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第 90 章(2 / 2)

大清第一太子 時槐序 12243 字 6個月前

“我的能力與精力都有限,不可能時刻關注每家廠子的教學情況,也不可能插手這麼多事。因此,關於下一步的舉措,我還在繼續想。

“但是至少紡機與織布機得到推廣,在我們托底棉紗布匹貨物後路的前提下,他們會想辦法擴大生產,把生意做大做強。

“如此一來,就會招聘更多的紡女與織女。隻要更多的女性能夠擁有自力更生的機會,擁有一份銀錢可觀的工作,她們不論在娘家還是在夫家,都能多些底氣。”

確實如此。雖然這個時代有不少受思想禁錮,你怎麼叫也叫不醒的人;卻也有不少女子,並不甘願跪著生活。即便她們還想不到要去開創自己的事業,卻想要在夫家娘家過得好一些。

一份良好的工作,一份可觀的收入,可以提高她們在家中的地位,讓她們擁有一定的話語權。

這便是好的開端。

胤礽想了想,提議道:“讓他們開班教學,助旗下女工們認字讀書,在目前條件下,確實不太可行。但你不妨趁此機會提出成立商會。”

“商會?”

“是。你有和郡王福晉為盟友,又有孤為你托底。手中不但握著機器,還有大批人脈機遇,甚至你還承諾了各家棉紗布匹的收購。占據這些優勢,你可以呼籲從事棉紡織行業的人聯合起來,成立商會,你做會長,製定商會規則。

“加入商會的商,才能享受商會給予的優厚待遇。譬如機器,譬如托底收購。你還能借助人脈資源優勢,聯合染坊繡莊。

“紡織廠做出來的布匹需要通過染色、裁縫、刺繡才能成為更精致的衣服或繡被等。將這些染坊與繡莊也加入進來,既可以保證紡織貨物的出路,也可以保證染繡成品的貨源。

“除這些之外,孤打算聯合各大出海商隊開辟海外棉紡絲織品銷售渠道。這一塊不論紡織還是染繡,都有極大的發展空間。

“海外有許多國家,許多人。隻要有人,就需要衣食住行,穿是其中之一。這部分市場需求龐大。我們可以借此擴展海外貿易。這些貿易貨款,白氏紡織廠一家是吃不下的。甚至兩家三家都吃不下。我們可以分給商會其他人。

“你給予他們利益,維係他們的運作。他們自然要遵循你定下的規則。譬如設定一個價格區間,各家售賣東西的價格必須在區間內浮動,不許過高。如此也能防止有人耍手段,保證紡織染繡市場的良好運行,從而保障各大廠家商家的平等競爭。”

說完這一大段,胤礽才點出關鍵:“商會統籌所有廠家商家之事,卻獨立於任何一家之外,也是需要人手管理的。如此一來,你可以借助商會的名義開展教學,就說是為了培養人才,給予各家女工機會,隻需學得好的,學識算學過關,可提拔進商會入職。”

塔吉古麗眼前一亮,“買個院子做商會據點,在裡麵辟一個教學之處,采取自願原則。凡加入商會的廠家商家名下女工,隻要願意,都可以前來免費聽學。學得好有機會獲得更好的崗位和更高的工錢,一定有人願意。

“而且我們還能以商會的名義舉辦活動,把故事分享的事情擴大到整個商會的女工裡麵去。所有人都可以參加。我們可以增加優秀故事的名額。但故事的核心由我們掌控,如何評定優劣也由我們決定。”

胤礽輕笑,把剛想說卻還沒來得及出口的話講完了。舉一反三,不錯。

“太子,我回去研究一番,做個仔細的規劃出來。”

見她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飛回去寫計劃書的模樣,胤礽失笑:“不急,前頭正熱鬨著呢。彆忘了你們辦這場花宴的目的。”

塔吉古麗一愣,太子不提,她真忘了。

“去吧,你缺席有一陣子了,彆讓人起疑。”

“那太子……”

“孤是男子,不大方便,尤其這身份,孤若去了,恐怕大夥都要不自在了。”

塔吉古麗躬身告退,待她一走,胤礽也起身,自王府後門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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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宴結束。

石令儀與石蘊儀坐上回家的馬車。石令儀揪了把小丫頭胖嘟嘟的臉頰:“這下沒外人了,說吧,這是怎麼了?今兒剛來赴宴的時候不是還高興得很嗎?怎麼後來悶悶不樂的,誰氣著你呢?”

石蘊儀一臉不忿,忍不住想說出緣由,又有所擔憂,支支吾吾,欲言又止。

兩人雖非親姐妹,但血脈相近。石蘊儀為石令儀的叔父嫡出,如今同住石家,關係十分密切。石令儀清楚石蘊儀的性子,一瞧便知她的想法,詫異道:“與我有關?”

石蘊儀微愣,萬萬沒料到自己一個字沒說,堂姐便已猜中。

見她這般模樣,石令儀還有什麼不明白的,自己猜對了。

“既然與我有關,你更該同我說明。不論何事,我知曉後才能明白利弊,清楚根底。若我蒙在鼓裡,他日因此惹出什麼亂子來,如何是好?”

石蘊儀聽完這話,握住石令儀的手:“姐姐今日見到那位白少欽白姑娘了嗎?”

