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 39 章(1 / 2)

這邊鬨的這麼嚴重,沈丹就跟耳朵聾了似的,自顧自地跟族親說話,全然沒有來管管兒子的意思——看來他真是打算一回京,就給沈家二房一個下馬威了。

姬雍皺了下眉,看著沈鹿野和沈鹿溪有幾分相似的容貌,到底沒急著動手,偏頭問沈鹿溪:“這蠢驢是誰?”

沈鹿溪還沒答話,沈鹿野已經狂怒了,也不急著教訓沈鹿溪,大手一伸就扇向姬雍,獰笑道:“小白臉找死。”

沈鹿溪險沒給這莽人嚇死,她功夫再不濟,也不能看著姬雍挨揍啊!她情急之下約莫是超常發揮,揮拳砸向沈鹿野肘下麻筋,這一下竟把他的手給打開了,她厲聲道:“你動他一下試試!”

她看著沈鹿野野牛一般的身板,心裡發虛,但還是咬了咬牙,擋在姬雍前頭。

姬雍愣了愣,收回蓄勢待發的手,唇角微微翹了翹。

姬雍這等身份,也不需要和人動手,平日裡又是湯藥不離口的,沈鹿溪真擔心他被沈鹿野傷著了,厲聲喊道:“他是...”

‘太子’倆字還沒出口,兩邊就跟火,藥似的,她這麼一喝,驟然就暴發了衝突。

沈鹿野又一掌劈了過來,這一掌下來,沈鹿溪腦袋估計得開瓢,她後麵倆字被活生生堵了回去,勉強雙手交叉格擋,即便如此,右手手臂給震的要裂開似的,她見沈鹿野在她家就敢這般撒野,心頭大怒,非得給這蠢驢一點教訓不可。

沈鹿野單掌變招,改劈為扇,要給沈鹿溪的臉來一下狠的,晉朝頗重外貌顏麵,沈鹿溪這臉要破了相,如今的職位未必都能保得住,這人雖直莽,卻很有幾分陰毒心思。

他一邊照沈鹿溪的臉招呼,一邊大笑嘲弄:“不自量力,幾年過去,你倒是沒原來聽話了,今兒咱們就好好比試一番,我好好地讓你長長眼!”

沈鹿溪忽然齜牙咧嘴地衝他怪笑了聲:“傻.逼!”

她趁沈鹿野愣了下的功夫,拉著姬雍飛快倒退了幾步,高聲喊道:“來人!”

沈鹿野微怔,還沒想明白兩人好好地打著,沈鹿溪怎麼突然就叫起人來,她想乾什麼?

這時門外齊刷刷跑進來五六個人,沈鹿溪完全沒有跟沈鹿野單打獨鬥的意思,指著沈鹿野便道:“給我揍他丫的!”

護衛毫不猶豫,齊齊撲上去走人,沈鹿野功夫再厲害也招架不住,臉上很快挨了兩拳,怒罵道:“沈鹿溪你不講武德!分明說好了比武...啊!”他胸口挨了一腳,痛叫了聲,一下子被揍倒在地。

沈鹿溪為了給姬雍出口氣,趁機上去在他那張臭嘴上補了兩腳:“誰跟你說好要比武了?你在我家要對我動手,還不準我叫護衛?你腦子潲水了吧!”

能群毆為什麼要單挑?她比沈鹿野小了兩圈不止,就許他欺負人,難道不許沈鹿溪叫護衛來?

沈鹿野叫罵聲一下含糊起來,很快給揍的鼻血長流,連連‘哎呦’,也顧不得要教訓沈鹿溪的想頭了,隻仗著兄長身份嗬罵:“你好大的膽子,我可是你大哥!”

“揍的就是我大哥,換彆人我還不想揍呢!”

沈鹿溪想到小時候原身挨過的揍,猶自憤憤,對著他的眼睛咣咣落下老拳,他眼眶很快也烏青起來。

旁邊的沈丹本來老神在在,見親兒子挨打,也不再裝聾作啞了,走來沉聲喝道:“住手。”他見沈鹿溪猶不叫停,非要把沈鹿野收拾痛苦的架勢,他心頭火氣,陰著臉嗬斥沈鹿溪:“三郎,你這是做什麼?好端端地比武,你怎麼能對你大哥下此毒手呢?”

沈鹿溪氣勢正盛,正要一鼓作氣把父子倆的氣焰打壓下來,順腳又踹了沈鹿野一下,陰陽怪氣地道:“哎呦,原來大伯耳朵這麼好使呢,我還以為您上了年紀呢,方才鬨的那麼大也沒見您聽見,現在耳朵怎麼突然就這麼靈醒了?”

