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 60 章(1 / 2)

杜家自從杜堇玉死後, 一直在鬨鬼。

她的屍體無法下葬,一直停放在杜家的偏堂裡,時間長了, 自然有了異味。

杜家現在管事的是杜老爺子的大兒子, 也就是杜堇玉的大舅, 杜□□。

而杜□□為人本就不信鬼神那一套,想著那具破屍體下葬不行, 直接一把火燒成灰還不行麼?

誰曾想,他有了這一想法後的當晚,便被一場噩夢嚇病了, 臥床不起。

而杜老爺子膝下兒女眾多,但沒一個敢在這時候強行出頭的。

於是沒辦法,已經七老八十的杜老爺隻能站出來處理此事。

而他做的第一件事倒不是去尋找什麼道士來驅鬼,隻是喊人將他那外孫女婿看住了。

邵風被強行留在了杜家,這幾日過的他是度日如年,心驚膽戰。

幾番逃跑都被杜老爺子的人抓了回來,宅子裡發生的種種詭異的事情越加頻繁, 而最讓他感到驚恐不能接受的是,杜家在準備婚禮。

“杜家上上下下二三十口人, 老大的孩子都能娶妻生子, 小的那個孩子也能打醬油了!”

邵風臉色憔悴蠟黃, 一看就知道長期處於驚嚇中造成的。

他抓著董老爺的手,急的都要哭出聲來:

“杜家還要辦什麼婚禮?根本沒有新人進門!他們辦什麼婚禮?!”

“今兒早上,杜老二那混蛋還讓人給我送來了一套婚服, 他什麼意思?他們到底想乾什麼!”

“杜堇玉剛死沒幾天, 她還陰魂不散纏著我呢!他們到底想乾什麼!”

邵風越說神情越崩潰, 他現在根本聯係不上邵家的人, 更彆說離開杜家了。

事到如今他已經悔的腸子都青了,都怪他色迷心竅,看上杜堇玉長的漂亮,又是委曲求全在杜家寄養的表小姐,想來沒什麼人依仗,強娶回家當個小的也是件美事。

誰知這美嬌娘沒娶上,還差點把性命搭進去。

“他們就是想害死我!想讓我去地下陪杜堇玉那個賤人!”邵風死死的拽著董老爺的手不放。

“董老爺您想想辦法吧,好歹我父親和您還有一點交情,您不能見死不救啊!”

董青山臉上閃過一絲憐憫,但他也無能為力。

董家本就自身難保,更何況去管杜家的事。

“邵少爺,不是我不想幫你,而是我也死了女兒,董家早就顧不上其他人了。”

邵風一愣,這才想起來,他進門時一路走來,門窗門戶上都貼了喜慶的紅囍字。

整個人震驚在原地,指著董老爺的手都在顫抖:

“你、你也要辦冥婚?!你瘋了麼?”

邵風難以置信的轉過頭,看著站在一旁的賓客,大喊道:

“楚思池呢?他肯定還不知道這件事,你們都瘋了不成?”

宜圖看著已經明顯不對勁的邵風,怕是沒少受杜堇玉的折磨。

“楚少爺是自願和董小姐冥婚的。”他開口回答了邵風。

邵風到現在還不能接受這樣的事實,董老爺的聲音沉沉的從他身後傳出。

“兩家不僅要辦婚禮,還要和開始約定的那樣,一起辦。”

板上釘釘的事,邵風沒有辦法改變絲毫。

他在董家鬨了沒一會兒,杜家老二杜康明就尋人來了。

他和董老爺簡單的打過招呼,兩人不知在房間裡說了些什麼,杜康明出來時看向站在一旁的賓客們,竟然和和氣氣的邀請他們去杜家住上一晚。

八成是董老爺覺得他們之中有能人異士,擅於驅鬼捉妖,便向杜康明提了一嘴。

而他們正好沒有借口往杜家跑,這樣一來倒是省事了許多。

杜康明將他們領進了杜宅,杜家要比董家人口更多,情況更複雜。

進了院子之後,宜圖才發現杜家的大院裡裡外外分了好幾個獨立的小宅院,顯然就是幾個小的拚成了一個整的。

“家裡人口眾多,又大多是婦女兒童,隻能讓你們一起住在偏後麵的院子裡了。”

