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二選一(1 / 2)

枝葉茂密的叢林小徑上,安室透舉著槍走在最前麵,地上的雜草和枯枝被踩得吱嘎作響,使得他的內心愈發急躁。他已經快要等不及了。

他的肚子裡憋了一大堆問題想要問新海空,他想要知道朗姆綁架新海空的這段時間裡,和新海空說了些什麼。他想要知道朗姆的計劃到底是什麼。但他最想知道的,還是這位現在還綴在他們後頭的組織成員到底是誰,有什麼目的,為什麼會幫新海空。

那個家夥究竟是良心發現,還是本身就是臥底。為什麼會給他一種如此詭異的熟悉感。

安室透微微扭頭,掃了一眼跟在他身後的新海空和落在最後麵的那位組織成員,忍不住稍慢下腳步,低聲問道:“新海,你還沒有說清楚那個家夥為什麼會救你。”

新海空鎮定自若的抬頭看了一眼安室透。

原本他還在擔心這家夥萬一是他提前埋下的釘子,該怎樣解釋比較好。但他現在基本上可以確定身後那家夥的身份,對於安室透的問話自然也絲毫不慌神。

他現在腦海裡環繞更多的問題,並不是如何騙過安室透,而是——如果身後的那個人真的是被他救下來的諸伏景光,他究竟是以什麼樣的身份去救的?是警方在酒廠的臥底,還是一個普通的人。

諸伏景光出事時間是四年前。他大概才二十二歲,應該是大學四年級在讀或者是剛剛考上公務員。不,不對。諸伏景光的祭日在十二月七號,按照日本大學和公務員考試的時間推斷,他從東大畢業的時間應該是一月或是四月前後,參見公務員I類考試的時間應該在四月份底。

職業組的警察在被錄取後,會先經曆三個月的乾部科培訓,隨後被派到警視廳或者警署實習九個月。之前他回到第二個劇情節點、二十三歲那年的十一月七號的時候,剛好快要結束自己在警視廳為期九個月的實習。那麼從那個時間點往前倒推,他接受乾部科培訓的時間應該在二十二歲的十一月份前後。

即諸伏景光出事的時候,他已經被授予了警部補的職銜,正在接受乾部科的培訓。

那個時候他明麵上的身份是新出爐還熱乎著的警部補,暗處的身份是酒廠裡的M。按照他的性格以及最終想要達成的目的,他應該會用警部補的身份去救人。至於救了之後他的身份有沒有什麼變化,就不好說了。

說不定他就是在那個時候安排“新海空警部補”進的酒廠,安上一個莫斯卡托的代號。這就完美解釋了,為什麼赤井秀一會在明知道自己莫斯卡托身份的前提下,還能夠堅定的認為他是好人。

至於諸伏景光為什麼不敢暴露自己沒有死的事實,這一點他其實還沒有想明白。

但是沒關係,既然諸伏在長達四年的時間裡始終沒有聯絡過安室透,那他一定有不能暴露身份的原因。所以無論新海空說什麼,身後的那個家夥一定都會自己想辦法圓回來的。

新海空嘴角輕輕上挑,琥珀色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期待。

安室透問完那個問題之後,已經回過頭看前方的路,但耳朵還高高豎在那裡,似乎還在等待新海空的回答。

“關於這件事情......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新海空回頭看了一眼那位組織成員,笑著開口道:“說起來我還沒有謝謝你,要不是你及時出手,我就要被那個家夥殺掉了。”

“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安室透一頭霧水的看向後麵的兩人。

發生什麼事了?不過當初被他弄到實驗室裡的金田元二又跑出來了、還想要找他報仇。新海空撇了撇嘴角,他當然不能直接這麼說。

金田元二著急乾掉他,還沒有來得及透露太多信息,所以哪怕是當時同樣在現場的諸伏景光也沒有聽到太多線索。現在金田元二已經死了,死無對證了。想要怎麼說還不是全看他一個人的。

“唔......情況很複雜。”黑發青年皺著眉,有些為難的掃了一眼身後的那位組織成員,“當時鬆田帶我去警視廳,我們在路上遭遇伏擊,我跳車之後被他們綁到了這裡,見到了一個奇怪的老人。”

“老人?”果然是朗姆,安室透捏緊拳頭,問道:“那個老家夥和你說了些什麼?”

