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五十八章(2 / 2)

丈許外,鐵鏈來回挪動聲,完美掩飾了二人時緩時促的呼吸。

以詭異姿態擠在案下約莫一盞茶時分,阮時意忽覺撐住徐赫胸口那隻手上多了些溫熱的液體。

他在流淚?流口水?

聞到淡淡腥味後,她確信,這是鼻血。

什麼鬼!多大的人了?又不是青蔥小少年!抱一下還流鼻血?

唔……還不止,她分明感受到身下有一股叫囂的力量,硌得她有些慌張。

阮時意羞憤交加,恨不得揍他一頓。

都什麼時候了!危機當前,身在肮臟之地,這家夥滿腦子竟是些烏七八糟的事!

她嫌棄地把血滴往他衣襟上蹭了蹭,未料此舉引發下方勢力更加囂張。

全身上下,無一處自在。

靜聽鐵鏈聲轉移至隔壁,她悄然挪動臀部,試圖避其銳氣。

奈何她越動,某處便越發蓬勃,鬨得她幾欲自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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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赫遠比她難受。

他明明正兒八經尋思,該在何時撤離,過後又應作何部署,不曉得為何……莫名其妙不受控製。

想必是昨晚的十全大補湯惹了禍?

他努力定住心神,堅決不對她做任何親吻、撫摸、摟抱的親昵舉動。

可惜,一旦想到那一連串必須抵製的行為,與之相關的激烈回憶,便迅速從腦海中翻滾而來。

他甚至想起有一回,她主動把他抵在圈椅靠背,居高臨下吻他,情致纏綿,極儘挑逗。情濃之時,更曾撩起裙袍,跨坐至他大腿……唉,彆想了。

那是往時的她。

事到如今,肯讓他親一口,都成奢望。

當她再一次試著換個姿勢,徐赫忍無可忍,雙臂死死箍緊她。

阮時意想掙紮,又恐撞翻雜物引起注意,唯有不痛不癢掐了他一把。

呼吸相纏,過往的繾綣纏綿記憶如打翻了胭脂盒般,嬌豔粉嫩的色彩灑滿身心,叫人緊揪的心幾近跳到嗓子眼兒。

乾涸已久的身體似乎湧起了潮,繼而潮汛澎湃,衝刷、淹沒了她的冷靜與沉著。

恍惚間,她無從辨認自己身處何地,今夕何夕,身側何人……隻覺無窮無儘的熱潮流淌,快要將她融化為春水。

忘了過了多久,那男子去而複返,將孩童喚去彆處打掃,漸行漸遠漸無聲。

雜物倉庫暗淡無光,一片死寂。

確定這片區域已無人影,二人各自鬆了鬆麻痹的筋骨,慢吞吞從案下爬出。

徐赫取出火折子,拔開蓋子,憑借虛弱微光,拉著阮時意步向進屋的門,拔開門閂,慎重沿來路返回。

彼此均慶幸星火幽暗,未照亮自身紅得通透的臉頰。

因秘密探尋之舉差點被發現,又於軀體貼合間有了稀奇古怪的臆想,他們不約而同掐滅繼續探索的念頭。

地下空氣太悶,又黑又潮,教人心慌意亂,得趕緊出去透透氣,再從長計議。

回程往偏僻處走,避過一撥搬運木料的雜工,二人順利回到瀾園的假山底部。

凝神屏息爬上鐵梯,輕手輕腳蓋上鐵板木板等物,阮時意腿腳發軟,扶著山石,大口喘氣。

其時天色已大明,陽光鋪照消融冰雪,尤為刺目。

後花園彌散淡淡梅花香,泉流細細,鳥鳴婉轉,正是初春好時節。

對比起如地獄的秘道,瀾園小小的後花園宛若仙境。

徐赫再三確認秘道口的痕跡被覆蓋,鑽出山洞,深深吸氣。

阮時意原本心情沉重異常,見了他滿是鼻血的臉,更覺煩躁,忍不住慍道:“叫你補!補出鼻血來了!活該!”

徐赫委屈:“誰讓你老嫌我冷!”

阮時意垂目,恰好瞥見他腹下三寸的袍子高高鼓起,竟遲遲無收斂之色,登時憤赧欲燃。

“還有……你、你那算什麼意思!不分場合胡思亂想!”

徐赫自覺羞愧難當,小聲嘟囔:“阮阮彆生氣,你明知有時把控不住……是你的‘小三郎’太想你了,想跟你打個招呼罷了……”

阮時意腦子“轟”地一聲炸開。

她可沒忘,那還是她在枕席之歡時取的外號。

唔……猶記燈下殘妝弱態,相互解衣,挽手而浴,迷眼朦朧,纖手牢鉤,恣行歡謔,千態萬狀……

這家夥!好端端提這做什麼!

她滿臉羞紅,忸怩咬唇,頭上肩上蹭了大片霜雪而不自知。

徐赫唯恐她凍著了,挪前一步,打算幫她拍掉。

誰料,阮時意心裡有鬼,更疑心他真要過來“打招呼”,眼看退路被假山遮擋,未及細想,順手撥向那翹起的所在。

“離我遠一點!”

“嘶……”徐赫吃痛之餘,更因她匪夷所思的舉止而驚呆。

瞠目怔立半晌,他捂也不是,不捂也不是,忍痛替她掃落肩頭雪,才粗喘著氣,磨牙吮血。

“阮阮!你、你這個粗暴的女流氓!”

“……”

阮時意俏臉漲成紫紅色,呆然看著自己發麻的手。

欸?她乾了什麼?

能不能假裝……不是她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