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心？
聽到這兩個字，葉瑾琛臉色變了。
他不可置信的看著她。
眼底極快閃過一抹受傷。
他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你說我惡心？”
程安寧冷笑，直視他的眼睛：“像你這種隨隨便便就跟女人上床的男人，不惡心？葉瑾琛，你知道嗎，隻要我一想起昨晚的事情，我就覺得惡心。”
她是真的覺得惡心。
並且將她的所有嫌惡都表現在臉上了。
葉瑾琛臉色越發蒼白。
他愣愣的看著她，像是不認識她似的，好一會兒，才喃喃自語般的說：“昨晚的事情對你來說，就隻有惡心？程安寧，你真的就這麼討厭我嗎？”
程安寧開口就想說“是”的，可在看到葉瑾琛備受打擊的樣子後，竟然遲疑了。
那個不管在任何時候都表現的飛揚跋扈，不可一世的葉家二少爺，破天荒的，竟在她麵前表現出了脆弱低落的一麵。
他眼裡的怒火不見了，蒼白的俊美臉龐上，隻剩下被打擊後的脆弱和受傷。
那雙勾人的桃花眼，黯然了下來。
會放電的眸子，也失去了往日的光澤。
這樣的葉瑾琛，程安寧第一次看見。
“程安寧，你真的很討厭我？討厭到這輩子都不想看到我？”葉瑾琛慢慢抬起頭，失去神采的眼眸仿佛被蒙上一層灰塵，看向她的時候，眼裡不再流光溢彩。
他聲音很輕很輕。
輕到隻有他們兩人才能聽見。
像是在自言自語：“你有多討厭我？在你眼裡，就是陳子軒，也比我好，對嗎？”
程安寧輕輕皺起眉頭。
如果葉瑾琛還是那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樣子，她可以毫不猶豫的說出任何難聽的話。
可現在……
她發現她有點開不了口了。
遲疑幾秒後，她深吸一口氣，將目光轉開，不再看他。
看著他，有些話，她說不出口。
她連著深呼吸好幾次，試圖將自己的情緒慢慢穩定下來，保持平靜心態。
她想，他們需要好好談談。
片刻後。
她覺得自己終於冷靜下來了，可以心平氣和的和他說幾句了。
“葉瑾琛。”她聲音平靜的叫出他的名字，“我承認剛才我在氣頭上說了一些不大好聽的話，可你不逼我，我也不會那麼說。昨晚的事情，我早就說過，隻是一場意外而已，我希望我們都能忘了那件事。”
“何況，對你來說，這樣的事情不是很平常嗎？就當大家約了一次，約完後，就各自回歸各自的生活，不要再有任何牽扯。”
“我不知道你今天是什麼意思，可我希望你不要再插手我的生活，當然，我也不會去插手你的生活。”
“我們既然做不了朋友，就做陌生人吧。你不是很討厭我嗎？不是很想擺脫我嗎？我保證，以後我一定會儘量避開你的，爭取不在你麵前出現。”
聽著她這些心平氣和的話，葉瑾琛嘲諷的勾起唇角。
他感覺心口悶悶的痛。
從未體會過的陌生疼痛。
好像有人拿了什麼東西，在往他心臟上捅。
一下又一下，痛的他呼吸都不順暢了。
他看著眼前的女人，好像忽然之間才發現，她側顏很好看。
小小的一張臉，臉部的線條柔美又漂亮，耳邊垂著一縷頭發，更添了幾分柔美。
可他知道，這個看似柔美溫和的女人，說出來的話，卻比刀子還要鋒利。
一刀刀，狠心的往他心口紮。
“各自回歸各自的生活，不要再有任何牽扯？做陌生人？”他重複著她的話，每重複一句，唇角的笑意便加深一分，“程安寧，你覺得可能嗎？陳子軒已經知道我們的事情了，你覺得他不會介意？”
“他是個什麼樣的人，不用我再多說，你心裡應該清楚。”葉瑾琛忽然也冷靜了下來，臉上不再有什麼情緒，麵無表情的說，“這樣的情況下，你嫁過去，你知不知道他會怎麼對你？”
程安寧冷淡回複：“這是我自己的事情，不勞葉二少掛心。”
葉瑾琛：“你……”
“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沒什麼彆的事情的話，麻煩葉二少不要再糾纏不休，請你放我走。”程安寧慢慢轉過頭，抬眸，和他目光對視。
她神色平靜道：“可以嗎？”
葉瑾琛扯了下唇角，看似在笑，眼裡卻沒笑意：“所以，你還是會嫁給陳子軒？”
“我說過了，這是我自己的事情，和你沒關係。”
“是啊，這是你自己的事情，的確和我沒關係。”葉瑾琛又笑了下，笑著說，“我他媽是多管閒事了，吃力還不討好，你愛嫁給誰就嫁給誰，跟我有什麼關係？”
“我為什麼要為了你這樣一個女人揍陳子軒，又為什麼要擔心你嫁給他會被他欺負？”
他一邊笑，一邊自言自語的說：“我他媽就是瞎操心，忽然腦抽了，才會做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聽到他說擔心她會被陳子軒欺負的時候，程安寧愣了下，眼裡流露出一絲驚訝。
他說……擔心她？
她懷疑自己聽錯了。
可葉瑾琛沒再給她機會驗證真假，他說完這些話後，再不看她一眼，聲音涼而淡漠：“程安寧，我會如你所願的。以後，你的事情我不會再插手，再見麵……我會將你當成陌生人的。”
程安寧：“謝謝。”
“嗬。”葉瑾琛冷笑一聲，沒再說什麼，轉身走向停車場。
跟來的保鏢看見他一張比閻羅還要可怕的臉。
葉瑾琛從他們身邊走過時，幾人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身後。
程安寧並沒有馬上離開。
她站在原地，眉頭微蹙，神色複雜的看著葉瑾琛慢慢遠去的背影，等了一分鐘後，才轉身走到路口去喊車。
這次，她運氣好，很快就招到了一輛出租車。
上車後，出租車慢慢駛入川流不息的街道上，過了個紅燈後，加速駛入另一條街道。
……
厲宅。
臨睡前，顧小念躺在厲南铖懷裡，半夢半醒間，聲音迷迷糊糊的問道：“你說，收視率會好嗎？”
厲南铖低低的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