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年了?”
“五年。”男人回。
陸老太太默了一會,悠悠道:“當年我那些話也不算過分。”
男人點頭:“是。”
“那女孩性格太倔。”老太太說著又閉上眼,“不適合閒庭。”
男人笑笑,“您看人向來準。”
陸老太太又不說話了,半晌後問:“閒庭呢?”
男人有些訕訕,“聯係不上陸先生。”
老太太哼了一聲。
“他們陸家是專出情種。”
老太太口氣靜下來,像是在自言自語。
這話男人不敢接,像這種豪門世家,感情的事最深究不得,理不順的事情太多於是大家心照不宣的粉飾太平。
這些年他冷眼看著,老太太不是一點後悔沒有,尤其是先頭那兩年。要說誰的錯也不是,老太太當年也沒把話說死,不知道那女孩怎麼就走那麼乾脆,說到底,有些造化在裡頭。
中午吃飯,秦九九格外沉默。
“我一直想不明白。”餘彤說,“那會兒你們吵架,後來怎麼就分了。”
她憋了很久,今天終於問出來。
“吵架後還有冷戰。”秦九九挑出一片香菜葉扔一旁,輕飄飄道。
“他沒找過你?”餘彤不信。
秦九九動作頓了下,說找過。
也就是她從國貿回來那天,他來了公寓。
那夜北京暴雨傾盆。
秦九九不願再想下去,收起餐盒徹底沒了胃口,手機上秦母發微信說不要忘了明天的婚禮。
秦九九無奈應下,下班後徑直去了江冉那。
江冉從舞池下來,低胸短裙跳的滿頭大汗,拿了杯乾馬天尼就往下灌。
秦九九看的皺眉,“小心胃受不了。”
“沒事。”
江冉甩了下頭發,還問秦九九要不要來一杯。
秦九九喝了口白開水,說消受不起。
“這樣不無聊嗎?”看她這樣江冉忍不住問。
秦九九緩緩搖頭。
“你和陸閒庭認識嗎?”江冉突然問。
秦九九抬眼看她。
江冉遲疑道:“上次警局——”
“認識。”秦九九打斷她。
江冉訥訥看她許久,最後說師姐,那樣的人咱們招惹不起。
秦九九有些好笑,“他很嚇人嗎?”
江冉摸了摸胸口,說比我哥哥嚇人多了。
江冉是個閒不住的,沒一會兒又說去玩一會。秦九九把白開水當酒喝,盯著不遠處的燈柱發了會呆。
旁邊突然有個聲音道:“這位小姐一個人?”
“不是。”
男人聲音聽著就輕浮,秦九九頭都沒回。
男人又說了兩句什麼秦九九壓根沒聽清,男人似乎動了怒,咬牙切齒道:“彆給臉不要臉啊。”
氣氛一下有些僵,旁邊人都是一副事不關己樣子看好戲,有人調侃說鐘少,對女人不能這麼沒耐心。
聽這姓秦九九回頭看了一眼。
男人眼裡的驚豔一閃而過,態度又軟下來,“就喝個酒怎麼樣,哥哥不喜歡強迫女人。”
秦九九靜靜看他,或者說在看他身後那人。
男人終於覺出不對勁,跟著回頭看過去,瞬間倒吸一口氣。
“陸總。”他賠笑,“不知道您在。”
程瀟打量著陸閒庭鐵青的臉色,看熱鬨不嫌事大。
“這種地方也得帶著腦子來。”他皮笑肉不笑的,“不是誰都能動的你說是不是。”
鐘進連連點頭。
陸閒庭看都沒看他一眼,越過眾人徑自走過來,雙手撐在吧台上把秦九九圈進懷裡。
“上次說的話又忘了?”
他像生氣,又不像,問這話的時候尾音似乎還帶點無奈。
秦九九慢慢轉過頭,單手撐著額頭,“陸先生指的哪句?”
不知道她突然鬨的腦門子脾氣,陸閒庭氣笑。
“自己走還是我抱你?”
秦九九沒動。
“那麼多人呢。”他又補了一句。
秦九九瞪他一眼,吸口氣起身,率先往外走。
陸閒庭雙手抵在跨上,怎麼看那背影都有點倔,他笑笑搖搖頭,走之前給了程瀟一個眼色,程瀟會意,笑的意味深長。
三環那邊已經很堵,車流走走停停,霓虹燈亮如白晝。
車裡沉默了一會兒,陸閒庭突然問:“那天的衣服穿過沒?”
“一定要穿嗎?”秦九九反問。
陸閒庭笑了下,說不喜歡再買新的。
他似乎是真的想好好說會話,奈何秦九九不配合。
陸閒庭索性挑明了問:“哪兒不高興?”
“沒有。”
陸閒庭道:“那邊程瀟會處理的。”
半晌,秦九九忽然道:“今天醫院,你奶奶來看望季老。”
陸閒庭一下刹住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