原身性子和沈鹿溪有頗多相似之處,隻是性情更軟和一些,不然當初也不會被張姨娘母女拿捏了,沈丹完全沒想到這個侄子敢這麼跟自己說話,愣了下才反應過來,氣的渾身直顫:“你放肆!”

他兒子小時候收拾沈鹿溪是慣了的,也沒見她敢反抗,而且兒子對沈鹿溪入選羽林衛的事早已憤憤久矣,他也默許了兒子在沈鹿溪生辰禮上給她個小小教訓,攪和這場生辰宴,順道給沈白一房個下馬威,萬萬沒想到,幾年不見,沈鹿溪口才脾氣都見漲,不光把他兒子揍的鼻青臉腫,堵得他還說不出話來!

一番糾纏下來,丟人的反而是他這一房!

他指著沈鹿溪怒聲道:“真以為我不敢請家法治你不成!”沈家算是暴發之家,沒世家那麼多講究,不然沈丹父子倆也不可能做出在人家生辰禮上揍人的事兒。

姬雍心情頗好,在一旁噗的笑出來:“你又不是族長,請的哪門子家法?”

他邊說邊一抬骨扇,攔住了沈丹的去路,不讓他阻擋沈鹿溪收拾沈鹿野。

沈丹正是一腔火氣,瞬間衝他撒了去,厲聲道:“你又是何人?跟三郎是什麼關係?安敢插手我沈家家事!”

姬雍老神在在:“她家太子。”

二院裡打人的,罵人的,看熱鬨的霎時一靜,沈丹反應最快,立馬跪下:“叩見殿下!”

他半點沒懷疑姬雍的身份,這裡可是長安城,在這冒充太子,不要命了?

可是,可是他著意打聽了一番,沈鹿溪不是因為和三皇子走的太近,不得太子待見嗎?為何她壽宴太子卻親臨了呢?

隨著他當即叩拜,其他人也反應過來,就連被揍翻在地的沈鹿野也顫巍巍地跪下了,當即跪下行大禮,口呼‘太子萬福’。

尤其是沈鹿野,想到自己方才罵太子小白臉的事兒,嚇得差點沒尿了褲子。

姬雍也不欲理會,抬手衝沈鹿溪招了招:“可出夠氣了?”

沈鹿溪看了眼渾身發顫的沈鹿野,猶豫了下,也不想再把事情鬨大,點了點頭。

姬雍牽住她的手:“這裡好煩,帶我回去吧。”

沈鹿溪哦了聲:“正好宴客廳也快開席了,我帶殿下回宴客廳用膳吧。”

兩人就這麼肩並肩往宴客廳走去,留下原地嘩啦啦掉了一地的眼珠子——沈鹿溪才乾武功皆平平,也就是塊混日子的料子,怎麼就突然這麼得太子青眼了?!

姬雍完全沒有理會這些人心思的意思,等走出一段,他向沈鹿溪伸出手:“手臂讓我瞧瞧。”

沈鹿溪這才感覺小臂隱隱作痛,姬雍捉住她手腕,把袖口往上拉了一截,果然見青紫了一小片,橫亙在雪白耀目的手臂上,直讓人覺著觸目驚心。

他鳳目微挑,眼底戾氣橫生,要不是念著今日是她生辰,他方才絕不會輕輕放過那頭蠢驢,不過他也不打算把這事兒這麼簡單沒過去,以後總得給他些厲害瞧瞧。

他伸手輕按了下:“你們府上備有膏藥嗎?”他不大放心:“算了,我讓人去太子府取吧。”

沈鹿溪疼的嘶了聲,連連擺手:“不用,我讓柳嬤嬤取白玉膏來了,我打小就用那個,可好用了。”

她話音剛落,柳嬤嬤就拿著一個小圓缽過來,她一見沈鹿溪手臂傷處,瞬間心疼壞了:“大郎君真是不像話,您可得稟告老爺,絕不能白受這氣!”

她邊說邊要給沈鹿溪塗藥,姬雍卻直接把藥膏拿走,勻出一團在指腹上,低頭細細給沈鹿溪揉按著——好像這本就是他該做的事一般。

柳嬤嬤瞧的怔住。

沈鹿溪直喊疼,姬雍鐵麵無私:“疼也忍著,淤血不揉散了,明天會更疼。”

這藥膏倒是上好的,一接觸手臂上的肌膚,就慢慢地滲了進去,讓瑩潤的肌膚更加柔膩了,姬雍開始還心無雜念,按了會兒之後,他不由心緒浮動,指尖假公濟私地摩挲著她小臂的柔膩肌膚,忍不住想把這樣的觸感在多留存一會兒。

方才這裡鬨出的事兒,很快傳到了宴客廳,沈白匆匆跑出來,打斷姬雍的胡思亂想,有些驚愕道:“太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