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人間春色早(五)(1 / 2)

[綜]昭如日月 小狐昔裡 6406 字 6個月前

() 鬼魂秦官寶的下線並沒有影響到在場任何一人, 譚昭並沒有急著製服粉衣少女, 反而是將人圈禁在一處, 令人脫逃不得。

他方才已完全探查過了,這粉衣少女身上雖有一絲妖氣, 卻並不出自她本身,本人是個再普通不過的江湖刺客。刺客,那人錢財, 與人消災, 再簡單不過的道理。

不過既然是普通人, 那就再好辦不過了。

“既然拿不出買路錢,那就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我這人隻認錢不認人, 要指望在下憐香惜玉, 倒不如指望錢長腿跑到我兜裡來得容易。”

這折扇一打呀,威脅人的話分分鐘就出來了。

這天底下怎麼會有這等死要錢的人存在啊,粉衣少女無計可施, 這四麵八方明明皆是路, 可她卻走不脫,她知道世間有人會些神異之術, 卻未料到有朝一日自己會栽到這上麵。

不過她向來狡猾, 否則以她的武功早便魂歸黃泉了,這眼睛一眨,就換了路子, 可見這姑娘路子是真的非常野:“你這道門敗類,江湖有言,道門中人不得對普通人出手,你今日可想好了,我背後可不是無依無靠的,你若定要幫這殺人凶手,本姑娘也寧死不屈。”

劉沉香聽到殺人凶手這四個字,又是一陣難掩的自慚。

譚昭就似沒瞧見一樣,掏了掏耳朵,吹了吹小指尖,非常坦然地開口:“道門?你開什麼天地玩笑呢,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出身道門的?人呢就要多讀書,不要為自己的無知找借口,奇門遁甲懂不懂?劍氣化形懂不懂?”

粉衣少女氣得臉都漲紅了,活像個烤熟的鵪鶉。

但顯然譚某人還沒放棄說教的機會:“看你小小年紀就出來跑江湖,手上怎麼的都有二十多條人命了,都是吃了沒文化的虧,我懂。”

“你懂什麼!”

粉衣少女再也忍不住了,泥人尚有三分血性,像她這樣已經愛上並且享受刺殺帶來的快感的人,又如何能忍得被人如此說教!

但有時候,一時的得逞隻是因為沒有踢到足夠強勁的鐵板,當有一日踢到時,就算使出渾身解數,也沒有一丁點兒法子。

譚昭吹了聲口哨,蹲在劉沉香頭頂的風狸立刻跳起來砸在人少年頭上,劉沉香驚得跌坐在地上,抬頭就對上陸大哥明亮的雙眸。

他訥訥喊了一聲:“陸大哥。”

“喊我有什麼用,人死能複生嗎?”譚昭沒好氣地開口,“你自己傻乎乎地栽進彆人的坑裡還替人數錢,現在錢也數完了,你總該看清楚了吧?”

“什……什麼?”劉少年臉上非常不解,但又好像有些恍然大悟,他的脖子機械性地轉過去看粉衣少女,眼睛睜得老大想去看清楚少女的模樣。

譚昭一合扇,啪地一聲,仿若天光刺破烏雲而來:“你還不明白嗎?人不是你殺的,懂?”

就好像無形中有一隻手,輕柔地將他身體裡所有的桎梏都迅速抽離了一般,這下劉沉香身上真的一丁點兒力氣都沒有了。其實他也不是沒有懷疑過,自己就那麼輕輕一推,平日裡他跟姓秦的打得還要激烈,也沒見姓秦的有什麼好歹啊!

隻是事情發生在他眼前,他是親自確認過的,秦官寶確實沒有呼吸了。

“陸大哥!”

你陸大哥已經完全愣住了,因為他感覺到黑暗中有一股力量強勢得修改了什麼,哦對了,那姓秦的小胖子鬼魂呢?

長椿街上,無端吹起一層微涼的夜風,怪滲人的。

譚昭再一回頭,粉衣少女身上的妖氣已經吹散殆儘,她似乎見到了什麼,眼神裡是無端的恐怖,口裡隻喊著:“沒錯,是我殺了秦官寶!是我殺了秦官寶!”

而地上的劉沉香,已經完全暈過去了。

額,他現在是不是也應該走程序暈一個啊,感覺好像不暈有點兒不太科學?!

當然最後,譚昭也沒選擇掩耳盜鈴,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樣,他看了一眼街角黑暗的角落,最後還是提著劉少年進了竹舍。

第二日,某知名不具熱心群眾譚將粉衣少女送去了確州衙門。

其實昨天譚昭就有些疑惑,為什麼那些官差將劉沉香視作頭號嫌疑人,卻隻字未提秦官寶英雄救美救下的美人。畢竟這美人進了畫舫,案發時卻不在,這分明非常可疑,所有人卻好像都忘卻了有這麼一樁事一樣。

今日他將粉衣少女送進衙門,原本還有些擔心,想著或許要費些心思,卻未料衙門的官差就像是解了鎖一樣,在對粉衣少女錄了口供後,就將對劉沉香的通緝撤了回來。

本著那點兒不多的好奇心,譚昭稍微了解了一下,這秦官寶居然是被人迷暈後腦部受撞擊而死的。

聽到此,某熱心群眾立刻收手回家,他嗅到了麻煩的味道。

七日後,因秦國舅施壓,粉衣少女被立即被斬首示眾。

當然,這一日也是秦官寶的頭七,他才十六歲,未及弱冠,也尚未娶親,人生的大好時光還沒享受,這一日也叫回魂日,他聽到自己母親痛苦的聲音,說早知今日,必定好生約束他,還有父親壓抑的哭聲……

他就站在自己的屍體旁邊,什麼都做不了。

他究竟做了什麼,居然會有人買凶殺他!是父親的政敵,還是姐姐在宮中的死對頭?

劉沉香原本不想去秦官寶的葬禮,但不知為何,他心裡對秦官寶有股莫名的愧疚感,這促使著他無疑是走到了秦府,看著掛滿縞素的府邸,他心裡居然有些難過。

他應該非常討厭姓秦的,在書院裡,就是這人天天散布他沒娘的消息,是,這是事實,他就是從小沒娘,但這是他願意的嗎!憑什麼要在他的傷口上天天撒鹽!慣的他,國舅的兒子了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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