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依依憋得不行,就差直接讓那女人走了,結果金思妍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樣,眼睛都紅了一圈,看上去簡直像是在這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杜依依真是寧願和暴脾氣的人撕逼,也不願意和這副樣子的金思妍對上。
……還好席柳葉來了。
席柳葉難得看到杜依依這副表情,親熱得和表姐挽著手進屋。
穿著一身素白色的金思妍就在沙發上坐著。她隻坐了沙發一角,絞著手指,看上去非常拘謹。杜依依和席柳葉進來,她立刻抬頭,送上溫溫柔柔的笑臉,看得席柳葉都有點反胃。
——可能想做,或者做了小三的人都這副德行,席柳葉看著金思妍那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想到了最近已經銷聲匿跡的樊琪馨。
席柳葉悄悄把手挪到了胃的位置,輕輕按按。
席柳葉坐在了金思妍對麵,臉上掛著溫柔得體的笑,跟杜依依親親蜜蜜,看上去竟然也比金思妍這副故作嬌柔的做派好上無數倍。
同樣屬於溫柔款的,席柳葉眉眼間是如水的柔,大氣婉約;而金思妍……和杜依依比起來她是真的柔弱小白花,可在席柳葉麵前,就弱了幾籌。
杜依依就當著她的麵,和席柳葉說話,幾乎完全忽視金思妍的存在。
金思妍柔弱的笑要掛不住了。
她頓了頓,瞅準姐妹倆交流停頓的時機,剛準備插入話題,樓上爆發出震天動地的哭聲。
金思妍這次是笑不出來了。她刷地站起來,拔腿就往上跑,嬌小的女人跑得比保姆都快。順著驚天動地的哭聲打開了孩子們的呆著的房間。
房間裡四個人。
一個兩歲的小豆丁,一個三歲的,還有一個八·九歲的男孩兒,以及有些手足無措的年輕保姆。
再準確點,三歲的男孩兒哭得震天響,八九歲的男孩兒把兩歲的小女孩兒抱在懷裡,呈保護狀,而保姆想要拿玩具去哄小男孩兒,結果卻被男孩兒抓著地上的木質積木往身上砸。
保姆也不能和小孩子一樣,隻能苦著臉,手臂擋在自己臉前麵,隔著那些積木塊兒。
金思妍直接衝過去,把地上的男孩兒撈起來緊緊抱在懷裡,人也不柔弱了,聲音也不柔弱了:“帥帥不哭不哭,怎麼了,跟媽媽說。”
杜依依跟席柳葉要慢一點,她倆互相看了一眼,杜依依作為女主人也進去了。
她衝大兒子黎澤軒伸手,但是兒子護著女兒,後退一步,根本不交給媽媽。
杜依依去看席柳葉,瞥了一眼自家寶貝兒子,衝妹妹翻了個無奈的白眼。
“怎麼了?”
小名帥帥的展世聰一邊哭一邊鬨,嗓子尖得不行:“……我要讓我爸爸打死你!”
金思妍尷尬地把兒子的臉往自己懷裡壓,結果她兒子一點都不給麵子:“你再給我做一個!我命令你再給我做一個!”
杜依依把視線投向保姆,不過可憐的保姆還沒來得及說話,哥哥懷裡的小妹妹就開口了。
兩歲多的團團童音清脆,發音標準,說話條理清晰:“我說他可以陪我搭積木,他說要玩槍。我搭好積木了他就非說這是他的。我不答應,我就把城堡推倒了。”
黎澤軒順著團團的話繼續:“他要打妹妹。我打他。”
金思妍憋了兩秒,努力憋出一個笑來:“你這……怎麼能打弟弟呢?他還是個孩子。”
黎澤軒沒什麼表情,他抬頭去看金思妍:“你說的對,我九歲,我不是個孩子,團團兩歲,她不是個孩子,就你兒子是個孩子。”
金思妍被小孩兒懟,根本不能懟回去。
她隻好把視線投向杜依依,指著這個女主人給她點麵子。彆的不說……她好歹是個客人吧?
杜依依倒是覺得兒子從自己這繼承來的特點非常好。她瞧見了金思妍的表情,完全沒當回事:“哎呀沒事兒沒事兒,兒子你放心,你在媽媽這永遠是個孩子。”
金思妍:“……”
這地方沒法呆了。
兒子在她懷裡嚎得震天動地,乾打雷不下雨,本以為哭這種萬能的動作能解決他的要求,結果什麼都沒有等來。展世聰掙紮起來:“我要讓我爸爸開除你們!”
金思妍趕緊捂住兒子沒把門的嘴巴,真笑不出來了。
她隻好抱著兒子決定早點走。
杜依依使了個眼色,憋笑的保姆趕緊去把金思妍那身白得不行的貂皮大衣送過來,金思妍這時候還能呆下去就怪了。她臉色難看得要死,攥著兒子的手腕讓他彆再哭了,表情僵硬地說要先走了。
席柳葉就站在門口看著,突然想起來一樣:“對了,金小姐。展先生和何姐的孩子在國外怎麼樣?上次吃飯的時候,展先生還在掛念那兩個孩子呢。”
金思妍臉色煞白。
她勉強露出一個慘淡的笑:“他們挺好的。”
說完,抓著還想乾嚎的展世聰就走出去。
走到外頭,展世聰這次真的哭了:“媽媽!我疼!”
金思妍趕緊鬆手,吹吹他的手腕,表情卻扭曲得不行。
該死的……該死的!竟然都瞧不起她!真以為自己有什麼了不起?一個不下蛋的母雞,一個養著病秧子還收養彆人孩子的蠢貨!等帥帥長大了……
她溫柔地摸著展世聰的頭發:“帥帥,乖。你要什麼,媽媽回去給你買。等下回家給爸爸打電話,讓他早點回來。記得好好討爸爸喜歡,將來那些東西必須是你的。”
展世聰似懂非懂:“好。”
***
彆墅裡,杜依依倒在沙發上:“這女人可算是走了……你怎麼突然來了?”
“年後我想再去趟洛安。”席柳葉歎氣。
“放鬆些,柳葉,”杜依依也歎氣,“彆這麼緊張。你已經在那找很久了,每個地方都放了尋人啟事……小葉子失蹤的時候太小了,唉。”
“我想去問問洛紅,”席柳葉說,“我突然想到的。萬一……她真的見過那塊兒石頭呢?”
杜依依一頓。
“柳葉,”她皺起眉,“那個洛紅,已經不在洛安了。我問過,我資助的那小子告訴我的,那個混蛋丫頭自己從福利院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