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第 65 章(1 / 2)

朱右倒不是腦洞大到直接瞧出了太子的身份,隻是他自打沈鹿溪進正堂以來,一直有意無意地打量著她,覺著她和她這妾侍著實有點古怪,旁人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多都在堂上縱情聲色,這兩人雖也親密摟抱,卻並無狎昵舉動,這兩人...當真是主君和小妾?

姬雍不緊不慢地理了理袖口,嗓音中性地緩緩開口:“媚術上我缺些能耐,不過我有些相麵識人的本事,將軍可願一試?”

他略微換了嗓音,清越雅致,亦男亦女,也教人分不出性彆。

朱右又怔了下,覺得沈鹿溪這個妾侍實在有意思,拊掌笑道:“好好好,你若是相的對,我重重有賞。”

姬雍指尖摩挲了一下酒盞,微微笑道:“我方才見了眼朱夫人,她年不過二十,應當是續弦?”

朱右看他就這點能耐,忍不住大笑:“這是我第四任老婆,前麵三任無福,未能伴我長久。”

姬雍悠然道:“我隨我家郎君進來的時候,見到不少女子用物往後院送去,粗略一數,將軍後院姬妾應當約莫有二十三四?”

沈鹿溪聽到‘我家郎君’四個字,耳根不由紅了下。

朱右點頭:“不錯,有名分的姬妾,攏共二十四個。”

姬雍勾了勾唇角:“可是我入院的時候,將軍府中的家具裝潢俱都高大銳氣,卻不見有防備小孩磕傷或者滑到的布兜軟墊,更沒有什麼孩童喜歡的玩具愛寵,可如果將軍的孩子年紀大了,今夜也應該陪父親出來待客才是,但今夜主家隻有將軍一位,這也就是說...”

他嗓音多動聽,說話就有多陰陽怪氣:“將軍有名有份的姬妾將近三十人,其他逢場作戲的女子更是不計其數,可沒有留下一個子嗣。”

沈鹿溪:“...”好家夥,用最溫柔的語氣說最狠的話。

朱右臉色變了,咬了咬牙根:“不錯,你...”

他正想阻止姬雍往下說,姬雍卻沒打算就這麼放過他,他晃了晃手裡的酒盞:“這酒是藥酒,極烈性,若我沒嘗錯,裡麵應當有一味淫羊藿。”

在場所有人:“...”

淫羊藿是什麼,在場的男子沒有不知道的——這是一味壯陽增大的烈性藥,而且淫羊藿的藥性霸道激烈,若非虧空得狠了,在榻上實在沒能耐,一般人也不會輕易用它來泡酒——所以姬雍的話證明的兩件事,一,朱右早就不行了;二,朱右估計這輩子都沒孩子了。

其他人有意無意地瞄著朱右,好家夥,這貨看著妻妾如雲的,在蜀邊橫行霸道的,原來竟是個廢物,難怪生不出崽來,呸,報應!

沈鹿溪:“...”好家夥,現場表演了一個陰陽怪氣。

見到姬雍這陰陽怪氣的本事,她才發現姬雍對她平時算客氣的了...毒啊,太毒了,姬雍不光要他死,還要他在死之前體驗一把社死。

朱右官位雖高,在堂中其他人也不是吃素的,一雙雙目光瞧過來,直接把朱右送到了大型社死現場。

作為一個男人,那裡不行的事兒被當著一眾達官貴人的麵說出來,簡直是奇恥大辱!

他身後有個近衛見主子如此難堪,一把抽出腰間佩刀,大步走下來,指著姬雍厲聲道:“哪裡來的賤人,安敢在這兒胡言亂語!”

沈鹿溪見他拿劍指著姬雍,一下也不乾了,不過她進來前身上的佩劍都交了出去,她直接抄起手裡的酒壺砸到這近衛臉上,指著他厲聲道:“你再罵他一句試試!”

她怒聲道“這本事你家將軍自己要試的,話也是你家將軍自己回答的!你倒是跟我說說,他哪句話冒犯了你們將軍?你在堂上就敢對拿刀對著我們喊打喊殺的,當我們沈家人是泥捏的不成!”

華將軍生怕姬雍有閃失,也站起了身,出手欲攔。

這近衛看麵目有些北戎血統,脾氣也和北戎人一般暴烈,被沈鹿溪砸了一臉酒水,頓時勃然大怒,舉刀便要劈沈鹿溪麵前桌案。

這時朱右在堂上喝道:“住手!”

