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身邊緊挨著的高大男人,不知道說了什麼,惹的宜圖微微皺眉,手裡的筷子也停在了半空。
兩人湊的又是足夠近,到讓旁人看出那麼一點彆的意味來。
“明明餘額積分不多了,還舍得花在這件沒用的道具上?”
江寒嶼左手撐著下巴微微偏頭,目光肆無忌憚的在自家配偶的臉上來回打量。
宜圖頓了一下,知道他是在說那件被他重新用上的人皮衣。
“這事怪誰。”他淡淡的瞥了男人一眼,停了一下後壓低聲音道:
“要是覺得不好看就彆一直盯著看,你不要臉我要。”
聽到這話的江寒嶼笑了,但依舊沒有收回目光。
他又朝那人身邊湊了湊,壓住的笑意再明顯不過:
“你這說的,我好像要圖你什麼一樣。”
“你一個大男人,還怕我欺負你不成?”
江寒嶼不是沒見過長的俊美的男男女女,這其中比宜圖更絕的也是大有人在。
但他從來都不覺得那有什麼,隻是一幅漂亮無用的皮囊罷了。
可今日他的這位配偶意外露出的真容,不知為何,倒是讓他十分受用。
見過好皮囊之後,再看這平平無奇的麵容,江寒嶼隻品出了幾分寡淡與無趣。
宜圖嗬嗬一笑:“我怕你發瘋。”
男人也不反駁,他茶色的眼眸裡閃過一絲隱晦。
“你知道就好。”
宜圖微微蹙眉,握著筷子的手頓了一下,隨後又恢複如常。
這一日的食堂還是那幾樣菜,隻是打飯的師傅變成了兩頭。
王曉磊打完飯後還是覺得觸目驚心,要知道前不久那頭大白豬還是一個好端端的人。
他和曲白打完飯還是坐在了老地方,放下餐盤的時候,宜圖微微抬頭看了他們一眼。
“知道你人好,不介意吧?”王曉磊嘿嘿一笑。
也不是第一次了,宜圖無奈道:
“麻煩你下次真誠點,都坐下來了還問。”
“你們兩個膽子真大,居然一起棄考。”王曉磊好奇的問道:
“你們乾嘛去了,我看互動區裡的玩家全在問這個,我就順便替他們問了。”
他這話說完,便看見自己眼前的遊戲麵板一條條飛快閃過的評論,隨之而來的是意外增長的推薦票數。
【匿名玩家222:這小笨蛋討好我,我就勉為其難的投他一票(傲嬌jg)
匿名玩家754:你票有了(狗頭jg)
匿名玩家309:唉,看不到那兩人的視角,隻能通過這傻小子視角看了(攤手)
匿名玩家488:話不多說,你票有了哈哈哈哈
匿名玩家356:小東西怪聰明的,但是我喜歡他男友,因為他話實在是太多了!!!
匿名玩家499:我也切的他男友的視角(狗頭jg)】
宜圖還沒有打開過遊戲麵板,並不知道江寒嶼把兩人的觀看區給關了。
“我受了傷,他陪我去了一趟醫務室。”宜圖說。
王曉磊點點頭,沒有再接著問了,自顧自的吃起飯來。
【匿名玩家666:???這就沒了?這小子不厚道啊,票賺了,這就不問了?
匿名玩家259:傳說中的見好就收???
