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 12 章(2 / 2)

姬雍本來懶得理會這檔子破事,確定那吳秀女冤枉人之後,直接把她送進了京郊庵堂裡,現在瞧來,還是有把她拎出來細審的必要。

馮太後顯然不知柳月嬋是誰,也沒人敢把醃臢事跟她說,隻不過吳瀅是姬華的未婚妻,太後未來的孫媳,她總得給吳瀅幾分薄麵,便笑嗬嗬地對著沈鹿溪道:“好孩子,你便再唱一曲吧。”

沈鹿溪並不認識吳瀅,不過柳月嬋的名號她也聽過,她皺眉看了吳瀅一眼。

吳瀅抿唇一笑,頗是嬌俏:“太後都開口了,沈侍衛還不開嗓嗎?”

她雖然一派嬌俏無邪之態,言辭卻咄咄逼人,姬雍眉心微擰,有淡淡不快。

雖然他有時候也恨不得捏死沈鹿溪,更反感他吃裡扒外的細作身份,但沈鹿溪怎麼說都是太子府的人,吳瀅當著這麼多人的麵給沈鹿溪難堪,那分明是在下他的麵子。

他正要開口,沈鹿溪居然點了點頭:“既然吳姑娘想聽,那我就為姑娘唱上一曲。”

她咬死了說是為吳瀅唱,便走到吳瀅身邊,深吸了口氣,中氣十足地在她耳邊大聲唱道:“我害怕鬼,但鬼未傷我分毫,我不害怕人,但人把我傷的遍體鱗傷!”

被洗腦的眾人:“...”

吳瀅:“...”

一直到宴席散了,姬雍滿腦子都回蕩著那句:“我害怕鬼,但鬼未傷我分毫,我不害怕人,但人把我傷的遍體鱗傷...”

這段歌聲仿佛從遠古傳來的魔咒,在他腦海中繚繞不散,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他發現自己沒法再直視沈鹿溪了。

馮太後其實頗為疼愛幾個皇子,但不論從禮法還是私人感情上,姬雍都是她最偏疼的那個,宴席剛散,她老人家就說了好幾回要留姬雍在宮裡多住幾日,不過她這般偏愛太子,倒是讓不少有皇子的妃嬪私下不滿。

姬雍太子之尊,住在宮外已經不妥,他便是要回宮住,也該住在東宮才是,可惜東宮的太監說東宮年久失修,一時也打掃不出來,暫時不宜居住——沈鹿溪忍不住瞟了眼神色如常的姬雍,總覺著...有點不對頭啊。

馮太後倒是沒多想,就在自己的壽康宮附近指了個瓊華宮供姬雍暫住,瓊華宮裡有一處小小的湯池,姬雍今日多飲了幾杯酒,徑直去了湯池沐浴。

——作為近衛,沈鹿溪不光自己不能寫著,還得在外麵等姬雍洗完,甭提多慘了。

沈鹿溪才等片刻,就聽內裡傳來姬雍的聲音:“進來。”

沈鹿溪愣了下,抬高聲音問道:“什麼?”

姬雍不耐道:“進來。”

沈鹿溪害怕長針眼,但更怕老板扣工資,在原地躊躇一瞬,還是推門入了湯池。

姬雍上身的衣裳鬆鬆披著,底下褲子完好,他微微蹙著長眉,湯池的水汽嫋嫋蒸騰,他不知是因為醉酒,還是被水汽熏蒸的,玉麵泛著淺淺緋紅,端地是豔色逼人——這幅模樣還真是讓人看了想犯罪。

沈鹿溪眼睛亂瞟,不大敢看他:“您有什麼吩咐?”

姬雍被水汽一襯,原本豔麗奪人的眸子顯得霧蒙蒙的,有種不同於往日的孱弱姿態。

他語調緩慢卻清晰地道:“服侍我更衣。”

他一向是個任意妄為的,也不管這要求有多離譜,說完就抬起雙臂,等著沈鹿溪上前幫他換衣服。

雖然他竭力克製,但沈鹿溪仍能聽出他言語間的醉意,他說完微微彆過臉,難得有幾分尷尬,大概對於他來說,因為喝醉酒讓彆人幫忙脫衣服這件事,也怪尷尬的。

沈鹿溪老大不情願地張了張嘴:“殿,殿下,要不卑職幫您喚內侍或者宮女過來?”

哎呦這太子可真夠作的,上回是大半夜鬨著吃甜湯,這回是鬨著讓她脫衣服,而且半點不講道理,作到家了!

姬雍待在宮裡遠不如在宮外的太子府自在,似乎對一切都充滿著戒備,他又格外討厭醉酒之後不受掌控的感覺,心緒正煩亂,有些暴躁道:“你再多說一個字試試?”

他冷冷砸下一句:“過來。”

沈鹿溪再不敢逼逼賴賴,她彆彆扭扭地湊過去,伸手去撈姬雍腰間的玉帶,他今兒還穿了素白的紈褲,沈鹿溪不由在心裡祈禱,太子可千萬彆就穿了這一條褲子啊...

這扣子不知道是什麼原理,她搗鼓了好一會兒,也沒見玉扣有鬆動的痕跡。

姬雍心情沒比她好到哪裡去,沈鹿溪女裝的樣子在他腦海裡揮之不去,現在她兩隻手又在他腰際打轉...

他低頭看了眼她的手,細嫩柔軟,遠勝許多女子,指尖落在肌膚上,讓人心頭發癢。

這時又湧上一股酒意,他思緒更亂了,抿了抿唇:“快點。”

沈鹿溪半天解不開,心裡正煩躁,便偷了個懶要直接把腰帶扯開——沒想到使的力道不對,就聽‘刺啦’一聲,姬雍身上那條褲子直接從中裂開——沒錯,就是小孩開襠褲的那種樣式。

時值盛夏,姬雍很不守男德地隻穿了一條褲子,所以...一串馬賽克。

沈鹿溪及時地死死閉住了眼睛,不由自主地‘啊’了聲。

姬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