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及笄禮為人做嫁衣,爭恩寵兩夫人受辱(1 / 2)

十八釵 暮蘭舟 9373 字 5個月前

成都子龍塘街,顏老族長宅院TXT下載。

“是母親連累你了。”病榻之上的容氏緊握著風塵仆仆兒子的手,眼淚簌簌而落。

“娘,莫要哭了,雖說錯過了這一次考期,三年之後還會重開春闈,可娘隻有一個,兒子怎麼能舍棄您呢?”顏寧霄回握著母親的手,覺得像是握著一把骨頭似的,三年不見,母親清減了許多,鬢邊發白,臉龐更是一臉的病容,心裡不由得一陣刺痛。

容氏也上下打量著兒子,除了連夜趕路眼角有些疲色外,他已經成長一個男子漢了,身形相貌、甚至那張臉,居然和當初那個拋棄他們母子的那個男人那麼像!

改嫁之後來成都守著父子倆過活,每日都有不少瑣碎的事情要做,丈夫體貼,兒子也爭氣,十幾年過去,當初的恩怨早已散去,她不願意提起往事,也沒想去京城給兒子添麻煩,打算就這樣在成都平平淡淡過一生。

可是老天不願意,兒子去京城國子監讀書一年後,家門口頻頻出現窺探的陌生人!她日夜擔驚受怕,最後實在無法,隻得去向顏老族長求助。

老族長和老族長夫人邀她密談,一語道出了她的真實來曆和那些暗地打聽她的陌生人身份!原來族長家的大小姐顏如玉進宮做伴讀,知道了他們母子和泰寧侯府的過往。

泰寧侯太夫人以爵位為誘餌,要兒子認祖歸宗,效忠她的女婿肅親王,兒子並沒有輕易就範,還要求認容氏為母親。

容氏知道了那幫人的來曆,更加深居簡出,緊閉門戶。可泰寧侯太夫人心狠手辣,決定“去母留子”,深夜一把大火燒了學道街的宅子!

幸虧顏老族人有所防備,和宵禁巡街的官兵打了招呼,容氏人緣還不錯,鄰居們也都肯出手相幫,將人救了出來,可房子燒塌了一半,財物也所剩無幾,容氏受到驚嚇,一病不起,暫居顏老族長家裡。

消息傳到燕京,顏寧霄急忙買船回蜀,看望母親,所以就有了今日母子重逢。

容氏長歎道:“三年,人這一輩子能有幾個三年呢,都是母親沒用,害得你誤了這次考期,終究是損了一次機會。”

顏寧霄安慰母親道:“來之前我向恩師辭行,恩師說不要急,會有否極泰來的一天。而且,恩師考了我的文章,說還欠火候,進前兩甲有些困難,若考了第三甲同進士,將來做官卻要低人一等的,不如潛心再磨礪三年,前程會更好些。

燕京春闈取士一到三百多人不等。分為三甲,一甲三人,狀元、榜眼和探花;二甲從第四名到一百多名不等,賜進士出身,其中第四名稱為“傳臚”;剩下的,就都是三甲,三甲賜同進士出身。

凡科舉之人,以前兩甲為傲,第三甲同進士就有些那麼“特殊”,雖然大家都是進士,但一個“同”字,其實就是顯示和前兩甲的不同,將來做官時,同進士往往是進士的副手,總覺得低人一等。

正因同進士的這份尷尬,所以就有了“給如夫人洗腳,賜同進士出身”的笑談。

聽兒子這麼一說,容氏臉上有了笑意,道:“睡蓮的父親是個有才學的人,你拜了他為師,我心甚慰。”

顏寧霄笑道:“恩師收的學生不止我一個,個個學問都是極好的,當初在成都我還曾自命不凡,到了燕京,才發現自己不過是井底之蛙。”

容氏摸著兒子的頭,說:‘才子也好,井底之蛙也罷,都是娘的好兒子……。”

燕京西城,泰寧侯胡同,泰寧侯府。

泰寧侯太夫人的孫女陳穗剛從顏府三小姐顏品蓮及笄典禮上回來,就撞見祖母大發雷霆。

“你確實親眼見到他去顏氏族長家?”泰寧侯太夫人怒道。

階下仆役連連磕頭道:“千真萬確,奴才不敢欺瞞太夫人。”

太夫人握著蜜蠟佛珠的右手驀地一緊,“好!很好!你下去吧。”

“祖母莫要生氣了,您小心傷了身子。”陳穗小心翼翼的遞過參茶的茶盞。

太夫人粗暴的將茶盞一推,目光滿是寒意,說:“你大伯父在爵位上待了十幾年,自覺翅膀硬了——他好狠的算計,居然遣人暗自去了成都,一把火燒了你哥哥生母的房子,還嫁禍給我!意圖離間我和你哥哥的關係!”

