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重要的事,你到現在才說?”
張生連忙叫屈:“小生正是為說此事才上黑山的啊,路上還遇上了鬼怪,要不是道長你送我的錦囊,小生的小命就不保了!誰知道一上去,就……”被顆佛珠纏上了,倒黴催的,他肯定是流年不利,命犯太歲了。
“……你要是心裡再嘀嘀咕咕,你的小命就真的不保了。”
張生最惜命了:“假的吧?”
“那哪能啊,你不是想知道這顆佛珠的事情嗎?我說給你聽就是了。”譚昭的敘述,帶著強烈的個人風格,“你也知道蘭若寺乃是三百年前一位高僧為了鎮壓當地怨氣所建造的,但你不能說鎮就鎮,對吧?”
張生下意識地點頭。
“是吧,這佛珠圓潤通透,一看就是累世高僧……”
“不……不不不,您繼續說。”張生想說這顆灰撲撲的佛珠哪裡圓潤通透了,眼瞧著架子上的佛珠又飛起來,立刻住了嘴。
“這高僧以佛珠為陣眼,設了一個陣法來度化怨氣。”
“那跟我有什麼關係?”
譚昭擺了擺手:“那關係,可大了去了,雖然你沒了記憶,但佛珠是認主的,如果我沒有猜錯,你就是三百年前那位高僧的轉世。”
“蛤——”張生蹭地一下站了起來,也顧不上害怕了,指著佛珠就道,“我是它主人?那它剛才算什麼,弑主?”
“……”你這麼說,也沒錯啊。
“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
哎,可憐的孩子,這佛珠他要是能取,早八百年就取下來了,那槐樹精便是認定了無人能將這陣眼取下來,才敢明目張膽地布下陣法來掠奪佛珠上的怨氣。
若是他能取下來,他和燕赤霞又何必用那般慘烈的方式去阻止槐樹精啊,雖然最後也成功了,但……說起來,因為使用過度,原本司陽的靈力全廢了。
這算好事,也是壞事,譚昭倒沒有不甘或者難過,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就窮開心唄,反正他還有三隻小可愛傍身,吃軟飯沒問題的。
“解鈴還須係鈴人,你是它的因,它是你的果,這天底下唯有你才能解了這段因果,如今它怨念纏身,過往功德全消,它幫著鎮壓黑山三百年,這一世……”譚昭攤手,覺得這種因緣際會,輪回因果挺坑爹的,這顯然前人砍樹,後人遭殃啊,“張懋,我知道你是個聰明人,這件事我沒有任何立場去勸你做什麼,即便你仍然選擇做一個紈絝,我也認同你這個朋友。”
張生眼淚汪汪的:“司道長,小生就知道你是個好人!”
譚昭伸手拍了拍張生的肩膀。
一室寂靜,許久,張生忽然開口:“那我要是選擇做紈絝,我會怎麼樣?”
譚昭托著腮,想了想:“唔,大概是早死,直接插隊輪回,由你的下一世繼續背負這段因果前行……吧,有問題嗎?”
“嗚——我的命怎麼就這麼慘啊!”這該死的和尚,沒事兒做什麼普度眾生啊!有這種寶貝自己貓著就成了,咋還往外拿呢!坑自己還不算,還要坑下世,簡直慘爆了。
“哎,想開點吧。”
張生覺得自己想不開了,看到院中的歪脖子樹,他咋那麼想找根繩子……
“彆想了,大佬不會讓你這麼做的。”
張生垮了肩膀,一下子像泄了氣的氣球似的,乾癟癟,仿佛身體被掏空了一般。
譚昭瞧了一眼佛珠,又瞧了一眼張生,轉身出門回房了,既然靈力沒了,他剛好可以試試修煉長生訣,看換種路徑,能不能修煉出靈力來。
一夜過去,譚昭聽著淅淅瀝瀝的雨聲醒來,一場秋雨一場寒,看來今日是有點涼啊。他起身穿衣,感受著身體裡那一絲極細微的靈力,心情不錯地推開了門。
“謔——你這又是鬨哪出啊?”
張生睜著一雙熊貓眼,滿臉的“仙氣”:“道長,我決定了。”
譚昭倒退一步,有點兒警惕:“你決定什麼了?”
張生眼中忽然燃起了無儘的亮光:“我決定做個好官!他娘的,不就是讀書嘛!小爺認真起來,狀元都不在話下!”
“當真?”
張生想了想,話不能說得太滿:“二甲應該可以吧。”
“……你這退得有點快啊,不過話說回來,我好想知道,你到底是怎麼想通的?”
張生看了一眼司道長,露出了一個滄桑的眼神。
譚昭:“……”你這個不像是要當官,是要出家啊!
作者有話要說: 係統一日手劄:哈哈哈哈,宿主你安慰人的法子,怎麼感覺有點兒反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