樣的風險,他冒不起。
大概是沒想到他拒絕的這麼無情,厲小天懵了幾秒,隨後就哭的不能自已:“爹地,我要去,我要去,我不要離開媽咪。沒有媽咪我會死掉的,我不要和媽咪分開,不要不要不要!”
小家夥開始耍無賴了,開始撒潑了,脾氣也出來了。
“你不讓我和媽咪一起去,我再也不要吃藥打針了,反正都會死掉的。”
駕駛位上,連嶽能明顯感覺到車廂內的氣溫陡然下降了十多度。
空調還開著,他怎麼覺得就這麼冷呢,冷的身上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餘光偷偷瞄一眼,就見厲南铖臉色陰沉沉的,像暴風雨前的陰天。
怪可怕的。
電話是小少爺打過來的,不知道小少爺說了什麼,氣得少爺臉色這麼難看。
“厲小天,你彆以為用這招就能嚇到我,我說不行就是不行。不吃藥,不打針?很好,你想怎麼樣都可以,以後也彆想再見到你媽咪。”
厲南铖滿臉的怒火壓都壓不住,臉色鐵青。
從聽到厲小天說出那個“死”字的時候,怒火瞬間就被點燃了。
厲小天出生的那一天,差一點就沒能保住性命。
這些年,他花費了那麼多心思,才將厲小天從生死邊緣拉了回來。
直到現在,厲小天的身體依舊很差,有時候一個小感冒,便能引出嚴重的並發症。
事實上,這麼多年了,厲小天依舊處於危險邊緣,厲家的醫療團隊隨時都準備著,就是以防有特殊情況發生,好馬上對他進行治療。
很多次,他做噩夢,就夢到厲小天離開了他。
就死在他懷裡。
他最忌諱的一個字,就是死。
從厲小天嘴裡聽到這個字,更是讓他無法忍受。
他處於暴怒的邊緣,眼裡暗沉沉一片,臉色極為恐怖嚇人:“我說到做到,你要敢再絕食,不吃藥打針,我保證你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你媽咪。”
他也不想這樣的。
可也隻有這一招,才能治住厲小天了。
他太了解自己的兒子了,厲小天說絕食,就會真的絕食,說不吃藥打針,也絕對是說到做到。
這一點,很像他。
“不要,我不要媽咪離開。”
厲家。
厲小天的臥室裡傳出他崩潰的哭喊聲。
厲南铖那句永遠都見不到顧小念的話,嚇到他了。
厲小天情緒失控了,他衝著手機裡一遍又一遍大聲的叫喊:“我不要和媽咪分開,不要,不要,我要媽咪,我要媽咪……”
吼完後,便將手機丟到地上,從床上跳下來,一邊哭一邊喊:“媽咪……媽咪……”
嘶聲力竭的哭喊聲驚動了對麵房間的顧小念。
她的臥室和厲小天的臥室也隔得很近,小家夥哭的那麼大聲,那麼淒慘,她被嚇得丟掉剛拿在手上的護膚品,鞋子都沒來得及穿,便衝出了房間。
她從臥室裡衝出去的時候,厲小天也打開房門跑了出來。
見到了顧小念,小家夥整個人都崩潰了,哭的那叫一個山崩地裂,抱住顧小念的腿就不肯再鬆開了:“媽咪不要走。”
這是顧小念第一次見到情緒失控的厲小天。
她被嚇到了。
尤其是看到厲小天哭的快要暈過去的樣子,整個人都慌了:“天天,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媽咪就在這裡啊。”
她蹲下身,將哭到渾身抽搐的厲小天抱在了懷裡。
厲小天什麼也不說,隻是一直哭,一直叫著她不要離開。
握著她胳膊的那隻手,緊緊攥著,將顧小念的手腕都捏紅了,小小的人兒,力氣大的驚人。
聽到自家小少爺哭聲的林管家也一臉驚慌的跑了過來。
“小少爺怎麼了?”
顯然,厲小天情緒崩潰的樣子,也嚇到林管家了。
顧小念一臉茫然。
她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厲小天什麼都不肯說。
感冒還沒痊愈,身體底子本來就不行的他又大哭大鬨了一場,哭著哭著,聲音便漸漸低了下去,人也癱倒在顧小念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