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伊斯頓莊園2(2 / 2)

新海空回頭,嘴角拉平,有些不耐。

“我沒有幫你嗎?凶手馬上就要被抓到了,你不用死了啊。”

“是,是這樣的”,村上一個勁兒地埋著頭,“但是,當年的事情......如果凶手被抓到了的話,不就會......”

人心不足蛇吞象。

晚上的時候央求著自己幫忙,隻要保住他的小命就好。

現在又想要當年的事情不爆出來,保住自己偉光正的警察外衣。

但是那樣的事情怎麼可能呢?

新海空被村上的無恥程度氣笑了。

“你忘記之前答應過我的事情了嗎?當年的事情就算爆出來了,你也已經‘死’了,難道警視廳還會追究一個‘死人’的責任嗎?”

“新海警官,我不想‘死’。”村上抬起頭,黑暗中他的眼睛好像亮起的熒光。“我還想當警察。‘死’了就不能再當警察了。”

新海空臉上的笑容隱去,聲調沒什麼起伏的說:“所以你想要違約了?”

之前在大川橋上,新海空借助漫畫,以及村上正基一炸就露陷的表現,基本倒推出了事實。

十三年前的案件中,村上正基應該也參與其中,甚至他很有可能就是凶手等待著的第五人。

並沒有人調查過,村上正基的名字是否出現在美術社,但是從他那不打自招的反應裡就能夠窺見一二。

太宰治之前能夠掌控這個小警察,靠得很有可能就是十三年前的這一起案子。

村上正基越是心虛,就說明他在廣田龍也女兒的死亡中所要負的責任越大。

之前,新海空並不清楚真相,隻是簡單的拿凶手的報複去威脅村上,要求村上配合他假死。

村上正基在之前的綁架案當中,隻是簡單的配合了太宰治的一部分行動,用電話引誘新海空出來,其實具體的情況、太宰為什麼針對新海空,他是一概不知的。

什麼都不知道,也就沒什麼用處,當然也沒什麼威脅。

如今公安緊盯著村上正基,新海空原本準備把人打包送回酒廠,給酒廠培養個新人才。

他現在也算是酒廠頭號HR,招攬的人才可不算少。

說實話村上這家夥也算是名校畢業、智商在線、經曆離奇、演技出眾。在酒廠混混,說不定能成為一瓶厲害的酒。

順便找琴酒給人發個新的代號,既然是由他莫斯卡托帶進來的,那取個代號M不算過分吧?

你看,他這還完美滿足了安室透的推論。不是懷疑村上正基就是M嗎,對,懷疑的就是對的。村上正基代號就叫M。

多好,雙贏的結局。

當時村上明明痛哭流涕著答應了。

到現在,殺死那些同學的凶手即將被警察抓到之際,他反而鬆了一口氣。

不再如之前那般擔憂自己的安全,反倒是顧慮起自己的名望、聲譽、社會地位會不會伴隨著凶手的落網、十三年前案件的揭露而煙消雲散。

原本說好的假死也不願意去做了。

這世間哪有這樣好的生意。

新海空不太想和他再糾纏。

本來就有兩條路,他從一開始就給過村上選擇的機會,是村上自己堅持要走第二條路。

“所以村上警官,你不願意照著我之前說的做了嗎?”

“也沒有”,村上正基吞吞吐吐的,“新海警官無論吩咐什麼我都可以照做,隻是我不想當年的事情被發現。”

他抬頭小心翼翼地看了新海空一眼,“我好不容易才通過考試,進入警視廳,我不想因為當年的事情......”

“你還想要繼續當警察?”新海空皺起眉頭。

先不說彆的,當年的事情,最好的情況下,村上正基應該都是個從犯,甚至有主謀的可能性。還想要當警察?

踩著花季少女的血肉登頂,摘取自己的勝利果實?

“那樣做是要付出代價的,村上警官,你能承受的起嗎?”

青年琥珀色的眼眸裡醞釀著深意,黑沉沉的看著對方。

“我可以的,新海警官,幫幫我吧,求求你幫幫我吧!”

村上正基滿臉哀求,不知道是真的很害怕,還是扮可憐確實有一手。他幾乎要站不住了,一對眼睛裡浸潤著細碎的亮光。

“幫幫我吧。新海警官!”

