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真是太難了。”譚昭在夜空中飛行,默默概歎了一句。
係統:……哪裡,為什麼我沒看出來?
譚昭對此充耳不聞,他站在雲頭,眺望整座長安城。夜間的長安,不眠璀璨,燭火掩映,是人間煙火,也是紅塵萬丈。
“找到了。”
今日在茶坊,譚昭憑樓而望,看到了陳光蕊身上急速聚集起來的死氣。
人點兒背起來,真是什麼樣的黴運都能撞見的。
譚昭歎了一聲,他可以袖手旁觀,但至少此時此刻,陳光蕊還不能死,就這麼死了,太平淡了。
陳光蕊一身酒氣地從宴會上下來,其實宴飲還沒有結束,隻是他已經沒有待下去的必要了,更準確來說,宴會上已經沒有他的位置了。
何其殘忍。
撐著牆根,陳光蕊狠狠吐了一回,全是餿掉的酒味。
“這位郎君,可是有什麼不適?”
女子的聲音動聽婉轉,便是沒見到人光聽聲音,大概就能猜到是個美人。
而她也確實是個美人,美人一身粉衣,容顏昳麗,多情的眉宇間帶著擔憂,如此美人,又有誰會拒絕呢。
陳光蕊就拒絕了,甚至隻看了一眼,就繼續嘔吐。
係統:沒想到啊,這陳光蕊竟還是個柳下惠。
[不,你錯了,隻是與美色相比,他更在意權勢,他雖看似醉了,其實一直很清醒,他很明白現在的他,不能行將踏錯一步。]
係統:……你確定他有想那麼多?
反正它隻看到一個醉鬼而已。
[誰知道呢,反正他沒上鉤,倒是事實。]
這位美人也是一訝,竟是一擊未中,她原本還想開口,卻是被人一把推開:“你這個娼婦!你以為長得漂亮就能隨便勾引男人?啊呸!你以為你是誰!天上的仙女嗎!”
譚昭的眉間,開始聚起一團烏雲,因為他清楚明白地感知到陳光蕊說這話時,看似在罵眼前的美人,其實……他後悔了。
他就不該犧牲睡眠時間來救這個爛貨的。
這種人,就該死了去拔舌地獄,天天被鬼差拔舌頭。
係統:……你有點上頭了,醒醒。
這天底下,沒有哪一個漂亮的女人能忍受彆人這麼說自己,即便她不是人!
美人立刻就變了臉色,那狠厲的模樣,哪有半分剛才的柔情蜜意。
卻未料這陳光蕊見此,罵得更起勁了,成功將仇恨值拉到了最高。
美人幻化出兩條蛛絲,將人直接摔在了巷子深處。陳光蕊砸在牆上,劇烈的疼痛過後,他終於醒了。
同樣,他也明白到自己現在的處境不大好。
“你、你究竟是個什麼東西?”他驚懼道。
美人媚眼如絲:“東西?你才不是個東西!對著奴家這般漂亮的美人這般無禮,郎君可真是好狠的心啊!奴家還以為似郎君這般的讀書人,是從不會口出汙言穢語的,卻沒成想竟是比那臭水溝的水還要臭!可真是熏死奴家了呢。”她說著,還扇了扇風,好似是真的聞著那臭水溝的味道了。
係統:宿主,你還不下去嗎?
[急什麼?這不沒生命危險嘛,人姑娘出出氣,怎麼了?]
係統:……你管這叫出氣?港真的嗎?
[真的不能再真了。]
陳光蕊這一刻隻覺得天光晦暗,甚至分外想念千裡之外的洪江龍王,隻是打從出了洪江,他在水府裡的記憶就非常淺淡,他知道自己曾做過都尉,卻不記得自己曾經做都尉時具體做了什麼。
“救、救命啊!”
美人一笑,攝魂奪魄:“救命?今天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救不了你!敢辱罵奴家的人,奴家可是從來不會讓他活著過夜的呢~”
這聲音,是剛剛伺候他喝酒的婢女?!
陳光蕊想起宴上自己的無禮,登時頭一昏,險些就要栽倒下去。
難不成他陳光蕊蹉跎十八年,到最後竟這般窩囊地去了?
就在美人準備下死手之時,夜風忽然送來了男子輕柔俏皮的聲音:“在下倒是覺得不用天王老子就能救得了他,姑娘覺得呢?”
作者有話要說: 係統一日手劄:宿主,你現在說話,越來越像個反派了。
PS:今天,依然是快樂的存稿箱君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