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住大院辛槐家得勢,劉媽媽設宴饕餮樓(1 / 2)

十八釵 暮蘭舟 7002 字 3個月前

油漆斑駁的樺木架子床吱吱呀呀的響著。

女人抱著身上的男人,臉色潮紅道:“當家的,今兒是喝了羊湯還是吃了虎鞭,怎麼半天都不曾丟開?”

“賊婆娘,前些天還嫌棄我那活兒不中用,喘氣的功夫就軟趴了。”男人一邊喘著粗氣動作著,一邊說:“昨日劉管事給我一包蜀地秘藥,管用著呢,你好生躺著享用就是。”

女人正是三十入四十的虎狼之年,其實才正入港,但還是似迎還拒的推了推趴在身上奮力耕耘的男人,“當家的,咱們主家還在孝期呢,可不能這樣,被聽牆根的告上一狀,我們全家小命就沒了。”

男人哼哧道:“咱們如今住在單獨小院了,誰能翻進院牆聽牆根不成?我又不似那宋家貪墨財物,在家睡自己的老婆還不行?”

女人正得趣,也舍不得丟開,隻是提醒道:“你小心些,彆在孝期弄出娃兒來,肚子現了形,咱們全家差事都不保了。”

“我省的。”男人從床屜裡翻出個泡製好的魚鰾,對準那活兒戴好了,又開始在床上馳騁起來。

……大珠小珠落玉盤之後,凝絕不通聲暫歇。架子床安靜下來,女人穿上裡衣下床,推開窗戶散一散臥房裡的**之氣,順手掰下屋簷垂下、如刀鋒般的冰溜子,扔進銅盆的殘水中,洗了幾把臉。

對鏡自照,冰溜子的寒意驅趕了臉上帶著春意的酡紅。

女人這才滿意的披上穿上大棉襖,打算出門。

“今兒不是你當值,出去作甚?”男人急切的捶著床板,“陪我再睡會,賊婆娘,浪得人火上來,這會子又要走。”

女人聳動著微麻的鼻翼,頗有些得意道:“九小姐房裡的劉媽媽在酒樓擺了五十兩銀子的席麵,單請我一個呢,晚上我不做飯了,你和兒子去大廚房找點東西吃罷。”

“這兩口子倒是有些意思,劉管事送我秘藥,劉媽媽請你吃五十兩銀子的席麵。你也甭跟她客氣,該吃吃該拿拿,她有的是錢!”

“那年我去成都報喪,也去過他們家的宅子,嘖嘖,一家人住在錦官驛街的三進大宅子裡,山珍海味的吃著,綾羅綢緞的穿著,呼奴喚婢過著日子,劉管事一家管著兩個蜀錦鋪子,那排場、那日子,嘿嘿,說真的,咱們府裡的孫大總管家都沒有他們過得自在!”

女人瞪了自家漢子一眼:“少說些風涼話,要不是劉媽媽給容嬤嬤說了幾句咱們的好話,咱們能搬到這單門獨院的屋子裡來麼?以前住在這裡的可是內院大廚房總管事宋媽一家!咱們兩個都是從外頭買來的,不是府裡的家生子,我一個管針線的,你一個外院跟車送禮的三管事,那裡有資格住在這裡?”

男人感歎道:“說到底,還是你有眼光,把女兒們送到了九小姐房裡當差,若沒有這層關係,咱們家現在還擠在大雜院裡住著呢。”

“咱們上頭沒有靠山,混到現在也不容易,當初賣身進府隻求三餐有靠,何嘗會想到有今天的好日子?”女人倒了杯暖茶給男人,“我也是聽你講當年九小姐五六歲就操辦七爺喪事的事情,才會決定把添飯添菜送到她那裡的,想來,這位小姐有些造化,咱們閨女跟著她也有前途TXT下載。”

男人接過茶杯,順手將女人往懷裡一拉,嗬嗬笑道:“瞧,那活兒又起來了,我們再——。”

