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江離杭州城並不遠,如果輕功趕路,一天來回也是可能的,隻可惜譚昭現如今腿不好,還要帶上個黃有道,所以馬車走了一日半,才看到金山寺的山門。
“小師叔,您回來啦!”
有活潑的小沙彌看到法海,立刻顛顛顛地跑過來,臉上是一臉的崇敬,後又看到坐著輪椅的譚昭,臉上忍不住有些驚訝,小師叔第一次帶人回來耶。
“見過這位施主,阿彌陀佛。”
譚昭望向法海:你們金山寺的小和尚,都這麼機靈的嗎?跟你完全不一樣哎。
法海讀懂了意思,然後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走,帶你去見貧僧的師父。”
法海是個貼心的好和尚,即便被調侃了,也仍然推著夏天無往裡走,引路的小沙彌幾次想接棒,都沒有成功。
“靜思,馬車裡還有一位黃施主,去安排一下。”
引路的小沙彌原來叫靜思,聽到這話,立刻恭敬地下去了。
見法海是要推門進去,譚昭楞了一下:“不用通傳一聲嗎?”他麵子這麼大?
法海搖了搖頭:“師父說,你來了,任何事都為你靠邊。”
……突然亞曆山大。
佛門清淨之地,禪香縈繞,這股味道譚昭並不陌生,永惠大師作為金山寺的住持,道行法力自然不缺,這住的地方也刻了不少陣法。
譚昭見獵心喜,難免就多了兩眼。
“夏道友,初次見麵,阿彌陀佛。”
譚昭難得有點不好意思,便下意識回了一個佛禮:“參見主持大師。”
永惠大師:這一看就是我們佛門的人啊!
“小友不必如此多禮,坐!”
怎麼說呢,跟譚昭想象中的不太一樣,他還以為像法海這樣冷靜自持的和尚,會有一個非常嚴苛自律的師父,沒想到……恰恰相反。
一番“機鋒”打下來,法海站在旁邊笑看兩位“推拿大師”過招,大概說了小半個時辰,這才講到了正事上。
“老衲也不與小友說空話,此事涉及甚廣,但小友若是真要做,金山寺必定相陪!”
話既然說到這個地步,譚昭也拿出了他的誠意:“人有人道,妖有妖道,鬼亦有鬼道,但人間魑魅魍魎,總歸有心術不正者,但既是到了人間,就要守人間的律法,無論是人是妖,隻要出手戕害他人,就要付出代價。”
“哦?”
譚昭捧著金山寺特有的苦茶,語氣是出奇的堅定:“杭州城,隻要我在,那麼隻要不害性命,杭州城的妖我都罩了!反之,亦然!”
說真的,永惠大師本已有些衰老的心陡然跳了一下,年輕真好啊。
他看了一眼自己年輕的徒兒,又望向對麵坐著手捧香茗的夏天無,同樣的年輕,同樣的銳意,這天下,終究是屬於年輕人的。
他隻聽得道了一聲:“好!”
這就是答應金山寺做人“宣傳單位”和“靠山”的意思了。
譚昭高興地喝了一口茶,然後……整張臉都皺在了一起,好苦,比他開的藥還難喝!
係統:說得你好像喝過自己開的藥一樣。
[就你會說話!]
要做大事,總不能一蹴而就,既然圖謀大功德,那就隻能以點打麵,以麵來撲向整個中原大地,地府能約束鬼事,那麼人間也能。
人間為什麼是凡人當道?那是因為人間擁有秩序,勿論功過,它都自有一套律法和世俗規矩在約束著,這樣才能長治久安。但妖與鬼不同,與生俱來強大的力量讓他們不喜歡受約束,同樣也向往完全的自由,追求與天同壽,肆無忌憚。
說他輕狂也好,輕慢也罷,他就想試試,能不能搞點像樣的名堂出來。
係統:宿主,我跟你講,你這是在作死,等你走的時候,肯定要挨雷劈的!
[你快閉上你的烏鴉嘴吧。]
有些人哦,就是不聽統勸,不過係統也沒再勸,畢竟被雷劈……也不會少塊肉,誰挨誰知道唄~
從永惠大師的禪房出來,天邊的落日正在緩緩墜入地平線。
此時,方是陰陽交割之時。
“夏天無。”
譚昭嗯了一聲,這好像還是這位嚴肅的和尚第一次叫他的全名。
“小僧會幫你。”而且,他也想看看,這些妖,是否真的值得信任,是否真的如同人心一樣,有好有壞。
譚昭滿口應下:“那感情好啊!我就知道大師你為人光風霽月,樂於助人的!”
“……”害羞.jpg。
法海第一次被人這麼直麵地誇,自然有些不好意思,於是他選擇岔開話題:“你把黃施主也帶來,是為了什麼?”
譚昭非常自然地開口:“自然是受佛法熏陶,感悟人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