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好做的,王夫人心想,要不就為女子做點事吧。
於是,王家開始閉門謝客了,說是王生痛定思痛,要為了三年後的秋闈做準備。
不過,譚昭和張生離開慈溪府的時候,“王生”來送彆了。
王家跟張家本就有些姻親關係,“王生”來送也沒什麼特彆的,自然也不會有人猜到辦成王生複生一事的道長,夾在這群人之中。
知道了真相,張生對著“王生”就有那麼點兒不自然,他也著實不知道該說什麼,隻訥訥點了點頭,就算是告彆了。
倒是譚昭,“王生”請他留一會兒。
“夫人可還有事?”
“王生”點了點頭:“道長,不知我是否可以讀書應考?”
譚昭半點沒覺得驚訝,若非身為男尊女卑的古代,這位夫人恐怕早就把王生治得服服帖帖了:“自然是可以的。”
“王生”聽罷,顯很有些開心,倒帶起了一些從前女兒家的情態:“那真是太好了,小女想為天下女子做些事情。”
譚昭一愣,繼而露出一個好看的笑容:“夫人大才,必能得償所願。”
於是,轉身揮手告彆。
等到馬車消失在遠方,“王生”才轉身回城,哎,這天底下確實有好男子,隻是她沒有這福氣,不過沒關係,她總歸還是遇上了好人。
如此,真好。
馬車中,張生又恢複了生龍活虎:“道長,你們聊什麼呀?”
譚昭嘿嘿一笑:“想知道啊?”
“對呀。”
“她說呀,要考三年後的秋闈,小張啊,說不定你們會在考場上相遇哦~”
張生、張生自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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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轉眼啊,就是三年匆匆而過。
前幾日,秋闈才剛剛放榜,如今的張生,已經是張大舉人了,榜上第一名,解元公是也。
這平安縣張家的門檻,都要被人踏破了。
“走走走,咱們還是早些上京趕考去!”
張生編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張家父兄也不會阻撓,況且還有司道長,哦不,現在是司先生陪著,他們是一千個一萬個放心啊。
原本兩人還覺得張生找了個道士當先生非常不靠譜,或許又是像從前那樣搪塞他們,不過經過王生一事,張老爺也看開了,故而也沒有反對。
誰知道啊,這一路案首解元地上來,張老爺完全被征服了。
哎呀,誰讓他家小兒子識人有術呢,果然是沒錯,他兒子就是當大官的料,於是一家人,歡歡喜喜地將人送出了平安縣。
司先生的道行放在那裡,那是百邪不侵,張生此番上京,也就隻帶了一個書童白天。
值得一提的是,“王生”也中了,不過“王生”並不打算上京趕考,據說已托了人推官去了。
舉人,本就是可以入仕了。但天下書生,誰不想金榜題名,故而即便明知道大概率不中,卻都會入京趕考,“王生”這樣的,實是少數。
“先生,此番咱們上京,路過祁山觀,你要回去一趟嗎?”
祁山觀啊,譚昭來到這個時空三年了,一次都沒有回去過,先不說他身上的“破綻”一眼就能被人洞穿,再者說……道士雲遊在外,就是十年五載不回去,也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先不回去,都沒闖出名聲啊,沒臉回去啊~”
張生:……先生您真愛說笑。
他倒是想懟回去,但……三年的讀書生活,已經讓他非常乖覺了。先生看著是光風霽月,但當他露出這種笑容時,千萬彆說話,乖巧點總歸沒有錯的,畢竟連他家阿佛遇上,都會乖覺不少。
哎,也不知先生這三年修煉了什麼,感覺越來越高深莫測了,惹不起惹不起。
“哦對了,等你這次金榜題名大登科,回去後也快要小登科了吧?”
張生想到這個就頭大,他其實從小就跟人結了親,隻是那李家小姐守孝連守六年,過了開春,才出孝期,他爹早幾個月就開始做準備了,才讓喜歡看人好戲的先生知道了這個消息。
“先生還說小生呢,先生比小生還大上五歲呢,怎調侃小生這個!”
譚昭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做道士就是可以為所欲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