女人微麻的臉上又泛起了一抹酡紅,她掙紮著起來,整了整發髻衣服,說:“彆誤了我赴宴的時辰——還有,那藥雖管用,但也不能長吃,小心掏空了身子。”

男人喝著茶,笑道:“劉管家說了,隻要一個月不超過五次就成,他自己吃了四年,不僅沒事,身體反而比前些年好些。”

女人抿嘴笑著不語,攬鏡自照,確定沒有不妥的地方,從首飾盒裡掏出半透明的冰種翡翠鐲子戴上,如今她身體已經有些微微發福,白皙豐潤的手腕在翡翠鐲子的映襯下著實好看。

床榻上的男人看得呆了,喃喃道:“婆娘,今兒晚上就戴著這個鐲子睡罷。”

“呸!“女人輕啐了自己漢子一口,揚著手帕子出門赴宴去了。

辛槐家的從顏府西南角門出來,走了幾步就停下了——三天大雪,街麵滿是冰渣和肮臟的雪水,稍不注意就沾臟了簇新的馬麵裙裙擺。

她掏出一角碎銀子扔給守在西角門的小廝,“李家小子,給我雇一頂轎子來。剩下的錢給你打酒喝。”

李家小子摸著頭頂黑色**一統帽,嘿嘿笑道:“辛媽媽是在臊我呢,不過是跑一趟腿罷了,那裡敢訛一頓酒喝。”

“扯你娘的騷,囉嗦什麼,還不快去。”辛槐家的笑罵道:“耽誤老娘出門,以後有你瞧的。”

李家小子將那角銀子塞還給辛槐家的,說:“這銀子若是要了,會被我春曉姐姐打死的,她說在聽濤閣當差,添飯姐姐和添菜姐姐沒少照顧她,要我好好孝敬您呢。這雪地裡路滑,轎子不穩當,還是我給你去馬房套一個車吧,我老子在馬房乾了半輩子,這點情麵還是會給的。”

這些話奉承的辛槐家的很舒服,想來馬車還比轎子體麵,於是就應了。

一盞茶的功夫,李家小子坐在車轅子上,趕著一輛桐油馬車出來,殷勤扶了辛槐家的上車。

饕餮樓原本是在南京的大酒樓,價格貴,菜肴也確實好,無論南北大菜,凡是說得上名字的,饕餮樓的廚師們都會倒騰出來,京城老饕們都喜歡在這裡設宴款待客人。

今年大燕國從南京往北遷到燕京,饕餮樓也像南京其他著名商鋪一樣,早早在燕京盤好了鋪麵重新開張,生意依舊紅火。

京城饕餮樓設在燕京北城崇教坊東直門大街上,國子監和文廟都在崇教坊,所以來這裡吃飯的基本都是有臉麵的人物。

辛槐家的挑起車簾往外瞧著,心中暗暗有些發怯,這是她第一次來饕餮樓,而且還是單獨出門,因為是劉媽媽邀請,都是女客,她也不方便要丈夫陪著,添飯添菜又在聽濤閣當值,不得空出來陪她。

到了饕餮樓樓下,李家小子將車停穩當了,跳下車轅子,搬了個腳踏擺上,扶辛槐家的下車,說:“您儘管忙您的,我橫豎已經告了半日假,停車在這裡接您回去。”

辛槐家的攥緊手帕子,緊張兮兮的進了饕餮樓,但見過往的食客個個非富即貴,衣飾鮮亮,舉止非凡,辛槐家的像懷裡揣了個活兔子似的,弓腰縮背前行,恨不得貼著牆根走,心想劉媽媽怎麼沒在樓下迎接。

一個相貌清俊的店小二迎麵行了個禮,“這位客官,您是來吃飯還是來尋人的?”

“我——我是來吃飯,哦,不,是來尋人嗯,嗯,也不對。”辛槐家的定了定神,說道:“我是來赴宴的,一家姓劉的娘子在這設了宴席。”

姓劉的在樓裡設宴有好幾家,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