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宜圖經過茶水間, 還聽到過做保潔的阿姨和其他領導抱怨。
十一樓東邊的衛生間總是有人故意尿在地上,大便也不衝,廁坑外全是沾了屎的紙。
阿姨被惡心壞了, 每次打掃完出來都要問半天,然而公司上下沒有一個人承認的, 她隻能自認倒黴。
而現在, 這多天的始作俑者就站在宜圖的麵前, 臉色難看的試圖辯解。
“楊驍沒和我說你身體有殘疾。”
宜圖麵無表情的看著鄧平, 身為領導者的壓迫感令鄧平微微心顫。
“你抖什麼?”
宜圖的目光落在了鄧平鬆垮的褲腰帶上,眼裡閃過一絲厭惡。
而正是這樣傲慢瞧不起的態度,徹底激怒了快要在沉默中滅亡的鄧平。
“鐘情你以為你是誰啊?”鄧平語氣激動,“要不是劉廣勝在後麵給你撐著, 你他媽什麼都不是!”
“你憑什麼瞧不起我?你一個靠賣屁股才坐到現在位置上的□□, 你拿什麼眼神看我!”
鄧平不顧一切的發泄,平時隻敢憋在心裡的話也不經過大腦,全部都說了出來。
宜圖依舊不為所動,冷漠的目光看著鄧平, 像是看著一隻跳梁小醜,蔑視中帶著一絲可悲的憐憫。
“鄧平, 你現在應該去照照鏡子,瞧瞧自己到底是人是鬼。”
“你的三個姐姐把你從全國數一數二的頂尖大學裡供出來, 就是為了今時今日可以在南耀的廁所裡隨地大小便的?”
“為了發泄你的不滿、你的怨恨, 你故意給保潔阿姨製造麻煩,看著比你更下等的人叫苦連連,很解氣是麼?”
宜圖多說一個字,鄧平的臉色就越蒼白一分,直到最後他受不了的崩潰大叫。
“夠了!你這個臭□□你說夠了沒有!”
“你是怎麼知道我有三個姐姐的?!你說話!”
鄧平渾身止不住的顫抖, 神情癲狂的朝宜圖走來,看上去是要和他動手。
宜圖沒說話,這時,衛生間外有人聽到了聲音,想要進來看看情況,宜圖製止了,並將衛生間的門反鎖。
做完這些後,他才回頭瞥了一眼要衝到麵前的鄧平,眼裡閃過一絲不耐。
宜圖沒留力氣,一腳踹在了鄧平的小腹上,直接將人踹倒在地。
鄧平慘叫,抱著肚子蜷縮在地上,神情狼狽不堪。
他看宜圖的眼神還是很怨毒,隻不過比起之前多了幾分畏懼。
“你怎麼知道我有三個姐姐?你調查我?!”鄧平的聲音帶上了哭腔。
宜圖沒有正麵回答他,事實上以鐘情的為人,是根本不可能關注鄧平這樣不入眼的人的。
而他之所以知道,是因為神念牌記錄過鄧平一次,他的相關信息,隻要宜圖想知道,就會立馬在腦海裡浮現。
鄧平出生家境不好,父母在連續生了三個女兒後,才終於迎來了第一個兒子,所以格外的疼惜。
由於家裡十分貧窮,他的三個姐姐都被剝奪了上大學的夢想,全部早年離家出去打工,供唯一的弟弟上大學。
即使鄧平的父母已經去世好幾年了,三個姐姐依舊在為弟弟而活。
大學畢業隻是一個開始,這之後鄧平還要買房買車,娶老婆。
儘管鄧平也心疼姐姐們,說等自己升職之後,就要一一來還姐姐們的恩。
但他說到,並沒有做到。
回家依舊和姐姐們隱瞞真相,吹牛說謊,尊嚴是張鐵麵具,已經深深的烙在了鄧平的臉上,無法分離了。
“你不是狗,不需要用氣味來標記領地。”
宜圖沒有回答他,這讓鄧平感到驚恐萬分。
他的驕傲與尊嚴,瞬間成了廉價品,畢竟他有著那麼不好的出生,三個姐姐又是從事著如此不堪的工作。
“這件事我會如實的告訴保潔阿姨,你最好親自去和她道歉。”
宜圖說完便不再看鄧平麵如死灰的臉,轉身握上門把手。
而這時,他萬萬沒想到鄧平突然爬起來一口咬在了他的右手上。
宜圖吃痛的悶哼了一聲,鄧平還死死的不鬆嘴,雙眼通紅像地獄裡爬出來的鬼。
宜圖有點惱怒,神念鎖定他的瞬間,鄧平徹底的失去了意識。
他趕緊抽回右手,不出意外已經被咬出了血,鄧平是報複性的一咬,必然是下了狠勁。
宜圖深深的閉上眼睛,胸腔裡湧起的那股憤怒太過強烈,強烈到恨不能立刻殺了鄧平。
事實上,隻要宜圖想,殺掉鄧平和踩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但宜圖沒有那麼做,因為這股情緒來的太過,以至於宜圖差點控製不住自己。
等他慢慢冷靜下來後,後背莫名的感到了一股涼意。
牌場或者說是角色殘留的本性,在間接操控影響玩家的情緒。
要知道,他從來就不是一個喜歡以暴治暴的人,唯一一次對玩家動手殺人,也是在秋季聯動賽中。
畢竟那時的玩家都是虛擬數據,殺死了隻不過是被淘汰出局,並不會危害到性命。
所以宜圖下手的很乾脆,因為那隻是一場競技遊戲而已。
而在牌場裡,玩家死亡即現實裡死亡,宜圖做不到。
即使鄧平很大概率隻是一個npc,但殺人本就不是宜圖的天性。
宜圖深呼吸了一口氣,忍著疼打開了衛生間的門。
【角色劇情推進度已達3,總劇情推進度為13,請玩家努力探索人物劇情!】
【注意:本角色劇情占總劇情的10,總劇情度達到85,即可刷新門牌!】
係統提示音不斷響起,和他猜想的差不多,這是牌場故意設計的劇情一部分。
宜圖打開門,公司裡的人早就在門外圍了一圈,顯然都是來湊熱鬨的。
見到他麵色不愉,右手還在往下滴血,有人忍不住發出驚呼。
楊驍是第一個衝上來詢問情況的,生怕鐘情真的出了什麼事。
“鐘總,您這是被鄧平咬的?”
