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麵, 請太陽能電池項目的負責人,我們的同事,林易研究員為我們介紹一下項目概況。”辛普森說完, 目光轉向林易。
今天的林易正兒八經地穿上了白色的辛普森實驗室研究員實驗服, 鼻梁上還架了一副黑框平光鏡,頗有點斯文敗類的感覺。
林易走上前的時候,人群中發出了極輕議論聲, 不過這回在場的大都是辛普森實驗室的研究員和研究員助理, 他們有一定的年紀和閱曆,隻是短短幾分鐘, 就自覺安靜了下來。
“大家好,我是林易。”
這安靜是安靜了,但眼瞅著還不如自己手下學生崽子年紀大的林易,教授和研究員們心裡說沒有一點想法是不可能的。
譬如格林教授,他緊皺的眉頭就沒有鬆開過。
格林教授五十歲不到,是伯克利大學材料科學係的副教授,主攻生物醫學納米材料, 在辛普森實驗室也算是老人了。
“辛普森, 我們知道實驗室現在陷入了危機, 所以我們現在更要愛惜實驗室的名聲,謹慎辦事!林,我沒有小看你的意思, 但請你告訴我, 如果項目失敗, 實驗室會怎麼樣?”格林皺著眉頭開口道。
“實驗失敗會怎麼樣?”林易扶了扶自己的眼鏡,“當然是辛普森實驗室退出美國頂尖材料實驗室的行列,在場所有的研究員手頭上或多或少有自己的項目成果,不怕沒有地方接納你們。”
“林!”羅根瞬間瞪圓了眼睛,這本來就是人心惶惶的時候了,他怎麼能這麼說!
果然,林易的話一出口,議論聲瞬間大了起來,在場的資格老的研究員和教授們,不至於和林易這個年輕小輩計較,因此對於這個決定的質疑全一股腦衝著辛普森去了。
都是老同事,辛普森不能吼也不能罵,隻好一遍遍耐心解釋,弄得他好不狼狽。
林易樂得在一邊看笑話,辛普森這個老家夥可不厚道,昨天他和科研圈裡的朋友說到“華盛頓能源火炬計劃”,這個本世紀美國十大科研計劃之一,已經持續了三十年,囊括了七十九個科研項目,其中最快出科研成果的“石油固化與儲藏”也花了整整三年。
辛普森卻偏偏掐準了半年這個時間點,除了從林易的項目可行性報告中看出其已經做了大量前期工作及辛普森實驗室現下的危機外,最重要的原因還不是不想讓林易拿到獨立專利權。
所以拿一個很艱難但並不是不可能的期限吊著他,讓林易心甘情願為他當牛做馬。若成功了,那是林易的本事,能完成這麼苛刻條件的人物以後必然不是池中之物,僅是普通研究員的待遇,辛普森實驗室不一定能留得住他,放寬條件是遲早的事。
如果半年內沒有成功,那也不算是壞事。林易自己也交了底,他的心理期限是一年半,這個時間辛普森也是能接受的。既一步到位,完成了對實驗室研究方向多元化及實驗室自有產業鏈的建設,又不用付出額外的代價,多好的事啊。
林易和辛普森是一類人,所以辛普森心裡的算盤,林易也是門清。
機遇從來不是順風順水能得到的,這事林易心裡頭明白,但明白歸明白,但耐不住心裡憋屈啊,憋屈就得發泄唄,這就有了眼前的這一幕。
眼看著辛普森的汗就要下來了,林易見好就收,開口道:“各位同事請放心,辛普森教授和羅根教授雖然上了年紀了,但還不至於老糊塗,我既然敢站在這裡,自然也不是一時衝動。”
林易的聲音不輕不重,正好傳到在場每個人的耳朵裡。
什麼叫上了年紀!羅根當場黑了臉,辛普森見一眾老夥計的注意力被林易吸引過去,這高興也不是,不高興也不是,麵皮抽了抽,擺著臉不說話了。
“本次項目基於1991年Grtzel教授提出的介觀結構的染料敏化太陽能電池……”林易一開口說到專業領域,所有科研人員的耳朵就都豎了起來。
林易說得很詳細,幾乎是半個綜述式的表達方式,這在科研領域是十分少見的。
一般科研人員對還未出成果的項目,都是側重於理論描述和未來發展方向展望,像林易這種幾乎把自己試驗思路說出來的,幾乎不可能。
林易的敘述方式很快,研究員助理們根本跟不上他的思路,甚至有些年輕資曆淺的研究員聽得都有些吃力。
一些聰明的,已經拿出了筆記,開始寫寫畫畫。
雖然不是一個領域的,但是一個成熟科研人員的試驗思路對於任何人來說,都是極具參考價值的。
有些年紀大資曆深的寫了兩句,就知道了林易在這時候講這些的目的,但是聽著這邏輯清晰的思路,你有辦法拒絕嗎?
沒有。
等到三分之一的實驗思路講完,現場已經沒有一個人對林易負責這次實驗提出任何異議。
當林易最後說到,實驗預估目標,光電轉換效率比現有公正效率高20%,成本降低一倍的時候,眾人臉上雖然都是不可置信和震撼,但沒有任何一個人提出質疑。
“現在的新能源中心正式研究員隻有我一個,所以阿道夫教授、阿爾瓦研究員、肯恩研究員、馬修研究員、裡奧教授、哈瑞斯研究員,我需要你們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