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 不得無禮。”
白衣姑娘俏臉一凝,嗬斥了青衣姑娘一聲, 這才轉頭對著譚昭道歉:“是舍妹無禮, 還請先生原諒。”
人家態度好,譚昭也不是多小氣的人, 剛要開口, 那青衣高挑姑娘卻很是不服氣,超小聲嘀咕了一句:“姐姐你看他,哪裡像一個老人家!”
超記仇的“老人家”立刻道:“畢竟老夫行動不便啊。”
青衣姑娘這才看到這凡人的腿,臉上有些羞赧, 匆匆說了句對不起,就衝出門去了。
譚昭:……他也沒說什麼吧?
“對不住, 舍妹年輕氣盛,冒犯了先生。”白衣姑娘再次道歉。
譚昭擺了擺手,推著輪椅往後院去了,不過托良好耳力的福,他尚且還能聽到前頭那位姓白的姑娘又對著許仙道了次歉, 許仙立刻表示不關白姑娘的事,但聽語氣, 估計心裡還有些怒氣的。
小夥子, 老夫沒白疼你啊,哎呀, 這稱謂真是讓人上癮呢:)。
到傍晚臨近關門, 藥店依然沒有一個病人上門求醫, 譚昭也樂得清閒,隻不過這夏天的雨啊,真是神秘莫測,這剛剛還好好的呢,轉眼就變了天。
說起來,這許仙是不是送那白姑娘回家了?
正這般想著呢,許仙撐著把傘匆匆地跑進來,大半個身子的衣衫都淋濕了,看著著實有些狼狽。
譚昭:“……漢文啊,你是雨神再世嗎?”還有這把傘,估計是還不掉咯。
許仙啊了一聲,一本正經地搖了搖頭:“不是啊,小生隻是個普通人。”
……費勁。
譚昭閉上了眼睛,閉目養神起來。
許仙是個儘職的小夥子,擦乾身上的雨水,就忙活起關店的事情來,等天黑,他跟譚昭道彆,這才抱著油紙傘離開。
因為腿腳不便,所以譚昭就直接住在永濟堂後頭的正院裡,是夜,他修煉完剛要入睡,就聞到一股濃鬱的妖氣。
譚昭:……他是個正經人來著,要怎麼委婉拒絕呢?
係統:宿主,本係統覺得你可能想多了,你現在站都站不穩,想……
[我這樣都怪誰!你給我住嘴。]
係統非常有求生欲地開啟了休眠模式。
隻聽得後頭的窗吱嘎一聲響,像是被夜風吹開一樣,如今是夏日,若是普通人即便聽到了動靜,也不會去在意這個,但譚昭顯然不是什麼普通人。
譚昭穿著一身單衣,斜斜地倚靠在床上,頭發也沒束起,隨意地攏在耳後,眼睛微微閉著,等得打了個哈欠,這才又聽到了動靜。
隻見一道青色的光一閃而過,他床前就多了一個黑色的匣子,而那道光跑得也快,以譚昭如今的行動能力,自然是追不上的。
譚昭也沒打算去追,他伸手將床前的匣子撿起來,一打開,濃鬱的藥香撲麵而來,竟是一棵百年的老山參。
現在的妖怪,出手都這麼大方的嗎?
譚昭看著手中的老參忍不住一笑,盒子吧嗒一聲合上,放回床前,這才躺下安睡。
第二日起床,天氣不錯,譚昭決定出門瞧瞧。
來了也好些個日子了,因為這雙腿,他還沒出去好好逛逛這杭州城呢,雖說從前他在臨安也待過不少時間,但這怎麼能一樣,千金難買他高興啊。
“走走走漢文,今日歇業一天。”
許仙摸著門板的手一頓:“啊?歇業做什麼?”自從鬨了那一遭後,夏大夫變得越來越任性,越來越難以捉摸了,愁。
“今日天氣甚好,老夫想去遊湖。”
許仙想著夏大夫的腿,立刻表示自己可以的,自己什麼都行,譚昭就非常順利地得到了一枚推輪椅工。
係統:嘖嘖嘖~
說是去遊湖,等許仙推著譚昭到了西湖邊,小陀螺已經耗儘了體力。
“夏大夫,小生……”
正是這時候呢,渡口有一艘渡船靠岸了,譚昭剛要推著輪椅去談擺渡錢,便見到船夫殷勤地打著船簾,裡頭鑽出來兩個年輕貌美的姑娘,可不就是那白姑娘和她的妹妹小青。
譚昭下意識看了看天,很好,萬裡無雲。
這白姑娘下了渡船,立刻就看到了許仙,臉上一喜,已走了過來:“許公子,好久不見。”
許仙立刻擦了擦腦袋上的汗,訥訥點頭:“白姑娘,好巧啊。”
譚昭望向後頭一臉桀驁,鼻孔朝天的青衣姑娘……完全看不出昨晚來送人參的樣子啊。
係統:宿主,你要知道人不可貌相。
[可她是妖。]
係統:宿主,你不能這樣啊,種族歧視是重罪。
行的吧,儘會曲解他的意思。
譚昭歎了一口氣,那邊渡口又有一艘船靠岸,破破爛爛的一葉小舟,要是有個風浪說不定直接能打翻咯,撐船的是個年輕的俊俏和尚,他一手持著一根降魔杵,另一隻手撐著蒿,船卻非常穩當地靠了岸。
可以,單手撐船,這個逼他給滿分。
“是他!姐姐!”小青的聲音帶上了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