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條小天龍(12)(1 / 2)

全冠清死了。

死因也許是胸口的一掌打碎了經脈,也許是手上的毒粉發作,又或者是背後中的暗器上也帶了毒,總而言之,他死了。

他帶著一群旁門中人本就沒安什麼好心,如今反噬自身更無話講,若非他還占著一個丐幫新任幫主的名頭,李澈差點想不起這個死得十分淒慘,屍身腫脹,唯有麵目還稍稍能夠辨認的人是誰。

丐幫在李澈眼裡上不得台麵,卻也是江湖人數最多的大幫,死了一個幫主不是小事,但同被囚在監牢的還有兩位丐幫長老和幾個丐幫高層,這些人既然沒有在全冠清死時發聲,後續處理自然也輪不到李澈來操心。

李澈清點了一下人數,剔除了一些被裹挾而來的名門正派中人,仍舊按照原計劃收攏了剩下的江湖人,其他的人出去之後,也隻慶幸逃過了一劫,再也沒有來找麻煩的心思,甚至於從旁人口中聽到曼陀山莊四個字都無法忍受。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何況被蛇咬一口,豈有毒公子那樣不殺人也誅心來得狠毒可怕。

此後江湖風平浪靜了一段時間,並沒有人要來找曼陀山莊的麻煩。

此間和李凝從前見過的江湖相比,失色了不少,利益糾葛勝過江湖義氣,私心太重,人欲過多,仿佛除了武力超出常人之外,並無其他的不同,除了一位隱世多年的掃地高僧,就連天龍寺德高望重的大師,在她看來也欠缺幾分心境。

也許是她的心境變高了。

她本不是什麼聰明人,因見多才能識廣,數載輪回,就是妖精也該得道了,她從一開始的懵懂無知漸漸自知自信,輕狂有之,驕傲有之,她所經曆的每一個世界都在儘力把她塑造得更好。

然而心境變高的同時,李凝也逐漸體會到了一顆年少的心變老的過程。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她有些不耐煩江湖上的交往,厭惡起強者為尊的世道,甚至於對旁人都有幾分壓抑的火氣,漸漸地,她開始習慣待在李澈身邊。

李澈大約是這個世上最有條理的人了,他看似什麼事都懶得做,卻總是有事做。

李澈也發現了這個變化。

他不動聲色,慢慢提高了出行的次數,有時也去得遠些,算是帶李凝去散心,但這種程度的散心,已經肉眼可見地沒什麼用處。

除了讓她多出去走走,有些事情做,他也沒有辦法。

最不可控是人心,即便他修習了什麼攝心術,也是一開始有意思,後來也覺得沒什麼了,比起術法攝心,倒不如清醒地控製一個人,那才有趣。

他不可能去控製李凝,同樣也覺無奈,心的老去不可避免,撇去生生世世的輪回,他們也不過是世間隨處可見的凡人。

尤其他還不大能夠理解李凝的厭世。

搞事多有意思。

走私生意步入正軌之後,李澈逐漸擴大了走私範圍,從鹽茶絲綢慢慢到鐵器,大把大把的銀錢撒出去,總有頭鐵的人願意賣,他在第三年實現了麾下五萬精銳的軍備自由。

同年遼國內亂,女真趁機攻城掠地,擄掠人口,遼國反擊的同時,向宋國求援,宋國起初答應聯合遼國抗擊女真,隨後又不知為何起了歪心,趁著遼國和女真打仗,轉而揮師去打西夏。

西夏向吐蕃求援,吐蕃不僅不援手,還和宋國聯兵一道,兩國耗時五個月,成功將西夏分而食之。

宋國主動出戰次數寥寥,頭一次體會到了勝利的快感,不由將視線放在了其餘小國上。

吐蕃隔壁的大理瑟瑟發抖。

大理和宋國雖不算世代交好,但關係總算不差,至少比宋國和吐蕃的關係好一些,宋國朝中也有不少親大理而厭吐蕃的官員,便有人提議聯大理滅吐蕃。

這想法還真不能說壞。

大理建國比宋國還早一些,雖然兵不強馬不壯,總算還占個來得早熟悉地形,對吐蕃的實力頗為了解,由大理做帶路黨,宋國咬咬牙使把勁,沒準還真能滅了吐蕃,到時候反個水順道下了大理,就是遼國和女真騰出手來,也未必敢和宋國碰了。

李澈琢磨了幾日,給宋國朝中的人送信,讓他暫且擱下此事。

兵法有雲,借殼行事。

這幾年來李澈也算是控製了江南以及東南沿海一片的黑白兩道,官府中更有把靈鷲宮直接稱為“宮裡”的,也算是在宋國內部搞出了一個小朝廷,五萬精銳說多不多,但江南自有屯兵,這批兵力四舍五入也算是他的,雖然弱了一些,但有精兵教習,也不需太久,一個行軍路的時間就能帶出個人模樣來。

宋國對吐蕃的戰事一直拖到了來年春天。

此時遼國慘勝女真,女真倒也不戀戰,丟了地盤就跑路,損失比旁人想象得要小得多。

宋國調兵去打吐蕃,調去的兵力有一大半是李澈的人,路途過半時,已經有絕大部分是李澈的人。

隨後遼國興師問罪,宋國連連調兵回防,這批兵力卻一去不複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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