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星番外(1 / 2)

[綜]昭如日月 小狐昔裡 8062 字 6個月前

徐福生來就是異類,他眼中的世界和普通人完全不一樣。

但有時候, 天賦異稟或許並不是上天的饋贈, 而是一個烙印在靈魂裡的詛咒。他厭惡自己的能力, 卻也因此數次躲過死劫。

從他記事開始, 他就沒有感受過人間一丁點兒的溫暖, 有的隻有無儘的冷漠與厭惡。

直到後來, 阿姐找到了他。

這是他為數不多能得到的關懷, 即便它摻雜著算計與沉重,徐福依然對此非常眷戀。

阿姐將他從黑色的泥淖裡拉出來,教會他行走世間,又告訴他身世來曆,他以為他可以配阿姐到死, 卻沒想到阿姐……走在了他的前麵。

鮫人族的貪得無厭啊, 徐福打從心裡就看不上,但這是阿姐熱愛的族群, 所以他也讓自己喜歡。

隻是可惜,這個光鮮亮麗的族群早已從芯子裡開始腐朽, 人心不足,在徐福看來, 這些鮫人和外頭的人,並沒有任何的分彆。

隻是阿姐在乎, 甚至為了鮫人族的未來,用自己全部的壽數窺測未來,隻為抓住鮫人族最後一點生路。

他舍不得讓阿姐去得不安心, 於是毫不猶豫答應了阿姐的懇求。

從此以後三十年,他每一天都在為之努力。

鐘煥啊,成也鐘煥,敗了鐘煥,徐福這輩子從未佩服過人,但鐘煥算是例外。人太過聰明,看透太多,對人心也就沒有期待。

隻要有足夠的利益,那麼即便是鬼神,也能為他所用。

更何況,鐘煥是個好人,他以為他算到了,實際上呢,並沒有。

所以,他也佩服此人,光明磊落,敢與天鬥,這樣的人,可真是讓人嫉妒啊。

阿姐,鮫人族存留下來了,你開心嗎?

徐福無聲提問,他撫摸著自己布滿黑色魚鱗的魚尾,臉上露出了一個極端諷刺的笑容。

“徐先生。”

殷嬌喊了一聲,曾經的甜美少女已經不再,她眉間染上了愁緒,顯然回歸海底的生活並沒有想象中的平靜。

已經習慣了外麵廣闊天地的鮫人,如何再甘心回到深海,人間的繁華讓人迷了眼,殷嬌最不想看到的場景還是發生了。

爭搶地盤,勢力勾結,明明可以相安無事地活著,卻偏偏要分個高下,在這片天道圈禁的海域之下,掩藏的是一個種族靜默地衰老。

不知過了多久,曾經身強體壯的鮫人早已在爭鬥中死去,留存下來的,都是性格溫和,能力一般的鮫人。

漸漸的,鮫人族誕下的鮫人體質越來越弱,生育率也越來越低,成年的鮫人也越來越安於現狀。

沒有鮫人,在成年時選擇成為凡人,大海才是他們的家。

殷嬌死的時候,終於明白鐘煥當初為什麼那麼說了,漫長的生命讓她早已疲倦,其實沒有輪回,也挺好的。

至少,她終於可以安寧地睡上一覺了。

**

當最後一塊石碑落下時,公子酒隻覺得渾身一鬆,猶如沉珂儘去,整個身體是前所未有的暢快。

其實五年前,他就不會因為胸口怨念的折磨而難以入睡了。而現在,公子酒隻覺得自己現在可以生吞一頭大象。

現在這樣,他該有臉去發掘大佬留下的驚喜了吧。

其實,原本他第一年就想去的,隻是大佬詐死後,始皇爸爸就開始第二副麵孔做人了,兄長扶蘇開始被迫“營業”,連他也走不出鹹陽宮,隻能呆在宮裡當著始皇爸爸的專用禦廚。

當兒子當到他這個份上,也是沒誰了。

什麼?你說反抗?彆開玩笑了好不好,那可是始皇爸爸,你以為乾隆皇帝下江南呢,彆鬨。

這一夜,公子酒滿懷欣喜地睡去,夢裡,天光一片大亮,有金光落在他身上,暖融融的,像是落進了全是羽絨的暖被中一樣。

他舒服地輕歎一聲,一個柔和的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

半夜,公子酒忽然睜開眼睛,眼前還是不甚明亮的宮燈,原來都是夢啊,他就說……臥槽,這是什麼?

展開掌心,入眼是一枚古樸的鈴鐺。

難道夢裡都是真的?隻要他真心想要回家,就能搖響鈴鐺,鈴鐺就能帶他回家?

公子酒一瞬陷入驚喜之中,他剛要伸手搖響,複又想到了什麼,小心翼翼地用細軟布將鈴鐺塞緊,找了個錦囊裝好,拍了拍胸口,這才又躺了回去。

隻是能不能再睡著,就真的看命了。

第二日,公子酒頂著一雙熊貓眼去向兄長扶蘇辭行。

五年過去,當初的溫潤的長公子已經成為了帝國的主人,不同於始皇爸爸的雷厲風行,扶蘇就像他的名字一樣,慈仁而廣博。

“你要去琅琊?”

公子酒點了點頭:“父皇在琅琊行宮養病,弟弟想去儘一份孝心。”

這個理由說出來,連公子酒自己都騙不了自己,更何況是扶蘇了,但他卻並沒有多問,思忖片刻便同意了。

“你已經大了,想做什麼就去做。”

如果這個時代還有誰能讓公子酒留戀,那便是公子扶蘇了。他重重地點了點頭,眼眶都帶上了水意。

“兄長,你要保重身體。”

扶蘇:“……”他覺得他還挺年輕的,閉嘴吧。

“弟弟不在,禦廚那邊弟弟都交代好了,要按時吃飯,一日三餐……”

扶蘇受不了婆婆媽媽的弟弟,關照了兩句,便去工作了。

“記得,胡亥要惹你,你儘管打回去就是。”

“嗯嗯。”

公子酒狠狠地點了點頭,與五年前相比,他臉上的嬰兒肥沒了,少年的銳意顯示出來,倒是眼神一如既往。

出了鹹陽城,一路往東,公子酒難免有些激動,也不知大佬留給他的驚喜還在不在?應該在的吧,大佬這些年不知道跑哪裡去了,不過既然詐死,不來找他也情有可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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