匿名玩家733:他們去了醫務室?新的區域啊,肯定發生了什麼吧,可惜看不到唉
匿名玩家409:111,這座牌場的劇情線壓根沒進展,而且強製任務到現在都沒出現,怪令人著急的。
匿名玩家534:唔,這也急不來啊,才第二天呢,遊戲的尿性你們又不是不知道
匿名玩家486:管什麼任務不任務的,你們居然不好奇時淩居然還能麵不改色的吃飯??蜘蛛砍他的那一下可一點都不輕啊。
匿名玩家480:好奇,我他媽當然好奇,但我又不是上帝,我咋知道啊
匿名玩家389:唉,遇到關閉觀看區的玩家,也是件折磨人的事,嗚嗚嗚】
王曉磊看了看互動區,他也很好奇這兩人到底去乾了什麼,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多問了。
一來是玩家與玩家之間都會保持距離,甚至會有很重的防備心理。
他以前是個自來熟,做事說話都不過腦子,為此惹過不少麻煩,要不是自家男友在,早就死過七八回了。
長了記性之後,他就再也不敢多管多問了。
雖然時淩看上去倒挺好相處的,但玩家們大多忌諱彆人探底細,有了提防心就不好辦了。
王曉磊沒問,宜圖也沒有想要再說下去的打算。
事實上他和江寒嶼去了一趟醫務室,確實發現了一點東西。
學校的醫務室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麼大,但該有的東西都一一俱全。
隻是兩人去的時候,有那麼一些不趕巧。
辦公桌前沒有看見醫生,但椅子後麵的藍色幕簾卻被人拉了起來,好似有什麼東西躲在後麵一樣,幕簾在輕微的晃動。
宜圖暈的厲害,江寒嶼將他扶著坐下後,才不緊不慢的走過去拉開了幕簾。
那幕簾後麵確實藏了兩個人,如果嚴格來說,他們確實還有人的模樣。
一個挺著高高隆起的肚子,躺在醫用床上,白花花的大腿與胸脯露了一片。
而另一個就趴在這名孕婦的身上,不知道在做些什麼。
江寒嶼微微挑眉,轉過頭對宜圖打趣,來的真是不巧。
宜圖聽到聲音,隻是本能的抬頭朝男人投去迷茫的目光,泛白的俊臉格外的乖巧。
江寒嶼立刻放下了幕簾,那沒有被驚到的兩人好一會兒才從後麵出來。
孕婦摸著肚皮,神色懨懨的離開了。
而那名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出來的瞬間,宜圖聽到了什麼東西掉落在地的聲音。
當他仔細辨認之後,有片刻的錯愕。
這名男醫生的嘴巴裡塞滿了白色的藥片,以至於他根本合不攏嘴,藥片嘩啦啦掉了一地。
本該被藥片噎死或是窒息的醫生,卻像個沒事人一樣,他詢問兩人要看什麼病。
聲音是從腹部傳來的。
江寒嶼向他要了一些紗布碘伏與消毒藥,而醫生轉身進藥室拿藥的瞬間,宜圖瞥見了辦公桌上那張,學生購買藥品登記表。
滿滿的兩頁紙,葉離的名字占了一大半。
5月7號,購買紅花油一瓶,消炎藥一盒。
5月10號,購買發燒藥一盒。
5月13號,購買鎮痛燙傷膏一瓶。
5月17號,購買創口貼一盒,碘伏一瓶。
這樣的記錄宜圖大致數了數,有二三十條都是葉離的名字。
她是醫務室的常客,買走的藥多到正常人一年都吃不完,用不完。
而其中,跌打損傷與消炎的藥最多。
宜圖想不明白她到底遭受了什麼,如果一個學生在學校都不能得到良好的保護,還有誰能給她想要的安全。
在這些購買記錄中,還有一條是屬於葉離母親的。
5月26號,秋衣購買了一盒安眠藥。
而這沒過多久,葉離就自殺了。
宜圖看了看這條記錄往後,葉離確實沒有再來醫務室,因為她已經用不到了。
無藥可救,一心求死的人,再也不用看病了。
他不知道母女兩人之間是否發生了衝突,還是另有起因,葉離的自殺逐漸變的撲朔迷離。
江寒嶼左手撐著桌子,俯下身來看宜圖手中的記錄本。
這就導致宜圖整個人都被他籠罩其中,頭也隻能微微偏開一些。
等了好一會兒,男人還是沒看好,宜圖到撐不住了,他本就沒什麼力氣,還要斜著身子坐。
江寒嶼看的認真,沒發現這人的情況。
等到發現的時候,那人身子都晃了又晃。
他趕緊退開一些,笑罵:“你長嘴是做什麼的?”
宜圖實在是不想說話,受傷之後,他確實話少了很多,文靜的像個靦腆生澀的青年。
江寒嶼倒是挺喜歡他這幅乖巧的模樣,又聽話又安靜,就是少了幾分生氣與鋒芒,倒也失了趣味。
他這般想著,腳邊卻突然碰到了什麼東西。
男人皺眉,掀開幕簾,露出沾滿血的藍色醫用床。
而這張醫用床下的是,兩個裝的滿滿的的黑色垃圾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