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夏至是惡毒的女人(1 / 2)

“哈哈,老同學真是好久不見,”馮國光笑著和陳軍握了握手。

“是啊,”陳軍笑著說“自從初中畢業後,咱們就再沒見過了,你現在乾什麼呢?”

馮國光嘿嘿笑著說“沒乾什麼,我跟你不一樣,你爸媽有能耐給你弄了個工人當,我家條件你知道的,隻能乾點雜活,”

“我爸媽還說:若我再找不到固定工作,就讓我響應黨的號召,下鄉當知青。”

63年,已經有知青了,國家也大力提倡,隻是這個時候,隻是建議,並沒有強製執行。

很多在城市找不到工作的年輕人,為了減輕家裡的壓力,隻能選擇下鄉。

陳軍心中不屑,下鄉當知青,那可能一輩子都回不來了,隻能待在鄉下當一輩子的鄉巴佬。

陳軍才不想當知青,但是麵上,陳軍還是笑著說“響應黨的號召,下鄉當知青,為祖國的建設添磚添瓦,也是為國家做貢獻,挺好的。”

馮國光哂笑一聲,轉移了話題“走吧,為了感謝你仗義相助,哥們請你喝酒。”

陳軍打的就是和馮國光套近乎的主意,自然不會拒絕,笑著說“好啊,去哪?”

馮國光笑著說“我手裡沒多少錢,我去買酒,咱們去我朋友那裡喝吧。”

陳軍點頭“好啊!”

馮國光轉頭和他的幾個朋友打了聲招呼,然後就領著陳軍來到一個偏僻的小房子。

馮國光從口袋裡掏出鑰匙,打開門。

這個房子建在一棟家屬院後麵,以前是放雜物的,窗戶上的玻璃有一半是壞的,用報紙勉強糊住了。

陳軍問“你朋友不在?”

馮國光笑著說“那家夥除了晚上睡覺,一般很少回來。”

陳軍點點頭,然後跟在馮國光後麵進了屋。

屋裡的陳設十分的簡陋,地麵散落著一些空酒瓶子和舊報紙,牆角擺放著一張一米寬的小床,小床旁邊有一張破舊的小木桌,上麵扔著不少煙頭。

剛進屋,陳軍就聞到了一股嗆人的煙味。

馮國光熱情的從牆邊搬了兩張小凳子,“你坐!”

陳軍“嗯。”

陳軍坐下後,四下打量。

馮國光一邊去床底拿了兩瓶白酒,一邊對陳軍說:“有點簡陋,彆嫌棄啊!”

陳軍忙道:“怎麼會?你小看人啊!”

馮國光掀開酒瓶蓋,拿出兩個白色陶瓷缸,給陳軍倒了半杯“是我的錯,我敬你一杯!”

馮國光給自己倒了半杯酒,然後和陳軍碰了碰。

“哥們,”馮國光看著陳軍“今天也不是星期天,你怎麼沒去上班啊?”

聽到馮國光的問話,陳軍臉色一沉,眼中閃過一抹憤恨之色。

馮國光立刻發現不對,忙問“哥們你這是怎麼了?”

陳軍冷哼一聲,憤怒的喝了一大口酒,火辣辣的灼燒感,使得他臉色微紅,麵容略有幾分猙獰。

“彆說了,我已經被工廠開除了!”

“什麼?”馮國光有些難以置信“怎麼回事?你怎麼會被開除?”

陳軍低頭,唉聲歎氣“彆提了,都怪那個小賤人!”

“小賤人?”馮國光好奇心被挑起“說說,怎麼回事?若有用得著哥們的地方,千萬彆客氣。”

這個時期的青少年,性子都有些拗,充滿激情的同時,也喜歡打架鬥毆,講義氣!

