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 23 章(2 / 2)

他還有一樁心思沒說,沈鹿溪如今也十六了,該考慮傳宗接代的事兒了,他打算找幾個樣貌標致身子清白個性好拿捏的男子讓女兒收用了,不過沈鹿溪以後若是有孕,在京城肯定是不能掩人耳目的,倒不如趁此機會出去,等日後有了孩子再回來。

沈鹿溪遲疑道:“可若張貴妃真的想害我,就算去外放也沒用吧。”

沈白搖頭:“張貴妃到底隻是貴妃,深宮女子罷了,她的手伸不了那麼長,她要是真有隔了幾千裡取你性命的本事,如今早就當上皇後了。”

沈鹿溪有點舍不得太子府的活少錢多,不過到底性命要緊,她想了想也就同意了。沈白又囑咐道:“尋個合適的機會,你跟太子提一提,太子見你知趣,想必也樂意放人的。”

......

知趣的沈鹿溪趕早就要回工作崗位,不過她今兒才到太子府大門口,就瞧見了樁新鮮事,有個身量高挑的女道士由侍婢陪著,站在太子府門口。

她背對著沈鹿溪和門口侍衛說話,一張口口氣卻不小:“我有事要麵見太子,還望大人幫忙通傳。”

守門的幾個侍衛是最近新換的,見女道士生的貌美,輕佻地笑了幾聲:“這位道姑,你去彆處布施吧,我們殿下啊,他不信這些。”

那女道士臉色微沉,聲調帶了些怒意:“我並非為布道而來,我和太子是舊識,我今日來是有事要尋他,你還不代為通傳?”

幾個守門的侍衛聽這話便怒了,伸手去推搡這女道士,打算把人趕走。

沈鹿溪還是很憐香惜玉的,當即上前問道:“怎麼了?”

她邊說邊忍不住打量了女道士一眼,忍不住在心下暗暗驚歎,這女子應當不到二十,生的長眉入鬢,容貌極好,真正殊麗仙容,更是被一身銀蓮道服襯出了出塵之意。

女道士見她放肆打量自己,心下有淡淡不悅,微微避過身,並不答話。

倒是守門的侍衛對沈鹿溪這個近衛有幾分客氣,回道:“這女子好生無禮,一過來就嚷嚷著要見太子,太子豈是什麼人都能見的?我們欲趕她,她偏還賴著不走。”

沈鹿溪想了想,說不定這姑娘真和姬雍認識呢,反正她要去姬雍跟前當差,也是順道,便問道:“姑娘不如報個名號,我幫你去通傳?”

女道士見她肯幫忙,臉色略微和緩,嗓音冷清地道:“素真。”

沈鹿溪很快尋到在春殿裡看公文的姬雍:“殿下,有個叫素真的女道士找您,她說和您是舊識,現在正在外麵候著。”

姬雍一挑眉,身子微微坐直:“讓她進來。”

沈鹿溪認命地跑腿,又去把素真領了進來,素真也沒多說什麼,隻是向她微微頷首,便由她領著到了姬雍麵前。

素真一見著姬雍,眉眼生動許多,唇瓣也泛起笑意,行了個道禮:“許久未見,殿下氣色倒比之前好了不少。”她說完又輕歎了聲:“細算下來也有半年未見了,殿下門口的守衛都不認識我了。”

姬雍對著她倒不像對其他女子那般不假辭色,難得神色平和:“我不是給你了一塊玉牌嗎?拿著它可以自由出入太子府。”

素真笑了笑:“我本方外人,又一直在妙清觀清修,又不常見太子,要那玉牌何用?”

豁!沈鹿溪在一旁聽的雙眼放光,聽這倆人你問我答的語氣,絕對不像沒情況的,倆人是什麼關係?初戀情人?單戀對象?

姬雍便也不再多說什麼,轉而問道:“你這回來是有什麼事?”

素真正要啟唇,姬雍又轉向沈鹿溪和屋裡伺候的其他幾個侍衛內侍:“出去。”

懂了懂了,不能當電燈泡嗎,沈鹿溪有心想提一提辭職的事兒,見此情形,也很有眼色地主動退了出去。

素真臉色這才多了幾分凝重,緩緩道:“妙清觀...前幾日起火了。”她見姬雍神色微動,又忙補了句:“所幸觀中無人傷到,大家虛驚一場。姑...您惦念之人,也沒傷著。”

姬雍長睫垂覆,緩緩地哦了聲,譏誚一笑,顯然不認為妙清觀失火是偶然事件:“這幾日倒是把老三和張氏逼得太狠了,他們竟想到對妙清觀下手了。”

素真雖不在京城,但對京裡的事兒多少也有耳聞:“圍魏救趙,妙清觀有您在意之人,他們對妙清觀下手倒也說得通。”

沈鹿溪在外麵吹了半個小時的涼風,那扇門才算是打開,素真第一個走出來,又回身行了一禮:“貧道所言,希望您能慎重考慮,若有空,還請您去妙清觀瞧瞧。”

姬雍不置可否:“我會考慮。”

素真輕咬下唇,輕聲道:“我這些日子會住在京城,到時去與不去,還望殿下給我個準信。”她想了想,又緩聲補了句:“若是殿下答應,我會陪殿下一通回去。”

姬雍淡淡哦了聲。

討好未來老板娘可得抓緊,沈鹿溪殷勤地道:“我送素真師傅出門。”

素真對著彆人便冷清得緊了,一言不發地由著沈鹿溪送她出門,沈鹿溪路走了一半,才想到自己不久就要辭職了,討好老板娘頂個毛用哦!

她一時悲從中來,垮起個批臉衝素真揮了揮手:“卑職才想起來還有差事沒乾呢,就送到這兒吧,您常來。”

素真:“...”

她才回春殿,姬雍就對她道:“明日你陪我入宮去見太後,我要去妙清觀一趟。”

太後不喜歡他和妙清觀那邊有過多牽扯,知道他要去妙清觀肯定不樂,正好帶沈鹿溪過去,讓她哄太後開心也好。

沈鹿溪哇了聲:“您要陪素真道姑去妙清觀?”妙清觀離京城七八十裡,來回至少一日,她居然能說動姬雍陪她!

姬雍忍不住糾正:“那叫坤道。”他橫了她一眼:“妙清觀出了些事,我得去看看。”

他見沈鹿溪一臉‘我不信你倆肯定有貓膩’的表情,黑著臉道:“你胡思亂想些什麼呢?素真坤道出身輔國公府,輔國公是我舅家,後來輔國公敗落抄家,她本要入教坊為奴,被我無意中救下之後出家,現在在妙清觀幫我...”

他說到這裡猛然醒悟,他跟沈鹿溪解釋什麼?

沈鹿溪神奇地把握了一個側重點,素真出身輔國公家,輔國公是姬雍舅家,也就是說...兩人還是表兄妹?

倆人都話趕話說到這兒了,沈鹿溪隨口問道:“那您去妙清觀是做什麼?妙清觀有什麼嗎...”

這話問完,沈鹿溪不知不覺住了口,對麵的姬雍臉色已經冷淡下來,眼底猛然掠過一絲晦暗的警色,仿佛被問到了不願意提起的秘密,渾身都豎起了防備。

沈鹿溪這才想起自己待查的身份,不覺收了口,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