宜圖點了一下頭,神色淡淡道:
“我沒什麼事,同事之間的小磨小擦,你們彆到處亂說。”
楊驍了然,知道領導是不想把事情鬨大,立刻把人群轟散了,然後自己去拿醫療箱給宜圖包紮。
雖然宜圖吩咐過不要將事鬨大,但他還是讓楊驍停了鄧平這兩天的班,讓其回家反思己過。
鄧平對他做的事很過分,但宜圖以牙還牙的更狠。
倒不是他真的被鄧平激怒,而是為了貼合鐘情這一角色的人設,再則,也是為了加快推動劇情的發展。
宜圖猜測了一下,如果不出意料的話,鄧平這件事還會有後續,十之八|九不會是什麼好結局。
如果鐘情是個寬仁待人的好領導,未必會和鄧平鬨到如此地步。
鄧平甚至有可能會受到良好的引導和培養,成為鐘情的得力下手之一也未可知。
但很可惜的是鐘情為人自視清高,他的眼裡容不下鄧平這樣有野心想往上攀爬的人。
於是,鐘情這一角色的結局八成會很慘,畢竟他還有一個對自己沒有感情十分變態的丈夫,和一個不知目的的小情人沈昕。
當然,宜圖不是鐘情,鄧平的劇情發展他不會阻止,甚至有點推波助瀾的味道在裡麵。
因為隻有解決了鄧平,他才有時間去應付自己難纏的丈夫,順便處理掉小情人這件事。
由於右手受了傷,宜圖便提前下班了,沒等闞星淵來接他。
他打車到的小區門口,下車正巧看見一個高壯的男人蹲在柵欄一側抽煙。
他的身邊還蹲著一個光頭,看上去像是小弟一樣的人物。
“人你盯牢了麼?”潘昊龍吞雲吐霧,聲音沙啞的問道。
“龍哥你吩咐的事,我肯定辦妥啦。”光頭叼著煙笑道。
潘昊龍點點頭,又問:“這幾天沒我的指令,你們誰都不要輕舉妄動,知道麼?”
“規矩我都懂得,畢竟我都跟龍哥那麼久啦”
光頭一偏頭,看見小區門口站著的英俊男人,“龍哥,那人好像在看我們。”
潘昊龍眯眼抬頭看去,那人穿著筆直的西裝褲,手上戴著鑽石表,一看就是個有錢人家的公子哥。
但這人可不是什麼有錢人家的公子哥,而是有錢人家的小嬌妻。
潘昊龍對鐘情印象倒不深,但是他對鐘情的丈夫闞星淵,可太有印象了。
他衝那人笑了一下,隨後站起來拍拍身上的煙灰,走了過去。
“鐘總,沒想到你這麼早就下班了。”
潘昊龍像個社會人一樣,熟練的從煙盒裡抽出一根煙遞過去。
宜圖伸手接過,這人抽的牌子還不便宜,70塊錢一包的軟中華。
“最近沒什麼事,你也一樣啊,好像挺閒的啊。”
宜圖不抽煙,他就捏著玩,更何況有一隻手受了傷,他不想讓潘昊龍看出來。
潘昊龍笑了,“哪能和鐘總比啊,我就是個混子,可沒有正經的班上。”
宜圖沉默了,這人真的是他見過最能裝的玩家,比他和闞星淵都要敬業。
倒不是潘昊龍會演,而是他完全就是在享受潘昊龍這一角色帶來的樂趣。
賭徒遊戲裡的另一類人,真正的享受型玩家。
宜圖不打算在和他拉扯了,不然都不知道要拉扯到什麼時候,直接開門見山道:
“警察沒來找你?何老太太的案子是有結果了?”
潘昊龍笑的更大聲了,慢悠悠的又點了一支煙,抽了一口道:
“您懷疑我是殺人犯啊,可惜啊,我不是。”
他看了宜圖一眼,目光意味深長:
“真正的殺人犯已經投案自首了,過不了幾天就能結案了。”
宜圖皺了一下眉頭,“凶手是誰?”
“一個上門追債的□□人,和我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