“自然見到了。我們不是一塊見得嗎?她雖家世不顯,但才學不錯,舉止妥帖,待人接物落落大方。麵對誇讚不沾沾自喜,麵對詆毀也不覺自慚形穢。是個人物。”

石蘊儀很不高興:“姐姐還誇她。”

石令儀一頓,尤為驚訝:“你悶悶不樂是因為她?”

“我……姐姐可知道去年這個時候,白少欽曾被人冤枉入獄?”

“知道。聽聞還是裕親王福晉出手,責令順天府快速查出真凶,將她救了出來。”

“哪裡是裕親王福晉。”石蘊儀氣鼓鼓地,“分明是太子。”

石令儀一愣。

石蘊儀接著道:“姐姐彆不信。你既然知道這場官司,應該也知道,那幕後策劃謀害白少欽的人是一等伯心裕大人寵妾的弟弟。人還是心裕大人親自押去順天府的。心裕大人出身赫舍裡,那可是太子母族。

“若說是裕親王福晉出手,她能有這麼大的本事,讓心裕大人親自把人押進順天府?就是裕親王出麵,也該是讓心裕大人不阻攔,由順天府自行抓捕吧?

“而那段時間,玲瓏閣的廖掌櫃曾多次出入順天府,對案情十分關注,更是為白少欽上下打點。這事雖為公開,但也不算特彆隱秘。至少不隻當時的順天府尹,順天府內地位較高的衙差也是清楚的。

“若說是裕親王府,難道廖掌櫃也是在幫裕親王府做事?廖掌櫃是誰的人,京中沒幾個人不知道。裕親王府難道已經無人可用了嗎,非用太子的人?

“再有,白少欽先是成為裕親王府的座上賓,而後又與和郡王福晉關係密切,時常來往和郡王府。太子也多次去往和郡王府。據說太子每回去的時候,白少欽的馬車都在王府門外。”

石令儀蹙眉:“據說?”

石蘊儀深吸了一口氣:“即便這個據說真實性不可考,但今天呢?白少欽今日離席三刻多鐘。離開前,她說去如廁。如廁用得著這麼久?況且今日太子也來了。”

石令儀微訝:“今日太子在?”

“太子沒有露麵,我們誰也沒見到太子。但是有人在後門看到一輛車架,車架看似樸實無華,但駕車用的是上等馬。並且在後巷發現了太子近侍小柱子的身影。太子與和郡王素來親近,他來王府本是尋常。可這時間會不會太湊巧了?”

石令儀陷入沉思。確實有些湊巧,但也並非說不過去。

關鍵還是去年那場官司。彼時,她便覺得事情有些奇怪。尤其在這之前從未聽說裕親王福晉與白少欽有什麼往來,但在這之後,白少欽突然成為裕親王府的座上賓,並且沒多久又與和郡王福晉交好。從一介醫女迅速騰飛,短短時間,在京中占據一席之地,宛如橫空出世。

此間疑點重重,從前她覺得事不關己,不大在意,沒去細想。如今瞧來,若其身後站的是太子,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石蘊儀深吸了一口氣:“哪家男兒不是三妻四妾,皇家宗室子弟,誰不是福晉側福晉就好幾個,侍妾格格更是一大堆。若太子隻是單純有點喜歡她,將她納入東宮還好。可太子把她放在外麵,卻又如此看重她。

“姐姐,現今誰不知道至微醫館,誰又不知道白氏紡織廠?白氏紡機更是聲名遠揚。白少欽借此收獲多少利益名望。偏偏她還受兩家王府庇護。”

越往下說,石蘊儀擔憂越甚:“兩家王府都這般依著太子。和郡王福晉先且不說,就連裕親王福晉都出麵了。此事皇上不可能不知道。但皇上任由太子這般行事,也就等於默認了白少欽的存在。

“而太子又……太子把白少欽捧得如此之高,姐姐將來若嫁入東宮,豈不是……若白少欽在宮裡,左右不過一個低位格格,姐姐自是不懼她。可她在宮外,還有了這樣大的聲勢名望。

“今日我們都見到她了,她長得那般貌美。哪個男子能不心動?我隻怕太子一顆心都在她身上。都說太子不好女色,至今身邊無一寵婢。可太子會如此是因為其他,還是因為心有所屬?若是後者,姐姐該怎麼辦?”

石蘊儀憂心忡忡,石令儀卻顯得格外淡定,她反握住石蘊儀的手:“你的顧慮,姐姐知道了。你擔心姐姐,姐姐都明白。不過,現在姐姐並不想去胡亂猜測太子與白少欽是什麼關係。

“姐姐更想知道,這些事你是怎麼知道的?今日之前你從未有過這些顧慮,顯然不是一早就知。隻能是今日花宴之上發生了什麼。你告訴我,究竟是誰同你說的這些?”

石蘊儀搖頭:“沒人同我說。”

“那你如何得知?”

“我……我偷聽到的。”

石令儀蹙眉:“偷聽?偷聽的誰?”

“玉錄玳。”

石令儀怔住。玉錄玳這個名字在滿人裡不算少見,但今日赴宴的人中,唯有一人叫玉錄玳。那便是科爾坤的女兒,伊爾根覺羅家行五的姑娘,她親姐姐正是大阿哥胤禔的嫡福晉。

大阿哥,太子。

石令儀整顆心一點點往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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