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 47 章(1 / 2)

大清第一太子 時槐序 12879 字 4個月前

胤礽滔滔不絕, 康熙一言難儘,時不時偏頭揉額角。可就這麼一個動作,胤礽瞧見直接不乾了。

“汗阿瑪, 您是不是又想罵我?”

康熙:???

“您是不是又覺得我小家子氣,專行商賈斂財之事,沒有太子的樣子?”

“朕一個字都沒說。”

康熙覺得自己冤枉。若是三四年前, 他確實會這麼認為。可現在他不這麼想了。他看到了胤礽創造的各種“奇跡”,見識了“奇跡”帶來的諸多改變,享受了改變帶來的一係列好處,已然改變了想法。

他很清楚想要更多“奇跡”出現,想讓這些“奇跡”遍布全國,想要大清成為真正的無與倫比的□□上國, 離不開錢財的支撐。

沒有銀錢, 一個水泥官道就足夠讓他焦頭爛額。

“您雖然沒說,可您就是這麼想的!”胤礽氣鼓鼓看著他,十分不忿, “朝廷花錢的地方那麼多, 需要建設的事情一大堆, 不會斂財, 拿什麼乾!”

康熙點頭表示讚同。胤礽依舊絮絮叨叨:“人人都道商賈低賤,討厭黃白之物, 還說什麼銅臭味。銅錢哪有臭味, 分明是他們自己一身臭味。說得多高風亮節,好像他們是喝西北風長大的一樣。”

康熙蹙眉,斥道:“有人說你低賤?那個有這樣的膽子?是誰!朕砍了他!”

胤礽撇嘴:“沒人說。但他們嘴上不說, 心裡怎麼想誰知道。汗阿瑪彆覺得我鑽錢眼裡去了。我提議收取過路費, 是有道理的。我們花大筆銀子修的路, 是為了利民。但民眾也得知道愛惜啊。

“車馬,尤其是裝有重物的車馬對官道水泥地是會造成一定碾壓損傷的。雖然短期內看不出來什麼,可是長此以往,路麵會壞,會裂。壞了裂了誰來修補?還不是朝廷。他們如今給的過路錢,便是日後道路的保養維修費用。”

康熙哭笑不得:“朕知道你是好意。朕沒想罵你。”

胤礽臉色總算好了點,康熙又道:“不過你這過路費的主意,實在不合適。”

胤礽撇嘴:“汗阿瑪,你是不是覺得收取過路費,傳出去名聲不好聽?我知道素來有劫匪劫道,就會說‘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坊間叫這個為過路費。你是不是擔心朝廷這麼乾,會被人傳是匪盜行徑?

“汗阿瑪,這是不一樣的。匪徒劫道,揚言路是他開,樹是他栽,全是胡謅。但對於我們來說,本就是朝廷開山修路,名正言順。

“再有。匪徒劫來的錢全都進了自己的腰包,供自己享受。朝廷拿到的錢取之於民,日後也是要用之於民的。

“最重要一點。匪徒靠武力壓迫,威脅百姓性命來達到目的。朝廷給予百姓便利來收取錢財,同時也保護百姓安危。

“哨所建立,日常有衛兵站崗,對匪徒也是一種震懾。如此,百姓雖要交一部分錢給朝廷,卻能大大減少麵前匪徒的風險。若遇到意外,還可向最近的哨所求援。”

康熙欲言又止,低頭偷笑。

胤礽:!!!

生氣了!艸!什麼人啊!自己絞儘腦汁給他出謀劃策,他居然偷笑?

“汗阿瑪!”

康熙咳嗽了兩聲,看著他問:“你是不是不知道,大清本來就有過路費?”

胤礽:???

有嗎?不可能!沒聽說過!

係統弱弱舉手:——似乎好像確實有!

胤礽:……

康熙含笑又輕咳了兩聲:“古往今來一直有,自秦漢開始便已存在。”

胤礽耷拉著腦袋,垂頭喪氣。

失算了!好丟臉!

康熙無奈搖頭,將他拉過來,開始細心講解:“始皇統一後,從鹹陽向各諸侯國修建官道,彼時就在官道設置了關卡,收取費用。漢時開辟絲綢之路,溝通東西,途徑關卡更多。

“到得隋唐,在位者或是為了征伐,或是為了享受,除已有關卡外,又在城門、驛站、旅館設置了一批。

“你可知,前朝陸路有關卡,水路有鈔關?你口中連通南北的樞紐運河,全程設關更是有十餘個之多。”

胤礽:……長見識了!

他眼珠一轉,“那我們重修水泥官道的話……”

康熙知他的意思,搖頭擺手:“你想靠這個為朝廷賺取錢財,不可能。”

胤礽迷蒙。

康熙又道:“就像你說的,現今已有過路收費,也跟你想得一樣,並非人人都收,需看是否攜帶大件行李,有無裝載貨物車馬等等。但除此之外,在朝為官者,或身有功名者,不論行李多寡,隨行車馬幾何,都是可以免除的。”

胤礽一愣。士農工商,體現在方方麵麵。

“有這條規矩在,商人經常會邀請秀才舉人同行,借他們的名聲,便可名正言順躲避繳費。即合理又合法。而秀才舉人一路得到商人衣食住行上的照料,也不虧。彼此互惠互利。還有一點。”

康熙臉色凝重起來:“你彆看這類水路關卡不起眼,站崗的衛兵也不入流,但因為手握收費放行之權,很是不可小覷。品行正直,按章辦事的也就罷了。可有些人鬼心思多,便借此發財。

“朝廷設立費用一錢,到他們嘴裡,可以變成二錢。朝廷規定非車馬不收,到他們嘴裡,可以變成隻需有行李便要交。除官員車隊船隊他們惹不起外,普通百姓如何與之相爭?不給就不放行,百姓除了認宰還能如何?”

