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最近還真是日理萬機。”謝圖南笑笑話鋒一轉:“不過我這有個新聞,你前女友那個酒吧,最近好像惹上點麻煩。”
陸閒庭像是終於有了點反應。
“什麼麻煩。”他問。
“我在程瀟這。”謝圖南吊他胃口,“來了告訴你。”
陸閒庭有點煩的樣子,掛了電話,會議室裡靜的落針可聞。
他敲了敲桌子,“繼續。”
十分鐘後,財務總監彙報n沒有得到回應,還是助理大著膽子拍了陸閒庭一下,“陸總?”
陸閒庭回神,助理小心道:“陸總您是太累了嗎?”
陸閒庭把手機轉了幾圈,最後淡淡道:“散會。”
他走到門口處頓住,“這兩天辛苦大家。”
方案被駁回n次的眾高層:“......不辛苦應該的。”
包間裡今天湊了幾桌麻將,陸閒庭進去的時候眾人靜了一下,有人要起身讓位,陸閒庭抬了抬手直接去了裡間。
謝圖南和程瀟在談一樁生意,見他進來止了話頭。
程瀟“喲”了一聲,故意道:“還以為庭哥你不來呢。”
陸閒庭徑直坐沙發上,看都沒看他一眼,似乎是累極了。
謝圖南樂了,“你最近這療傷的方式挺特彆啊。”
陸閒庭抬眼看他。
“得。”謝圖南擺手,“我不招你。”
陸閒庭鬆了鬆領帶,直接問:“酒吧那什麼事?”
“和你有關。”謝圖南賣關子。
陸閒庭擰了下眉頭,挑了杯酒等他下文。
“鐘家那個少爺。”程瀟提醒了一句,“上次酒吧調戲——”
陸閒庭聽到這裡睇他一眼,程瀟立馬閉嘴了。
“說起來那不算什麼正經少爺,隻是鐘家一個遠親。”謝圖南道:“不過他現在明目張膽找人麻煩借的也是鐘家的勢,說不定裡頭還有其他人插一腳。”
謝圖南想了想問:“奶奶最近和你說過鐘家的事嗎?”
“沒有。”陸閒庭言簡意賅。
“本來就是八字沒一撇,現在連奶奶都不管了。”謝圖南說著挑眉,玩味道:“鐘家這是想試探你的態度。”
程瀟不喜歡這樣繞彎子,悶了口酒道:“給句話唄哥,怎麼收拾。”
陸閒庭看他一眼,隻淡淡說了一句:“我知道了。”
“這叫什麼答案。”程瀟意外道:“你不管?”
陸閒庭抿了口酒,“暫時不用。”
“誒,那不行。”程瀟跳出來:“你前女友那個合夥人,叫什麼江冉,江驍妹妹,南邊那項目他投了不少錢,人家現在托人到我頭上了,你讓我怎麼跟人說。”
謝圖南早看懂了,笑了一下,“還能怎麼說,實話實說唄。”
程瀟一下有些不明白:“那那誰不也就知道了,回頭恨——”
他說到這裡明白過來,“嘖”了一聲,“庭哥你這招不厚道啊。”
謝圖南想了一下,“那位的性格,會來求你?”
他仿佛已經看到那個場景,幸災樂禍道:“要是適得其反可彆怪我沒提醒過你。”
陸閒庭像沒聽到似得,喝完大半杯酒說走了,走前還是留了一句:“稍微壓著點。”
秦九九知道這件事已經是幾天後了,她當時在收拾去美國的行禮,江冉打電話過來邊說邊罵。
“鐘家?”秦九九抓住重點,呼吸一窒。
“是。”江冉說,“怎麼了?”
秦九九歎口氣,明白過來,“幾天了?”
