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地每年都大豐收,偶爾還會有商旅路過,那些走南闖北的客商出手爽快,很受鎮民歡迎。”當然河伯也知道,這些都是村民去求野神求來的。
有求必應的神仙,自然信眾的信仰非常深厚。
譚昭嘖了一聲,反問道“你就從沒想過,他能以你的名義偷取香火,他的真身是什麼”
河伯一楞“哎”
此時,房門外傳來了敲門聲,譚昭隻聽得小姑娘略帶欣喜的聲音響起“阿耶,吃飯啦。”大抵是剛受過一場驚嚇,聲音裡還帶著濃重的依賴。
河伯好生嫉妒。
譚昭應了一聲,揪著河伯出去,才有了第一回相互介紹。
“這位是咱們父女倆的救命恩人,瑤兒你喚他馮郎君便好。”譚昭隨即,以眼神示意河伯接下他的話。
河伯立刻做了自我介紹,那副毛頭小子的模樣,看得老父親手直癢癢。
殷瑤一聽這位年輕的俊秀公子居然是她與父親的救命恩人,當即心生好感,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她其實有一點兒顏控,當即便低頭輕聲喚了一句馮郎君好。
喚得大概河伯的神都飄到河裡去了。
沒眼看呀,譚昭覺得自己獨自餓了,拉著女兒就去恰飯了。
吃過飯,譚昭就將河伯趕走,準備將河伯的身份告知女兒,順便說說回長安的事情。
“什麼他竟是那個娶了十七八位夫人的河伯”殷瑤突然覺得自己以後不能光看臉了,知人知麵不知心啊,父親怕不是又被人騙了哎,好愁人。
雖然很想替人坐實了這個“罪名”,但譚某人還是非常遺憾地否認了“倒不是如此,這裡頭尚有些誤會。”
聽罷故事,殷瑤覺得有些愧疚,她不該那麼想那位馮郎君的“竟是這般樣子那可如何是好,雖說那些女兒家沒有性命之憂,但父母分彆,巧取豪奪,可不是什麼好事。”
“這便是阿耶想同你說的,恐怕咱們得儘快回長安了。”
“回報”隆興鎮的事情,小姑娘最好還是不要見了,譚昭準備先將殷瑤送回丞相府,再回來搞一發事情。
打死人家家仆,還敲斷彆人雙腿,這事兒看著這麼熟練,恐怕也不是頭一遭了,做了壞事不遭報應,甚至還好吃好喝,這天底下哪有這麼好的事情。
“怎麼了,瑤兒”看小姑娘一副期期艾艾的模樣,譚昭開口問道。
殷瑤的小臉兒有些紅,燭火下愈發紅豔“阿耶,那咱們該如何感謝那馮郎君呀”
“”老父親忽然有了一種非常不祥的預感。
說起來,其實殷元與小女兒並不算太親,畢竟古代男子對女兒家的教育總是不大懂的。小時候倒是抱著走街串巷,後來夫人死了,他一來沉湎於摯愛的離世,一方麵殷瑤作為世家閨秀需要接受正規的教導,即便避居在外,也是少不得的。
父女感情雖好,但近些年並不算交心,當然這也意味著譚昭的渣演技掉馬的幾率小了。
第二日,譚昭就決定啟程回長安,不過在回之前,他跟河伯談了個條件,又或者說是出了個小主意。
河伯一聽,覺得可以有。
待到將殷氏父女倆送出去十裡地,河伯才依依不舍地回到自己的水晶宮。
哎,這水晶宮空空蕩蕩,河伯掐指一算,正是缺個女主人啊,隻可惜心儀的小姑娘還未長大不說,還有個強大的老嶽父,他心裡一激,覺得必須好好表現自己。
一想到這裡,河伯立刻溯著河道往上走,待行至隆興鎮境內時,他就在河上掀起了無邊的巨浪。
這巨浪足有五六層樓高,若是衝將進田地裡,焉能有秧苗活命的機會啊,說不定連人都得淹死。
正好是播種的季節,百姓們驚恐不已,當即跪拜河伯,口稱河伯保佑。
然而河伯郎心似鐵,掀起的浪越來越高,待到最定點,這才落了下來,這奇就奇在,浪打得高,卻並未衝到岸上來,倒像是警戒或者是警告之類的意思。
這樣的情況,一連持續了三天。
吃酒吃得爛醉的巫祝終於醒了過來,醒來後巫祝也很悶,這、這沒有這個流程啊難道是今年的夫人不好不對啊,今年的夫人雖然小了些,卻比往常的姑娘都漂亮啊。
這河伯的心思,可真讓人猜不透啊。
但百姓還是要安撫的,於是巫祝道“諸位請稍後,待吾去請示河伯,方告知諸位。”
巫祝,就在全鎮百姓希冀的目光下,踏進了河伯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