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火的那家過橋米線現在還灰撲撲的擱那兒晾著呢,負責人被拘留,接下來怎麼處置還不知道。
後街依舊熱熱鬨鬨,人們從死過人的路上走過仿似這裡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鞠敏和鞠靈走在這兒心裡卻非常的不平靜。
鞠靈低著頭,看著平坦的地磚路麵,腦子裡不自禁的浮現她在樓上向下看的那一幕:床墊和被子搭建的臨時救援墊旁邊,一個上了年紀的女人以一個詭異的姿勢躺在那裡,一動不動。
其實那時候看的並沒有那麼清晰,那女人長什麼樣子,當時是什麼表情她都不知道,可是這會兒想起來原本模糊的一切反倒清晰起來。
清晰的畫麵應該都是她想象出來的,就是這種想象才最嚇人,會像種子一樣在她的腦海裡生根發芽,揮之不去。
怔愣間,一隻溫熱的大手落在她的肩頭,在後麵推輪椅的喬玦俯身湊到她耳邊輕聲道:“小不點兒,彆害怕。”
喬玦的話沒那麼大的力量,不可能驅散鞠靈周身的恐懼,不過他的話提醒到鞠靈,她並不孤單,大姐和小玦哥就陪在她身邊,讓她更有勇氣直麵發自心底的恐懼。
抬頭,看向狼藉的米線店二樓。
“大姐,彭岩哥真的怕高嗎?”許久之後,鞠靈十分突兀的問道。
鞠敏愣了好一會兒才回答道:“他說他害怕。”
鞠靈嗤笑一聲,毫不客氣的揭穿道:“他說謊!他根本不怕高。他要是怕高的話坐火車住上鋪怎麼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她都能後知後覺的想明白的事情,鞠敏怎麼會想不明白。
想明白了卻一直沒有戳穿彭岩,鞠敏心裡是怎麼想的呢?
鞠靈側頭看向她大姐,等著鞠敏的回答。
鞠敏下意識的瞟一眼喬玦,大概是在想這些話可不可以在喬玦麵前說。
喬玦裝起糊塗來也是一把好手,一點兒沒有回避的意思。
衡量一番,鞠敏還是實誠的說道:“當時那麼危險的情況下他沒有像彆人那樣掙命的先跳,而是一直陪在咱倆身邊,我還挺感動的。最後要跳的時候他說害怕,我都沒多想,後來想想覺得他挺幼稚。在那麼危險的情況下騙我就為跟我拉回手,他是真不拿自己的命當命啊。”
說這麼多也沒說到點子上,鞠靈想知道鞠敏到底是怎麼想的。
鞠敏笑笑,又道:“手也拉過了,再不可能有一場大火讓他再乾點兒彆的,所以,就沒有以後了唄。”
“其實我覺得你可以考慮考慮彭岩”,一直沒吭聲的喬玦突然說道:“我覺得他人不錯,試試看唄。試都不試就說不合適、不行、沒可能,你這可不是理智是悲觀、是怯懦、是固步自封。”
鞠敏正要反駁,忽然一道歡快又驚喜的女聲傳過來。
“喬老師...”
聞聲望去,就見一穿著樸素紮著馬尾辮收拾的乾乾淨淨的姑娘站在距離他們不遠的地方,一臉驚喜的看著他們。
“喬老師”,那女生又喚了一聲,幾乎是小跑著衝到喬玦麵前,興奮道:“真的是你啊喬老師,離老遠看到我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呢。”
是馬雨然。
跟喬玦打完招呼,馬雨然又看向鞠敏和鞠靈,然後一副見了鬼的表情,定定的看著鞠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