馮國光陳軍等的就是馮國光的這句話,馮國光話音一落,陳軍就一拳砸在桌子上,拳頭與木桌劇烈碰撞,發出‘砰’的一聲響。

隻聽陳軍說道:“我前段時間談了個對象,那個女人是從鄉下來的,我就是覺得她長得漂亮,性格也溫柔,所以也不嫌棄她,還想著跟她結婚,卻沒想到她仗著自己好看,竟然跟一個軍官勾搭上了。”

馮國光還沒聽完,隻聽到這兒,臉上就忍不住露出憤怒之色,恨聲道:“我平生最討厭這種水性楊花的女人。”

陳軍聽了卻是長歎一聲,苦笑道:“她若隻是水性楊花也就罷了,她不想和我好了,可以和我說清楚,我也不會糾纏她,

卻沒想到,有一天晚上,我邀請她去看電影,正好那個軍官也在,她怕那個軍官誤會,就說我糾纏她,對她耍流氓,跑到派出所去告我,害得我被派出所抓了,也因此工作都丟了,現在...”

陳軍說著眼圈都紅了,陳軍抹了把眼淚,氣憤:“現在我就像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陳軍說著抬頭看馮國光“哥們,你說兄弟我這麼好的條件,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就算是那女人漂亮,我陳軍還差漂亮女人嗎?

她隻要跟我說一聲,我保證不糾纏她,可她卻告我耍流氓,害得我丟了工作,還被人指指點點,你說我冤不冤?”

馮國光是個衝動易怒的人,而且還很仗義,剛才陳軍主動幫他打架,讓馮國光對他十分有好感,雖然已經好幾年不見了,

但因為這次打架,兩人的交情反而更勝從前,此時馮國光聽到陳軍的遭遇,氣得怒發衝冠,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大罵:

“不要臉的賤人,”然後看向陳軍,“兄弟,你跟哥們說那個女人叫什麼?哥們兒我還從來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女人。”

陳軍見自己成功挑起了馮國光的怒火,心中得意,臉上卻做出無奈的樣子,“哥們兒,我知道你為兄弟鳴不平,但是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我也不想再追究,

她是個女人,兄弟我大度,不跟她一般計較。”

馮國光卻開始不依不饒起來,“那不行,哥們兒,你這吃虧吃的也太大了,工作丟了也就算了,你的名聲被她毀了,以後可怎麼辦呀?

那個女人也太歹毒了,你一點都不想報複她嗎?”

陳軍聞言低著腦袋想了好一會兒,做出一副內心糾結的模樣,最後才無奈道:“我當然想報複她,隻是她是個女人,我不好跟她計較,她若是個男人,哥們我一刀子捅了她。”

馮國光聞言,安慰性的拍了拍陳軍的肩膀,“哥們兒是條漢子,我馮國光雖然經常打架,但我從來沒打過女人,但是這個女人太惡毒了,不打她一頓出出氣,我憋得慌。”

這個時代的小年輕正義感爆棚,而且衝動易怒,再加上馮國光本就脾氣不大好,陳軍正是抓住了他這一點加以利用。

陳軍感動的拍了拍馮國光的肩膀,“哥們兒,聽到你說這些話,兄弟我心裡高興,來走一個。”

馮國光和陳軍碰了碰杯子,兩人又喝了口酒。

馮國光想了想而後道:“兄弟你是條漢子,不想報複那個賤人,兄弟能理解,不過那賤人有沒有兄弟?”

“咱們不打女人,把她兄弟打一頓也能出出氣。”

陳軍想了想道:“她倒是有兄弟,不過這不太好吧?”

馮國光一聽,拍著大腿,道:“有什麼不好的,那賤人誣蔑你的時候,她有想過你的感受嗎?現在她把你害的那麼慘,你還同情她?兄弟,你也太善良了!”