陳穗恭順的將茶盞擱在炕幾上,蹲下來給太夫人捏腿,說道:“祖母是唯一有本事幫哥哥、也是唯一會幫哥哥的人。哥哥如此聰慧,自會想明白這一點,咱們再派人稍信過去,解釋原委,想必哥哥就會回來了。”

“去吩咐周管家,叫他支五千兩銀子去成都,送給你哥哥重新買房置地,莫要住在彆人家裡了。”泰寧侯太夫人目露凶光,緩緩道:“那顏氏族長的二兒媳婦就是顏如玉的母親、康貴嬪的親姐姐,他們都是齊王的靠山,將來必定是肅親王的敵人。”

陳穗躊躇片刻,道:“孫女有句話不知該說不該說。”

泰寧侯太夫人道:“你說,我不怪你。”

“孫女覺得,齊王才幾個月大,將來儲位怎麼也輪不到他。”陳穗目光清明,說:

“但是賢妃娘娘早就瘋癲了,肅親王則搬出了皇宮單獨開府,咱們王妃也不是說進宮就能進宮的。而康貴嬪卻在宮裡如日中天,深得皇上寵信,所以咱們現在不妨以拉攏收買為主,康貴嬪母子為了將來有個靠山,估計也會為咱們的肅親王說好話的。”

泰寧侯太夫人說:“你的意思,是要你哥哥在成都遊說顏氏族長?”

陳穗道:“顏家在成都是百年望族,京城顏太傅府更是赫赫有名的書香門第,那顏五爺還是哥哥的老師呢,所以,如果拉攏顏氏族長,那顏太傅府和咱們泰寧侯的關係,豈不是又進了一步?”

也對,顏府向來以清流自居,從來不和我們這樣的侯門勳貴過於親近。但顏寧霄出麵,一切將會有大不同——若為肅親王拉到了顏家,獲得朝廷清流一派的支持,將來儲位豈不是唾手可得……?

太夫人瞥了一眼地下的孫女,說道:“你父親是個糊塗蟲,卻生了一對聰明的兒女。”

隻要哥哥能承襲爵位,我就是泰寧侯的親妹妹,將來那裡需要像現在這樣步步小心,時時算計,在這個喜怒無常的老妖婆手裡討生活!

陳穗姿態更加恭敬了,說:“孫女雖愚,願意為祖母分憂。”

太夫人將陳穗扶起來,說道:“顏府三小姐及笄典禮很是熱鬨吧。”

陳穗答道:“安寧公主和淮南伯一早就攜手入顏府,給莫夫人撐起了麵子。因看在安寧公主的份上,皇室宗親去的人著實不少。”

“但是正經書香門第,清流一派的人不多,即使有去的,也是府裡無關緊要的媳婦太太們,正經當家主母一個都沒出現。及笄大典上,顏三小姐戴上了太後親賜的點翠祥雲鑲金串珠鳳尾簪。”

“你確定是鳳尾簪?”泰寧侯太夫人問道。

“正是。”

“嗬嗬,畢竟那位莫夫人做過歌姬,即使爬到正室的位置,也不是那麼光彩全文。”泰寧侯太夫人冷笑道:“太後是看在皇上的麵子上賜的簪子,但賜的是鳳尾,而不是鳳首,這其實大有講究。”

陳穗微微頷首,問道:“若是賜給顏九小姐,恐怕就是鳳首了罷?”

“那個丫頭今日也在場?”

陳穗答道:“今日顏家除了遠在揚州的大房,五房、七房、九房的人都到齊了,還有一位王姓外甥女,叫做素兒,因父母雙亡,目前和顏九小姐都養在顏老太太膝前,品貌不俗。”

泰寧侯太夫人道:“顏家把那個九小姐當寶貝似的藏著,據說去年冬天因水土不服,生了場病,很少出來見人,有傳言說這位小姐相貌和當年享譽京城的顏大小姐很是相似,可是才華就遠遠不及了。”

陳穗另換一盞熱的參茶端給太夫人,道:“若不是正月十五那天和顏九小姐言語交鋒,我也誤相信這些傳言。”

太夫人抿了半口參茶,也感歎道:“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傳言大多不可信的——今日顏九小姐首次出現在那麼多貴婦人麵前,那些人呐,個個都是眼尖的,恐怕顏府想藏也藏不住了。”

陳穗道:“祖母說的極是,宴會上安順伯夫人說,顏九小姐謙和豁達,言行皆有章法,小小年紀就有一股大家氣度,席上諸位夫人也對顏九小姐讚不絕口,一時間反而沒有人提起今日的主角顏三小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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