“好幾天了,一幫人天天來鬨事。”
秦九九把幾件衣服來回撥弄著,“怎麼現在才和我說。”
“你工作忙嘛,我想讓我哥解決的。”
江冉說到這裡跺腳,“誰知道他解決了好幾天,就扔給我一句說有人壓著,再問就說讓我找你,說你能解決,你說這算誰沒事兒,他是不是男人!”
“阿冉。”秦九九冷靜下來,打斷她輕聲道:“和你哥無關,你最近不要去酒吧了。”
江冉還想說什麼,那頭已經掛了電話。
秦九九跪坐在夕陽裡盯著行李箱發了會呆,最後還是找到陸閒庭的微信,發了條信息過去。
那頭沒有回應。
秦九九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感覺,其實也是知道他手段的,這兩天她克製著自己不去想他,白天忙的幾乎找不到喘息的時間,可夜裡還是盯著他睡過的那半邊床鋪一次又一次的失眠。
夕陽收斂最後一絲餘暉的時候,秦九九終於找到那串號碼撥了出去。
電話在最後一秒被接通,兩秒,又被人手動掛斷。
秦九九吸了口氣,差點把手機扔出去。
他是想乾什麼?報複她嗎,還是說......在逼她。
秦九九磨蹭著換下睡衣,打車到陸氏大樓的時候已近是晚上七點。
前台對她還有印象,遲疑道:“這位小姐,您?”
“我找陸——”秦九九說到這裡頓了下,“找你們陸總。”
前台問:“您有預約嗎?”
秦九九緩緩搖頭,“沒有。”
前台有些為難,看秦九九的目光也變了味道。
“您要是沒有預約的話,我是不能放你進去的。”
“這樣。”秦九九垂眸想了一下,最後沮喪道:“那,算了。”
頂樓總裁辦——
陸閒庭盯著電腦上的監控一直沒說話,唇緊緊抿著,眉頭索起。
旁邊的助理試探道:“陸總?”
終於等秦九九轉身準備往外走,陸閒庭開口:“下去接她。”
助理走了兩步又被陸閒庭叫住。
“就說我在忙。”陸閒庭側頭看向窗外,平淡道:“叫她去休息室等。”
助理應了一聲,心裡有點意外,自家老板從傍晚開始就沒工作過,但這些不是他可以猜測的。
秦九九已經走到了公司外麵,聽到身後有人喊他。
是陸閒庭的助理:“我們陸總請您上去。”
秦九九抬頭看了看這幢大廈的頂層,最後點了點頭,心裡卻一下平靜起來。
隻是沒想到陸閒庭一直沒見她,秦九九在休息室裡乾坐了三個小時,中途問助理要了一個充電器,助理從始至終就隻有一句話:“陸總在忙,您稍等。”
八點、九點、十點......
秦九九有兩次抬腳想走,最後都忍了下來,心裡罵了千百遍,甚至有點想拆了這個休息室。
但很奇怪的,她真的等了下來。或許是為了酒吧,或許是她知道,這可能是最後一次,他逼她到這一步,如果走了,以後可能真的,再沒有交集。
她的人生,好像從來就沒有這麼煎熬的時候,進一步,她不敢,退一步,舍不得。每一步都是一輩子的那種壓迫感,像極了淩.遲。
助理在十點半的時候忍不住進了一次辦公室,為難道:“陸總?秦小姐——”
“讓她等著。”陸閒庭頭都沒抬,聲線緊繃。
助理不敢說話了,走之前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陸總電腦屏幕上的監控畫麵,他這下總算知道陸總最近心情不好是因為什麼了。
陸閒庭麵前的文件已經幾個小時沒有翻動過一頁,從監控裡看著她從平靜到不耐煩,從不耐煩到現在沒了脾氣一般,垂頭坐在桌前。
心痛。是這樣的感覺。
她不懂給他發消息的麼,陸閒庭咬牙。
電腦屏幕下方的時間跳到十一點的時候,他終於閉了閉眼妥協,關了電腦起身,一步一步走過去。
最後一次,他告訴自己。
秦九九聽到門口的動靜,抬頭看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