陳軍聽了歎口氣,說:“我這不是看她是個女人嗎?不想跟她一般計較。”

馮國光卻冷哼一聲,“咱不跟她計較,是咱們大度,但那個女人竟然敢陷害你,這事兒不能就這麼輕易的了了。”

陳軍表情十分猶豫,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馮國光見了忙道:“兄弟,你要是不好意思對那個賤人的兄弟下手,哥們兒去給你打抱不平,你說那賤人叫什麼?家住哪裡?”

陳軍一臉感動,“哥們兒,我不想害你,我跟你說實話吧,這個女人是高乾子弟,她爸是個官,你要是打了她兄弟,他們家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兄弟我不能害了你。”

馮國光聽陳軍說對方是高乾子弟,臉上沒有絲毫的退縮,反而更增添了幾分怒氣,罵道:“怪不得那個賤人敢肆無忌憚的陷害你,原來是仗著家裡有點本事,這種高乾子弟更可恨。”

陳軍一副認命的樣子,“哥們兒,這件事情我已經認了,算了吧!”

馮國光冷笑一聲,“哥們你彆喪氣,我有個發小最痛恨高乾子弟,這間房子就是他的,彆人怕高乾子弟,他可不怕,

我那個發小,打架是出了名的不要命,連那些高乾子弟都有幾分怕他。”

陳軍一聽,頓時好奇道:“這四九城還有這樣的人物,我咋不知道?”

馮國光嘿嘿一笑道:“我那哥們還挺有名兒的,人送外號‘小混蛋’,你應該聽說過。”

陳軍一臉恍然,而後道:“是他呀,”然後看向馮國光“沒想到這個小混蛋竟然是發小,我還真不知道。”

馮國光道:“我們是鄰居,從小一塊兒長大,小混蛋他這個人最瞧不上高乾子弟,那幅高高在上、目中無人的樣子。”

現在是63年,那場運動還沒開始,小混蛋還沒那麼囂張,等那場運動一開始,很多乾部被抓,許多高乾子弟沒了靠山,隻能夾起尾巴做人,小混蛋行事更加肆無忌憚。

這個時候的高乾子弟可沒後世那麼牛,畢竟這個年代高乾子弟也不是每天都能吃上肉的,受的教育也不是精英式教育,

父母的學曆也有高有低,畢竟很多官員能爬到高位,靠的是敢打敢拚,大多數出身都不太好,都是泥腿子,他們平時工作也忙,孩子就跟放養一樣,

再加上這個時代思想的影響,高乾子弟雖然有點特權,對於普通人來說或許有幾分高傲,目中無人,但絕對沒有後世那麼誇張。

而且這個時代的高乾子弟還不習慣利用手中的特權,這些小年輕兒跟人起了衝突,大多也都是私下裡解決,很少告訴父母,讓父母給撐腰的。

當然父母地位高的高乾子弟更吃香一些,身邊也能吸引更多的人追隨他。

陳軍有些擔憂道:“哥們,我跟小混蛋都不認識,他能幫我嗎?”

馮國軍拍著胸脯道:“不是還有我嗎?那小賤人欺負你,就是欺負我,欺負我,就相當於欺負我發小小混蛋,敢欺負小混蛋的人,沒幾個有好下場。”

陳軍點點頭,然後才說道:“那個女人叫夏至,她有兩個兄弟,一個叫夏愛國,一個叫夏愛黨,年紀都不大。一個大概14歲左右,一個還沒10歲。”

馮國光一聽,就道:“14歲也不小了。”

陳軍聽說過小混蛋的凶名,就忍不住叮囑了一句,“哥們教訓一下就行了,可千萬彆弄出人命來。”

若夏愛國和夏愛黨兄弟被小混蛋給弄死了,陳軍也絕對脫不了乾係。

馮國光道:“哥們你放心,我們隻是打他一頓,教訓一下,不會出人命的。”

陳軍點點頭,這才放了心。

兩人正喝著酒,緊閉的門突然被人從外麵推開,兩人立刻下意識的回頭看向門口,就見一個清瘦的年輕人,從門口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