胤礽頓住,這麼霸道的嗎?地頭蛇啊!

康熙歎息:“朕從前也不知曉,去歲江南運河關卡因收費不平之事鬨出了人命,那邊官員報上來,朕才察覺。

“此事若不解決,長此發展下去,與我大清不利。朕正在考慮是否取消部分關卡的收費製度,以及對餘留的收費關卡進行適當整改。所以你這項提議,是萬萬不行的。你可明白?”

如今沒有高科技技術,什麼都靠人力。無法建立完善的基層監管體係。即便康熙現在處置了這群人,但財帛動人心,往後依舊會有人效仿。

在沒有手段形成妥善監管的情況下,取消是最好的辦法。卻也不能一刀切全部取消,便隻能按地理輕重以及當地情況來規劃。

“兒臣明白了。”胤礽撇嘴,有些生氣,“汗阿瑪,既然早就有過路費之說,您怎麼不早提醒我,還讓我說那麼多。”

這話不但是對康熙說,也是對係統說。

係統:……冤枉!它提前也不知道宿主要說這個啊!宿主沒問啊!

康熙失笑:“你一開口嘴巴就沒停,也沒給朕機會啊。”

借口!你一個皇帝,直接打斷我不就好了!

“汗阿瑪,您就是看我笑話!”胤礽哼哼。

康熙瞪眼:“這也怪朕?誰讓你不聽朕的話,讓你多看些奏折,你偏嫌累。你若是看得多了,能不知道?”

胤礽更氣了:“汗阿瑪,我才十歲。我乾的活已經夠多了。你不能這樣壓榨童工!”

怎麼什麼事到他嘴裡都能變一個樣,新鮮詞一個接一個。康熙哭笑不得。

“其實我也不想總是在自家百姓身上想法子。”胤礽偷瞄了康熙一眼,心念轉動,嘀咕道,“若是能開海禁就好了。海上貿易一本萬利。我們可以把東西賣到彆的國家去,賺他們的銀子。用他們的錢來建設我們自己的國家,豈不更美。我聽說東瀛有很多銀礦呢。”

康熙一頓,默然不語,陷入沉思。

胤礽覷著他的臉色,知他在認真思考,便不再勸了。開海禁非小事,不能操之過急。先提一句,讓康熙心裡有個底,再徐徐圖之就好。

他相信自己的汗阿瑪。康熙不是一個坐井觀天之人,更不自以為是,輕蔑西洋,覺得大清為□□上國,不必與之接觸。甚至他還養著好幾個西洋傳教士,更曾求學於他們。

所以胤礽對此事很有信心,且讓康熙自個兒先想想,考慮一番。

於是胤礽收了話題,轉而又談起南巡來:“過路費用之事雖不可取,但我們有了這些洗漱用品,總能賺一波。且水泥官道的修建若按我的提議辦,借用商賈之財,可省下朝廷一大筆支出。再有入冬後,汗阿瑪您屯的青貯飼料就能派上用場了。草原想要,總要付出點代價。”

康熙笑眯眯看著他:“所以?”

“所以,南巡之事不愁錢了吧!”

康熙嘴角笑意更大:“朕就算下令南巡,也沒說要帶上你啊!”

胤礽:!!!

瞳孔地震!

“你是太子,朕不在京中,你來監國也不錯。”

胤礽:他才十歲!監個屁的國!

胤礽轉身就跑。

康熙:……

指著胤礽遠走的背影,康熙與梁九功說:“看看!越來越沒規矩了!滿宮裡頭,也就他敢同朕置氣。”

梁九功笑著給康熙奉茶:“這還不是皇上慣著。太子才十歲,終究還是個孩子呢。”

康熙搖頭:“十歲了還孩子?朕大婚的時候,也就比他現在大一歲!”

說到大婚,康熙不免又想到了赫舍裡,歎道:“他之前不是說得頭頭是道嗎?你去一趟,讓他把今兒自己說的這些想法細細羅列出個章程,寫成奏折呈給朕,寫得好了,朕就帶他去。”

梁九功笑道:“太子隻喜歡出主意,最不耐煩攬事製定細則章程,您讓他寫奏折,他怕是不肯的。他還沒寫過呢。”

“人總有第一次。他沒寫過,他身邊幾個先生都寫過,讓他去請教。從前念著他小,不願意朕也隨他。如今他漸漸大了,總不能一直這麼縱著他。”

“嗻!”

梁九功領命,還沒動身呢,門外小柱子去而複返,康熙疑道:“怎麼又回來了?可是落下了什麼東西讓你回來取?”

小柱子跪下,將臉貼在地麵,十分為難卻又不得不說:“回皇上,太子……太子讓奴才回來稟報,他要去慈寧宮跟太皇太後說您過河拆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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