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 11 章(2 / 2)

姬雍雖然沒有姬妾,但這不代表他對美人就沒有標準了,相反的,他眼光極高,皇上之前為他選的秀女都是個頂個的美貌,照樣不入他的眼。

沈鹿溪生的俊俏他是知道的,不過他沒想到的是,這條流光花間裙穿在沈鹿溪身上,竟然半點也不違和,襯得她如春睡海棠,萬種皎魅——要知道,他小叔姬徹也是麵若好女,可瞧見他穿女裝,姬雍還是膈應的要命,沈鹿溪這一身可比姬徹那身豔麗太多,穿在她身上竟是出奇的和諧。

姬雍心頭那點子膈應,早就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畢竟沈鹿溪除了沒胸和多了個喉結之外,再沒有什麼怪異之處。

猛然間,姬雍心頭又湧上一股怪異感覺。

沈鹿溪顯然沒想到會有人突然闖進來,一隻鞋子還沒來得及穿,腳趾尷尬地摳了摳地:“殿,殿下,您怎麼過來了?”

姬雍此時目光都放在她身上,目光忍不住看向她未著鞋襪的那隻腳,脂膏軟玉一般,上麵還覆著淡淡的青色經絡——難怪好些達官貴人都有好美足的癖好。

姬雍意識到自己在想不著調的事兒,不由低罵了聲,他素來張揚,這時竟也忍不住彆過頭去,不再看她,有些暴躁地道:“你這是什麼鬼樣子!妖妖調調,成何體統!”

沈鹿溪忍不住叫屈:“殿下,您小叔打扮比我還妖嬈呢!”她忍不住憤憤道:“要不是您小叔,我用得著這般打扮嗎?”

姬雍:“...”

他到底定力絕佳,而且他自己就是頂級美貌,對盛世美顏的抵抗力也高得多,深吸了口氣,很快平複心緒,冷淡道:“父皇令我來催你們快些。”

他心緒緩緩平複,若非沈鹿溪貌美,姬華也不會為了她多次頂撞張貴妃了,這麼一瞧,沈鹿溪有這般容色,不但不是好事,反而會招致麻煩,再仔細想想,她生的再美,和自己又有什麼關係呢?左右是個細作,拿她釣完魚之後,早晚是要除掉的。

姬雍心裡冷哼了聲,覺著自己能麵對沈鹿溪了,這才轉過身:“走吧。”

沈鹿溪匆匆套好鞋,兩人半路撞上姬徹,姬徹眼裡掠過一道驚豔的流光,毫不掩飾地嘖嘖讚歎:“我說什麼來著,沈侍衛果真是個美人。”

沈鹿溪嗬嗬:“哪裡哪裡,微臣怎比得過王爺傾國傾城,千嬌百媚?”

姬徹對美人格外有耐心,也不計較他的言語冒犯,彎著眉眼衝她笑了笑。

晉朝還沒有戲曲出現,王公貴族的宴會上出現最多的歌舞戲,就是在詞曲中添加一些舞蹈和劇情,馮太後喜歡看一些你儂我儂的歌舞戲,姬徹今天要獻的便是從《詩經·風雨》改編的一支曲子,沈鹿溪扮演的是一位與丈夫久彆,終於看見丈夫歸來的妻子,姬徹則是幫夫妻倆牽線搭橋的紅娘,丈夫在這段歌舞裡有和妻子琴瑟唱和的情節,所以找了樂坊裡一位琴技高超的樂師扮演。

——整支歌舞難度不高,唱詞也不多,沈鹿溪自覺還能應付的來,便暗暗鬆了口氣。

姬雍姬徹和沈鹿溪進了花萼相輝樓,姬徹的荒唐樣大家都見過,倒是沈鹿溪的女子裝扮,引得在場不少人注目,暗暗琢磨教坊司進了這般品貌的——特彆是姬華,他目光在沈鹿溪身上駐留良久,喉結上下滾了滾。

那位扮演丈夫的樂師正要奏樂,四皇子忽然站起身起哄道:“咱們幾個兄弟裡,就屬六郎的琴技最出眾,不如讓六郎彈奏這首《風雨》,為皇祖母助興!”

姬雍一挑眉,正要開口,馮太後已笑道:“這主意極好,哀家也許久沒聽過六郎彈琴了。”

要是旁人逼他彈琴,姬雍敢把琴砸他臉上,獨獨太後開口想聽,姬雍卻不好拒絕,他頓了頓,抬步走到那扮演丈夫的樂師的位置。

樂師急忙讓開,姬雍修長雙手搭在琴弦之上,一段如沛沛流水,巍巍高山的琴音就傾瀉而出,他琴音並不柔和,細聽還有股蒼勁之意,原本濃情的曲子也被他撫的格外冷清。

姬徹半點沒有不自在,舒展身體,輕歌慢吟,沈鹿溪本來覺著彆扭,見姬徹一個大老爺們這麼放得開,也放鬆了身體。

整支歌舞戲不長,末尾處有一段妻子和丈夫坐在一處彈琴的畫麵,沈鹿溪見到久彆丈夫歸來,喜極而泣,款款行至丈夫身邊,纖細手指握住了姬雍的手。

她溫熱手指搭在他手背上,姬雍又覺得不自在起來,撫琴的手一頓,差點把沈鹿溪的手拂開。

沈鹿溪以為他忘詞了,悄聲提醒:“殿下,風雨如晦,雞鳴不已。既見君子,雲胡不喜。”

嗓音婉轉,詞曲纏綿,字字在耳邊徘徊不散,勾的人耳尖發癢。

姬雍低頭看著她搭在自己手背上的手指,耳朵泛出淺淺異色,他抿了抿唇,似乎在跟什麼較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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