杜康明轉頭對他們歉意一笑,隨後又歎了一口氣道:

“明天就是婚禮舉辦的日子了,真擔心今晚會出什麼事。”

宜圖聽到後心裡一動,如果杜堇玉並不是自願嫁給邵風的話,那麼她勢必不滿意邵風這名新郎的。

明天的婚禮兩名新郎能否都在場,真成了一個大問題。

杜康明將他們領到了偏院,路上順便也向他們簡單介紹了一下杜家五房居住的位置。

杜康明走時並沒有叮囑什麼彆的,隻是告訴他們最近杜家不太|安寧,最好夜裡不要起身,會撞邪。

他說完這些便走了,隨後沒多久便有家仆送來了乾淨的被褥和枕頭。

杜家的這間偏院看著破敗,房間倒是挺多,正好五間,兩人一間剛好住下。

儘管房間很小,但這已經是這座牌場裡的最後一晚了,誰也沒抱怨什麼。

宜圖照舊和江寒嶼一間,被子鋪好之後,兩人打算出去轉轉。

而其他幾名玩家,也心照不宣的有著同樣的想法。

由於是競爭關係,玩家們必然是不可能走在一起的。

於是他們各自避開之後,宜圖和江寒嶼先是去了杜堇玉母親所在的院子。

杜堇玉的母親王夫人,原本是杜老爺子最疼愛的小女兒。

但奈何嫁給一個門不當戶不對的男人之後,寒了父親的心,也迫不得己和娘家斷了關係。

直到杜堇玉六歲那年,她的父親意外去世,孤苦伶仃的母女兩人不得不厚著臉皮回到了杜家。

但之前已經和父親兄長們鬨翻了臉,再回到這裡,不難想象王夫人受到了多少背地裡的羞辱。

但是為了求生存,她們沒有絲毫辦法,甚至為此,杜堇玉改了姓。

就因為杜家的門,不讓外姓的種進來。

母女倆的日子很不好過,受到欺負是常有的事,除了忍還是忍。

王夫人的院子在杜家一個偏僻的角落裡,她們院子的後麵就是家仆居住的廂房,可見地位之低。

而去王夫人院子的路上,宜圖正巧撞見海靈和他的女伴。

“去哪啊?”海靈笑眯眯的走上前問道。

宜圖指了指後麵,海靈了然的點點頭。

“邵風住的地方就在前麵,你們不去看看麼?”

“精彩極了。”

他剛從邵風的房間出來,八成是知道了些什麼。

但海靈沒有詳細說,瞥了一眼宜圖身邊站著的冷峻男人,帶著人走了。

“邵風的房間在鬨鬼。”宜圖看向江寒嶼,開口說道。

不然海靈是不會如此形容的。

“去看看。”江寒嶼想了一下,向前走去。

兩人來到邵風的房間,小胡子太叔也在。

他看到兩人微微點頭示意,沒有主動搭話。

而當宜圖看清邵風房間裡的景象時,有片刻的錯愕。

好多血手印。

四麵的白牆上密密麻麻爬滿了小小的血手印,看上去隻有嬰兒大小。

而血手印最集中的地方,卻是邵風的床頭,仿佛那孩子就趴在那裡靜靜的凝視著他。

“杜堇玉生前懷孕了?”宜圖難以置信的問道。

太叔沒接話隻是歎了一口氣,“邵風換了好幾個房間了,這小東西一直在跟著他。”

“他說,他快要被折磨瘋了,已經在夢中預料到了自己的死亡。”

宜圖聽後良久的沉默,太叔很快便離開了,他要去看著邵風,免得在婚禮之前人就沒了。

“邵風活不過今晚。”

這時,江寒嶼突然開口道。

宜圖抬頭和他對視,而男人卻淡淡一笑:

“捉弄玩家,是牌場最喜歡乾的事情之一。”

儘管他們都心知肚明邵風必死的事實,但誰都想試試那萬一中的萬一。

萬一人要是能保下來呢?

“保不下來怎麼辦?”宜圖問道。

江寒嶼靜靜的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剛抬起的手想到什麼似的又忽的落下。

“另尋出路。”

宜圖忍不住蹙眉,肩膀卻兀得被大掌捏住。

他心裡一驚,剛抬頭那人便很快鬆開了手。

江寒嶼看著他的目光平靜,聲音也聽不出什麼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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