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 36 章(2 / 2)

姬雍臉色這才稍稍好了些,哼一聲鬆開她:“輕浮無禮。”他起身道:“走吧。”

就在沈鹿溪以為他忘記女扮男裝那一出的時候,姬雍忽偏頭,打量著她眉眼:“那憐奴倒也奇異,女扮男裝十數年,又是那般柔聲媚色的模樣,竟無一人拆穿。”

沈鹿溪心裡‘咯噔’一聲,故意道:“這也不好憑容貌斷定男女,不過那憐奴倒真是天人容色。”

“胡言亂語。”姬雍果然不喜她稱讚那憐奴貌美,不以為然:“她生的還沒有你好看。”

他看她眼明唇媚,忽又露出若有所思之色,目光落在她頸項間的細小喉結上:“我忽然發現...你也生的不錯。”

她有喉結有那物,而且那物他還親眼見過,怎麼也不該是女子,可是...

沈鹿溪強調道:“卑職堂堂男兒,可不好和女子比美!”她見姬雍還想再問,忙做總結陳詞:“所以長得好不好看,和是男是女沒關係,殿下容貌勝過世人,這也從未有人懷疑過您是女子啊!”

姬雍小白臉一黑,伸手去掐沈鹿溪的臉:“你倒膽子不小,敢拿我作比?嗯?”

作為一個標準的姬家人,他從來沒說過的是,他見沈鹿溪的第一眼就覺得...她很好看。

不過她再好看,到底也不是女子,何況他的疑心起的沒頭沒尾,憐奴女扮男裝不假,可這跟沈鹿溪又有什麼關係?姬雍強按下心緒,再沒有追究此事,隻是心裡到底存了個疑影。

......

姬雍到底沒見渭陽那些官員,收尾之後就回了長安城,眼看著姬華的婚期就在這幾日,他也很是幸災樂禍地備了份厚禮,但不知道是不是他在渭陽心緒起伏太大的緣故,回到長安城之後,原本平穩的頭疾居然有些反複起來。

這可把他身邊的一個老內侍急壞了,不住問道:“可要請太醫來給您瞧瞧?”

姬雍額頭隱隱作痛,到底不像當初那般發作起來就痛不欲生,現下還在接受範圍內,他輕按額頭:“動靜小些,彆驚動了太後。”

老內侍忙點頭:“奴婢曉得。”他又麵色焦慮:“您的頭疾已經好的差不多了,這回為何又反複起來?”他邊說邊看姬雍身邊的近臣,想讓他們給自己一個答案。

姬雍心頭微動,忽然看了眼沈鹿溪,又收回目光,淡淡道:“這幾天氣候無常,難免引發舊疾。”他靠在榻上喝完了藥,隨意揩了揩嘴角:“備車吧,老三宴請的吉時快到了,我總不好遲到。”他直起身:“服侍我更衣。”

他生的俊美,卻從不怎麼在意打扮,這點從他日常的混搭風格就能瞧出來,不過他今兒卻換了身極其神秘華美的紫色交領廣袖長衣,衣服上還用暗銀線繡著日月星辰,他又特意選了條極飄逸風雅的玉帶,勾勒出利落的腰身,儼然魏晉古畫裡走出的人物。

他還無師自通了茶藝技能,自發向情敵示威挑釁,特意把沈鹿溪點上:“你跟我一道去。”

就是姬雍不說,沈鹿溪也不敢不去啊,畢竟沈家收到請帖了,她哪裡敢得罪三殿下。

姬雍不光自己要坐馬車,還把沈鹿溪硬塞進了馬車裡,他們動身的時候,天邊烏雲滾滾,原本還晴空萬裡的天色已經昏暗下來。

姬雍一臉的幸災樂禍,輕嗤道:“大婚之日要下暴雨,看來老三以後夫妻定然不睦。”做丈夫的心裡惦記著個男人,夫妻倆能和睦才怪呢。

沈鹿溪見他幸災樂禍成這樣,不由提醒道:“三殿下再夫妻不睦,好歹也有個老婆啊...”一根光棍在那兒幸災樂禍什麼呢!

