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哄睡有一手,反正他這麼折騰了片刻,沈鹿溪居然真的給他折騰出些睡意來。
不可抗拒的睡意襲來,一片朦朧間,沈鹿溪腦海隱約閃過一件重要的事,口齒含糊地問道:“殿下,那個華,華擎,不如我吧?”
她都犧牲這麼大了,那個新來的華擎要是再爬到她頭上,她可不乾了!
姬雍沒想到她還惦記著事兒,微怔了下,抬了抬唇角:“你與彆人,自是不同。”
沈鹿溪睡意朦朧間聽到這麼一句,終於能安息了,放心地沉沉睡了過去。
他凝目在她皎然無暇的側臉上,心跳微急,難得躊躇片刻,終於湊過去,唇瓣輕輕碰了碰她的臉頰。
他又用鼻尖蹭了蹭她的,嘀咕道:“我對彆人,從來不會這樣。”
......
不知道是不是物極必反的原因,沈鹿溪這一晚上睡的居然還挺踏實,直到華擎趕早來打卡上班,她在猛然驚醒,一骨碌爬起來。
姬雍抬手幫她護住後腦,免得她撞到床頭,不悅道:“這麼一驚一乍地做什麼?”
沈鹿溪緊張地咽了好幾口吐沫:“殿,殿下,我昨晚上沒有冒犯您吧?”
姬雍意味深長地看了她幾眼,看的她內臟亂抖,他這才撇開臉,嫌棄道:“昨晚上你死死扒著我,怎麼推都推不開。”
沈鹿溪一臉地震驚加絕望:“不,不會吧,一定是有什麼誤會。”她穿衣服的動作都慢了幾分。
姬雍已經換好衣裳讓華擎進來了,華擎正琢磨說辭呢,見沈鹿溪和姬雍都是才從床上起來的表情,尤其是沈鹿溪正在神遊天外地穿著衣服...
毒唯華擎震驚了:“殿下,你們...”
沈鹿溪把他家英明神武舉世無雙的太子殿下睡了??
這絕不可能!
一定是有什麼誤會!
沈鹿溪本來還有些尷尬,但看到華擎魂飛魄散的表情,她一下嘚瑟起來,抖著右腿:“哎呀,華侍衛怎麼這麼早就來了。”
如果說睡完姬雍有什麼值得期待的,那一定是華擎這個生不如死的表情。
華擎不去看她,隻麵有急色地看著姬雍,仿佛等他發通告解釋:“殿下...”
姬雍顯然不覺得自己有跟一個下屬解釋自己私事的必要,甚至對他的沒眼色有些不耐:“你若無事,便出去當差吧。”
華擎素性機敏,見姬雍有些不耐,也不敢再多說,嘴唇動了動,麵色沉痛地退下了。
沈鹿溪可還記著他昨天擠兌自己的事兒,拽的跟二五八萬似的走出,拿出街溜子的架勢,路過華擎的時候,還故意拿膀子撞了他一下。
華擎麵色一沉:“你乾什麼?”
沈鹿溪都是睡過姬雍的人了,一點也不怕他華擎!她笑眯眯地道:“沒啥事,就是想讓你聞聞我身上有沒有太子的香水味。”
華擎:“...”
沈鹿溪小人得誌地大笑了幾聲。
也不知道是不是華擎找他爹來報仇了,沈鹿溪上午的巡邏剛完事,正準備去用午飯,迎頭卻和華將軍撞上。
她對這位英雄人物倒還敬重,隻是有些警惕道:“華將軍,您這是...”
華將軍倒比他那綠茶兒子爽朗豪邁得多,捋須笑道:“可是沈家三郎?前幾日我便認出你了,隻是沒得空和你打招呼。”他又擺了擺手:“不必拘束,你小時候的滿月酒我還喝過。”
華將軍和沈鹿溪祖父倒是戰場上的過命交情,和她爹關係也不差,聽華將軍這般親近,想也沒有把她和他兒子鬨彆扭的事放在心上。沈鹿溪就勢叫了聲:“華伯父。”她又問道:“您有何吩咐?”
他笑道:“我就直說了,你在羽林軍雖然顯赫,但是在這京城混飯吃的人太多,權貴遍地,人才輩出,你未必能熬出頭,正好蜀邊缺人手,你有沒有興趣跟我闖一闖?”
這是來挖牆腳來了...
他是看在昔年的交情上,有意拉拔沈鹿溪一把,不過沈鹿溪性子比較懶散,她原來真想過從姬雍那裡離職,但如今...姬雍瞧她還算順眼,太子府待遇又優厚,她差事也當的順利,除了姬雍最近gay裡gay氣的之外,她好像也沒什麼跳槽的必要。
她正猶豫怎麼辭謝,華將軍已是笑著拍了拍她的肩:“不必多想,你若有意,回頭向我寫一封自薦信便是,若是無意也沒什麼,好了,快回去當差吧。”
沈鹿溪感激他一片提攜之心,連連誠懇道謝,這才轉身回去當差。
下午眾人要進林子裡圍獵,沈鹿溪這才有了種做護衛的感覺,騎馬護在姬雍身畔,時刻注意林中的動靜。
姬雍正要調笑她幾句,就在此時,獵場西邊忽然亮起了衝天的火光,還有隱隱約約‘走水了’的呼喊。
徐衝麵色微變:“馬廄,馬廄那裡著火了,有人想借機讓馬群驚亂!”他雖驚不亂,沉聲道:“擺陣,護好太子!”
沈鹿溪畢竟經過那麼久的訓練,擺起陣來也不含糊,當即拔出佩刀。
不遠處,一隻利箭襲來,很快有十數刺客從林中竄出,齊齊向被眾人拱衛的姬雍撲了過來。
往常長安城裡太平的跟什麼似的,這還是沈鹿溪的職業生涯裡第一次乾起護衛的活兒,難免有些緊張,眼見著一個刺激手持匕首刺向她,她反手一撩,把刺客胸前撩下一片血花,幾滴濺在她臉上,她難免微頓了下。
華擎長刀一撩,直接結果了那刺客,同時回以沈鹿溪一個鄙夷的眼神,對她的身手頗為不屑。
刺客的主力似乎不在姬雍這裡,十數個刺客很快被解決,姬雍神色鎮定,當即決斷:“去尋父皇。”
徐衝很快護著他往朝明帝那裡趕,朝明帝手下亦是有能人,除了幾個羽林衛受了輕傷,其餘皆無損。
這時其他人陸陸續續向朝明帝這裡聚攏,朝明帝麵沉如水:“若無內應,那些刺客不可能混的進來。”
雖然沒有太大損失,但在他慶功宴上行刺,已經是狠狠地打了這位帝王的臉。
內應這事兒太過敏感,一時沒人敢接話,姬雍上前問道:“父皇的意思是?”
“搜!”
朝明帝麵沉若水:“在場之人,都得搜身。”他目光掃過負責獵場安全的禁軍和羽林衛,沉聲道:“先從禁軍和羽林衛開始搜起,不光是宮裡的,各個皇子身邊的,也要搜身。”場地出事,負責安保的當然脫不了乾係。
沈鹿溪心頭緊了緊,手心不由沁出汗來,腦子已經開始飛速運轉該如何脫身。
朝明帝又拋下一句讓她更心頭拔涼的:“一對一挨個搜查,去那邊營帳裡解了衣裳仔細查看,每一寸都不要遺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