狹長的走道空曠的讓人心慌。

任何一點細碎的聲音都會變得很明顯。

新海空能夠清晰的聽到村上粗重的呼吸聲,伴隨著時不時的抽噎。論哭戲他可能還要向對方討教一二。

實在想的話,就去截胡警方吧。

新海空把人攙扶住,湊近他的耳邊,低聲說:

“心齋橋。”

·

心齋橋。

左邊的橋麵上橫躺著一個四五十歲的男人,花白的頭發浸潤在血泊裡,腰腹的地方插著一把刀,血還在源源不斷的往外流。

他的臉上掛著一絲滿足的微笑,眼睛直直的睜著,朝著天空。

兩隻手自然的垂落在身體的兩側,右手的掌心還滿是殷紅的鮮血。

秋日的天空少雲,格外晴朗,夜裡的星星也較往常要多。

橋下的淺灘上躺著一個二十出頭的男人,身上的黑色大衣和褲子都浸潤著血液,渾身上下都在流血。當然,最嚴重的還是撞到岩石的後腦勺。

他的臉上還帶著沒來得及變化的驚訝神情,口袋裡的手機瘋狂地叫囂了一陣,又在寂靜的深夜裡偃旗息鼓。

淩晨三點,新海空被一通電話叫到了搜查課,半夢半醒間坐上警車。

他的精神還停留在溫暖的床鋪,柔軟的被子裡,**卻已經要裹上堅硬的警察製服,在寒風中坐上冰冰涼涼的警車。

警車的座椅一貫不太會追求享受,這輛警車明顯壽命太長,坐墊上有的地方都已經失去彈性,讓人整個陷進去。

他把自己整個人裝進後座之後就眼睛一閉,什麼也不想再管了。

可偏偏邊上剛好就是安室透。

“新海警官!”

“新海警官,你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嗎?”

對方紫灰色的眸子滿是深意,臉色深沉的看著新海空。

新海空困的東倒西歪,一頭倒在了安室透硬邦邦的大腿上,腦袋生疼不說,還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淚水從右邊的眼角流了出來。

他側過頭,伸手擦乾淨右邊眼角的淚水,結果左邊的又開始往下流。

他沒忍住,又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醒了好一會神,才慢吞吞的、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

“怎麼了嗎?抓到犯人了?”

新海空伸手攀上對方的肩膀,明顯感覺到自己觸碰著的地方,單薄外衣下麵的肌肉開始變得堅硬。

他又把右手也搭在對方的肩膀上,重新坐直了身子,下一秒——

“砰!”的一聲砸到了車窗上。

“你沒事吧”,安室透皺著眉把人扶正,“有這麼困嗎?”

那是,但凡一個正常人,才睡了三個小時,就被人從床上弄起來,彆說是坐著,就是站著也能睡著。

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一天常規作息睡眠時間三小時啊。

他的腦袋劇烈疼痛,沒有得到充足休息的大腦瘋狂罷工。最難受的不是一整夜不睡覺,而是才睡了一會會又被弄起來,那才是真正的頭痛欲裂。

新海空憋住了吐槽,車子行駛在深夜的道路上,淺薄的光影明明暗暗的打在臉上,更加催眠了。

他的眼睛不知不覺又一次閉上,整個人往前朝著前座的椅子上砸。

腦門沒有撞到軟乎乎的椅背,而是撞到一隻熱乎乎的手掌裡。

“新海空!”

“啊?怎麼了嗎?”新海空坐直了身體,恢複了神智。

剛剛那一聲叫喚讓他產生鬆田也跟著來大阪了的錯覺。

“嚇死我了,到底怎麼了啊,這麼晚了還不讓人好好睡覺。”

新海空側頭看著深夜的街道,除了呼嘯而過的警車外,寂靜的如同另一個國度。

安室透麵色凝重的看了一眼在前方開車的刑警,湊到新海空耳朵邊上輕聲說:“半夜十二點的時候,我收到一條短信,對方要求我在兩個小時之後去心齋橋幫他處理一具屍體。”

青年困得眼睛裡滿是淚花,即便如此,還是抬起頭詫異地橫了他一眼。

“什麼?”

“他的署名是M。”

新海空震驚地瞪大了眼睛。

“我用電腦查了很久,終於找到對方的通訊地址,就是村上正基的手機!”

所以這就是你眼底黑眼圈的由來?你是不是根本就沒睡,一直熬到淩晨三點?

這還能是個人?幸好短信是他自己發的。

“所以我們基本可以確定,村上正基就是M?那我馬上通知人去抓他?”

新海空也跟著小小聲的說到。

“來不及了。”安室透麵露難色,“你出來的時候,大瀧警部沒有告訴你發生了什麼嗎?”

新海空茫然的搖了搖頭。

“村上正基死了。”

安室透終於恢複成正常的音量,一字一頓。

“他和廣田龍也一起,死在了心齋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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