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覺得你有點無恥嗎?”謝圖南忍不住問。
陸閒庭笑了一下,然後道:“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
謝圖南琢磨了一下,打商量:“不過你來都來了,明天下午回去也是來得及的,不如陪我把那案子談了。”
“很難辦?”陸閒庭似乎真在考慮。
謝圖南誠懇道:“我還真沒把握。”
難得看謝圖南也有覺得為難的時候,陸閒庭“哦”了一聲,笑了笑緩緩搖頭:“不行。”
謝圖南:“......”真他媽欠揍。
他理了理西裝袖口,“從我這裡滾出去。”
陸閒庭從善如流,還真起了身,隻是臨走前順走了謝圖南桌上的車鑰匙。
謝圖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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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九九躊躇了一會,在陽光灑滿的草地上給秦父去了電話。
“爸。”她乖巧道:“你下班了沒?”
“外麵幾點了你知道嗎?”老頭今天顯然很生氣。
“也就......”秦九九算了一下,乾巴巴道:“七八點?”
秦父“哼”了一聲。
秦九九訕訕笑了兩下,轉移話題:“您晚上吃的什麼?”
“沒吃。”秦父沒好氣。
不會吧,這麼嚴重?
秦九九有點為難,“我媽呢?”
秦父:“去外地了。”
額......?
好吧,總算知道為什麼這老頭這麼生氣了。
“你呢,還沒下班?”老頭總算主動說句話。
但還不如不問。
“您不知道嗎?”秦九九硬著頭皮:“我在美國,出個差。”
說到後麵一句底氣已經很不足,糟糕,似乎忘了和家裡說了。
老頭頓了一下,似乎有點不可置信的問:“誰準的你假?”
他說著看向棋盤對麵的鄭雲柏。
鄭雲柏無辜道:“九九去美國,提前一周請的假,我以為你知道。”
老頭的臉色更差了。
那頭的動靜秦九九聽了個七七八八,忙轉開話題,試探著問:“您、在老師那?”
“不然呢?”秦父“哼”道。
自知理虧,秦九九說了好一會俏皮話。
老頭心情像是好了些,突然道:“今天清碩那孩子來過。”
秦九九:“......”
“他來乾什麼?”她警覺問。
“知道我生日。”秦父說,“親自來瞧瞧我這個老頭。”
他加重了親自這兩個字,又補充:“這孩子不錯,懂禮節也知進退。”
秦九九一陣說不出話來,秦父聽那頭沉默,手上落下一子,又道:“不像某些人,就派個助理打發了。”
秦九九反應了一會意識到這個“某些人”說的是誰。
“他、在忙。”她下意識解釋。
“你怎麼知道?”秦父反問。
“我......”秦九九拔了根草捏手裡,含糊道:“好像聽說他不在北京。”
秦父也不知道聽沒聽到,像是沉靜在棋盤上,很快因為差點輸了棋匆匆掛了電話。
秦九九看著手機上“通話結束”的字樣發了會呆,最後晃晃腦袋,看時間差不多趕去了導師的實驗室。
那天回酒店還不算晚,夕陽剛收斂最後一絲餘暉,天地間一片澄明。
秦九九穿了件清水藍的風衣,雙手插在兜裡,低頭沿著馬路緩緩的走。
半晌,前麵的路被一個人擋住。
她想直接繞過,手臂被他抓住。
九九有些錯愕的抬頭,落進他一派深邃的眸子裡。
“我看那有個公園,走走?”
他像是在征求她意見。
秦九九動了動被她抓住的手腕,陸閒庭笑了笑放開。
“你——”秦九九斟酌道:“來美國乾什麼。”
陸閒庭找了個長椅坐下,抬頭看著她笑著反問:“你能來我為什麼不能?”
秦九九:“......”
她竟然找不到反駁的話,他總有辦法一句話就讓你啞口無言。
陸閒庭拍了拍旁邊的位置,“坐會。”
秦九九糾結著坐了個不遠不近的距離,陸閒庭把手肘撐在膝蓋上,眼神落在不遠處的草地上,像是在思考什麼。
有點受不了這樣的沉默,秦九九想了想還是問:“後天,不是你媽媽生日嗎?”
陸閒庭“恩”了一聲,直起身,淡淡道:“也是我爸爸忌日。”
秦九九怔住。印象裡陸閒庭是一個對親情挺淡漠的人,也很少聽他提起家人,她隻知道他父親早逝,媽媽出家,一年也就見兩三次,家裡做主的是奶奶。
沒想到真相是這樣的。
秦九九低頭,訥了一會,然後道:“對不起。”
看她一副做錯事的樣子,陸閒庭有些好笑。
“為什麼要說對不起?”他問。
“你以前......沒提過。”避開他的目光,秦九九答非所問。
“不是什麼好事。”陸閒庭說,“不想讓你知道。”
那會還是意氣風發的毛頭小子,心愛的女孩麵前,總想著展現最好的那部分,那些童年的陰暗孤單,家族的盤根錯節,他從來藏的很好。
想到這裡陸閒庭搖搖頭,內心一片柔軟。
“九九。”他看著他,像是用了很大的力氣,開口語調卻很輕,“不如我們從頭來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