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剛走到西城門口,有點累想坐下來吃碗茶呢,就碰上有妖挑事。
當然你也不能說是妖挑事,是窮,是囊中羞澀鬨的,其實這事兒吧,歸根結底也有部分譚昭的原因。
妖怪嘛,一向都沒什麼人間產業,錢財什麼的,講禮貌一點的還會用獵物啊名貴藥材換取,就像容堯這樣,還有些來自江河湖海,自帶家裡有礦屬性,比如白素貞這樣的,但更多的妖,會使用一個法術——點石成金。
譚某人,為了讓妖更好地融入塵世,非常皮地在各個城門口設下了“點石成金失效陣”,簡單來說,這隻妖彆看外表光鮮亮麗,竟然連十文錢的過路費都交不起。
這守城門的士兵一看這兩人一身富貴,卻連個幾文錢都不願意交,顯是個刺頭,當下就要將人趕走,這妖自然不願意啊,兩方立刻起了衝突。
像白素貞這樣的周到妖,城門口自然是安排了妖的,隻不過這妖的戰力一般,所以這才剛打起來呢,就有小妖回去通報了。
等白素貞過來,其實法海已經忍不住出手了,唔,根本輪不到譚昭。
隻不過譚昭,覺得躲在窮鬼妖身後的小少年有點眼熟,至於怎麼個眼熟,他還沒想起來,否則就不是眼熟這麼簡單了。
“你們欺人太甚!”
其實杭州城並沒有限製妖啊鬼啊翻牆進來的,畢竟譚昭本人就非常喜歡翻牆而不是走城門,不想交這份錢也是可以的,隻是後續會有白素貞的人手跟進而已。
這還是這麼久以來遇上的第一隻會走城門交錢的妖,譚昭要為對方的守法點讚。
“小事小事,來官爺,算個酒錢。”
譚昭給了錢,守城門的掂量了一下,語氣不甚好地放行,全不知自己剛才差點跟妖打起來,要真知道了,膽大的說不定可以說出去吹一年。
“這位小哥,怎麼稱呼啊?”
然而這位小哥,正被法海的降魔杵壓著,臉上全部悲憤,而旁邊的小少年正扒著法海的降魔杵讓人鬆手,但顯然小少年這力氣……不值一提。
以上,就是白素貞和範夢華趕到時看到的場景。
一人一鬼急匆匆地來,收拾完現場,又急匆匆地離開,還有事兒忙呢,如果這點兒信任都沒有,這份合作也不用再繼續了。
倒是鳳兒姑娘,消失了兩日,不知打哪聽說了城門口的事情,摸到了永濟堂來。
“噢喲,小女子竟不知我們族中還有這般可口的小郎君啊?”鳳兒一奇,植物成精的妖,實為少數,這竟又遇上一個,她倒是來了興致。
不過她這話剛一說完,一隻凡人小崽子就擋在了小妖麵前。
“咦?你不會是那夏道士的小崽子吧?”
旁邊的法海:!!!
譚昭努力翻了一下原主的記憶,原主的妻兒是原主親手下葬的,再說往生位都放了,倘若是活人,根本不可能放的:“我不是,我沒有,你彆瞎說。”
“我哪裡瞎說了,你瞧瞧這眉眼,跟道長你那討厭的模樣,一模一樣!”
……那真是抱歉,讓你討厭了。
但鳳兒這麼一說,法海和譚昭都望過去,連後麵被捆著的妖也忍不住看向兩人,越看還真就越來越像。
而終於有人,打破了這份寂靜:“族叔好。”
族叔?
譚昭又努力翻了一下記憶,夏家三代單傳,夏天無這一脈就他一棵獨苗苗了,不過離著五服的親戚還是有一些的,古代講究大家族嘛,有時候一個村的人都在一份族譜上,這小不點看著也就十一二歲的年紀,按照年歲往前推……
原主也就帶著妻兒回過一次族中,這小孩既然記得他,那麼——
“啊,老夫想起來了,你是那個夏鈺!”
小少年眼睛微微亮了亮,又沉默地點了點頭。
譚昭想起來,就不由地有些憐惜,夏鈺是夏天無一個遠方堂妹的兒子,那遠方堂妹嫁了個負心秀才,那秀才停妻又娶親,遠房堂妹一下沒繃住,在秀才家門口上吊死了。
秀才因此被人指指點點,彼時夏鈺剛剛才滿一歲,就被親爹賜了名叫“餘”,意思再明顯不過,就是多餘的意思。
夏鈺長到三歲,堂妹他爹去瞧外孫,見外孫這個待遇,當即就怒了,經過一係列的撕逼與談判,夏鈺從秀才親爹的戶口簿移到了夏家的戶口簿上,也改了名叫夏鈺。
隻是後來好景不長,堂妹他爹死了,一個小孩沒爹沒娘,無人照顧,夏天無去族中時,見小孩大冬天穿得單薄,還送了棉衣和吃的給小孩。
如今一轉眼,小孩已經長成小少年了。
“族叔,夏家村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