他沉聲斥道:“沒規矩的東西,攪擾了貴客們,你幾條命賠得起?還不下去領罰?!”

本來這事兒就夠尷尬的了,他是打算哈哈一笑,當個玩笑話沒過去,估計傳出去了也沒人會信,現在他這近衛這般一鬨騰,對著這妾侍喊打喊殺的,倒顯得他惱羞成怒一般,殺了這妾侍是小事,萬一人家把這話當了真,他還有臉見人嗎?艸!

他喚人把近衛拖了下去,到底這麼多年官場混過來,胸膛起伏了一下,很快衝著沈鹿溪微笑道:“是我沒管好手下人,攪擾了沈郎君。”他頓了頓,倒是來了一招直球:“隻是我瞧沈郎君和你這位妾侍不大親近,大家都儘情玩樂,你仿佛有些拘謹一般,我心下實在好奇。”

他要是旁敲側擊地問,沈鹿溪還能想法推托,偏他這麼直接提出疑問了,倒不好推托。

華將軍也是擔心,畢竟那妾侍是太子假扮的,不能讓他真的和小沈卿卿我我來證明吧?

誰知姬雍忽然朗笑了聲:“將軍多慮了。”

他舉高杯子,仰起頭,露出優美的下頷和頸項精致的線條,他把杯中酒液一飲而儘,俯身湊近沈鹿溪,雙唇堵住她的唇瓣,強行撬開她唇齒,把酒液慢慢渡了過去。

沈鹿溪有些愕然,但想到朱右還在堂上盯著,配合地環住他的腰,被動地感受著他唇間的烈酒香氣。

眾人:“...”這位沈郎君是被她的妾侍...強吻了嗎?

華將軍:“...”日他個仙人板板,殿下您大可不必啊!!

兩人唇齒糾纏片刻,一線酒水沿著下頷淌了下來,姬雍又湊過來,舌尖貼著她的脖頸一路輾轉而上,幫她親去多餘的酒漬。

沈鹿溪頸間一陣麻癢,強忍著才沒讓自己捂住脖子,一時心口急跳了幾下,仿佛不能呼吸了似的,勉強道:“伺,伺候的很好。”

朱右見兩人這般親近,心頭狐疑不由打消了幾分,想著就算是刺客,也不至於這般犧牲,最重要的是,看著妾侍親沈鹿溪的熟練程度,也不像是能演出來的,兩人仿佛私底下親了好多回一般。

朱右終於把視線從兩人身上挪開,又說了幾句場麵話,這才讓宴會照常舉行。

等宴會完畢,也已經到了深夜,朱右朗聲笑:“咱們自己頂下的宵禁令,自己總不好違背,幸好我府中空院子還有不少,列位若是不嫌,今夜便暫在我府中住下,如何?”

這也是謀劃中的一環,華將軍和姬雍對朱右的提議不覺意外,要是他沒強留下眾人,他們才會覺得意外。

華將軍率先起身同意,其他人以他為首,也都應了。

朱右一笑,讓府中下人帶著眾人去空院住下。

沈鹿溪和姬雍被分了個東院,她才帶著姬雍推開門,就見層層床幔間睡著一個豐腴妖嬈,肌膚白皙的美人,她仔細看了眼——這美人就是剛才朱右非要塞給她的胡姬。

名喚月奴的胡姬見兩人進來,笑語盈盈地下了床,衝著沈鹿溪行了一禮,嬌嬈喚道:“沈郎君。”

沈鹿溪一陣無語:“你怎麼在這兒?”

月奴不緊不慢向她拋了個媚眼,柔聲道:“我們家大人吩咐了,讓我和這位姐姐一道服侍郎君。”

姬雍:“...”吃不消的明明是沈郎君。

她掩嘴輕笑了聲,眼睛在姬雍身上打量了一遭,彆有深意地在他胸口處停頓片刻:“這位姐姐身量雖高,不過瞧著有些清瘦,不知道吃不吃得消沈郎君,還是讓奴和你一道服侍吧,也好分擔一二。”

沈鹿溪:“...”這什麼虎狼之詞?

沈鹿溪一眼瞧出那朱右賊心不死還想試探,她拍了拍身邊姬雍的肩:“你覺著你有他好看嗎?”

月奴:“...沒有。”她尷尬地張了張嘴,很快又調整過來,嫵媚一笑:“不過奴有些旁人沒有的本事,郎君不想見識見識嗎?”

沈鹿溪又問了個問題:“你喜歡吃橘子嗎?”

月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