這些日子姬雍待她寬泛許多,她有些吐槽順嘴就冒出來了,姬雍聞言斜了她一眼:“這話也敢說,倒是我平日太慣著你了。”他頓了下,麵有不屑:“我是不稀罕娶妻。”

沈鹿溪:“...”對,你沒有世俗的那種**。

她給姬雍打工好些日子了,他彆說是女人了,就連母蚊子他都沒多看過一眼。

她正在心裡吐槽,姬雍忽然霸道地扔下一句:“這世上沒有堪配我之人。”

沈鹿溪正要說話,忽然天邊響起滾滾雷聲,接著就是‘啪嚓’一聲巨響,馬車外驟然大亮,仿佛有巨雷擦著馬車劈下來。

她嚇得身子一抖,不由輕叫了聲,不過她也是乍然受驚,回過神來之後就問姬雍:“殿下,你沒事吧?”

此時天上已是銀蛇狂舞,雷聲不絕於耳。

姬雍抿了下唇,他談不上怕打雷,但每每在這種雷雨天,他總有些不自在,心情也不好。

此時,他瞧了眼沈鹿溪,忽冒出一句:“你怕打雷。”

沈鹿溪愣了愣,忙道:“卑職還好...”

姬雍直接打斷她的話:“你怕打雷。”他想了想,又微抬下巴補了句:“若是你怕,可以告訴我,我護著你。”

沈鹿溪無語地道:“...殿下你不要強行給我加設定啊,我...”

她話才說了一半,忽然被姬雍整個擁入懷裡,他下巴枕在她肩頭,兩手勒住她的細腰,鼻尖輕嗅著她發間傳來的清甜奶香,原本有些焦躁的情緒一下被平複了。

他輕拍她的脊背,緩聲道:“現在不怕了。”

......

沈鹿溪覺著姬雍的行為gay裡gay氣的,不過倆大老爺們嗎,抱一下又怎麼了?可能她在姬雍心裡的形象是朵嬌花,以至於打個雷姬雍都怕把她嚇死。

幸好雷聲沒有持續多久,到三皇子府之前便停下了,姬雍回味了一下抱她滿懷的觸感,慢騰騰地鬆開了手。

一進三皇子府,姬雍就不能再跟沈鹿溪膩在一塊了,他必然是要坐主桌的,主桌也沒有多餘的位置,兩人在垂花門處就分開了,沈鹿溪被一個仆婢引著去了二院的座次,要是想圍觀婚禮現場,這個作為真不怎麼地,就好比演唱會最後一排,不過她就是來蹭飯的,好吃好喝就很開心了。

二院的坐席沒那麼多講究,桌上很快上了菜肴,好些相熟的已經推杯換盞起來,沈鹿溪瞧的嘴饞,還不得不苦苦忍著。

這時,旁邊有個麵容清秀,約莫三十上下的婢女走到她身邊,輕聲詢問:“郎君可是不便飲酒?我為您要一盞荔枝膏水可好?”

沈鹿溪隨意點頭道謝,婢女取來滿杯的果飲來,放到她手邊。

沈鹿溪現在不太渴,正巧席麵上端來她最喜歡的清蒸螃蟹和蟹粉丸子,這兩樣物件可貴的要死,她顧不上喝什麼飲子,便一心一意地進攻起大閘蟹來。

倒是那位婢女略候了會兒,走上來溫聲提醒:“郎君不若先喝了這盞飲子,免得等會兒涼了鬨起肚子來。”

這婢女雖是出言提醒,不過沈鹿溪總覺著哪裡怪怪的,哪家婢女不都是端上茶酒就完事,還管客人喝不喝?三皇子家的下人還監督客人用酒茶嗎?

她忍不住瞧了那婢女一眼,心下莫名怪異,微微怔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