“他試圖策反我進他手底下乾活,但是策反到一半,外麵好像就著火了,他急匆匆離開了那個廠房,隻留下兩個下屬,一個就是這位先生。另一個黑衣人中途發狂,堅持要殺掉我,這位先生為了救我,及時擊斃了那個發狂的黑衣人。”

安室透聽完新海空的話,若有所思的垂下眼。後輩的說法和現場情況完全對的上。黑衣組織裡確實有一些非常激進、極度痛恨警察的人,有看後輩不順眼、想要趁機殺掉他的人也很正常。唯一的疑點在於現在跟在他們後麵的這位組織成員。這家夥到底是為什麼出手相助?

黑衣組織裡好像沒有這麼熱心腸的人吧......

“對了,還沒有請教你的名字。”安室透越過新海空,紫灰色的眼睛直接對上跟在他們身後的那位組織成員。

後者有些慌亂的錯開視線,臉上卻依舊麵無表情。

“對啊,你應該已經知道我的名字了,我叫新海空。你呢?”新海空隻會嫌熱鬨不夠大,在一旁瘋狂添油加醋。

“我......”青年低下頭,語氣間有些許猶疑。

是一開始就沒有再給他準備好假名、新的假身份嗎?這家夥被他救走之後,該不會還一直留在酒廠吧。

新海空非常善解人意的開口道:“如果不方便說真名的話,就說你的代號也沒關係。之前那個家夥介紹你們組織的情況時候,不是說你們當中每個人都會被授予一個酒名嗎?連代號也不方便說嗎?”

這裡新海空其實偷換了概念。朗姆確實有和他說過,隻要進入組織就會給他一個代號,但這顯然是朗姆針對他所給出的優待,大部分底層的組織成員並沒有代號。

但這並不妨礙新海空這麼問。諸伏景光如果真的在他的一手安排下、再度進入酒廠,怎麼可能沒有代號呢?

新海空真正的目的,並不是想知道諸伏拿到的第二個代號到底是什麼,他隻是想要確定,諸伏景光能不能把這個代號說出來。他想要通過這一點去倒推諸伏景光在組織裡到底扮演了怎樣的角色。

走在前麵的兩個都問出了同樣的問題,站在最後的青年也不能裝作沒聽見。

“Malt.”青年依舊低著頭,眼睛牢牢盯著麵前的路麵,用很低的聲音輕輕說了一個英語單詞。“我的代號是Malt。”

原本走在最前麵,邊注意路況、邊側耳聽著後麵兩人對話的安室透突然停住腳步,整個身體瞬間僵硬住。

Malt?

Malt不也是M開頭的酒名嗎?不,不對,如果這家夥是M的話,怎麼可能會到朗姆的手底下乾活。他到底在想些什麼鬼東西啊。

因為安室透猝不及防的停在路中間,跟在他身後的新海空一頭撞到他硬邦邦的後背上,有些暈乎乎的扶著腦袋,悶哼一聲。

“你走不走啊!”撞到頭的新海空難得生氣,真情實感的喊了一句。

“啊對不起,我突然走神了。”安室透訕笑著往前快走幾步,回過頭掃了一眼新海空和落在後麵的那位Malt。

這個叫Malt的家夥觀察力極強,能夠一眼看穿他的易容......如果組織裡有這樣的人才,他為什麼一直都沒有收到消息啊?Malt是朗姆手下的人嗎?

等等,這個家夥能夠這麼快的看出自己的易容,會不會是這家夥本身就擅長易容呢?

那股沉甸甸的恐慌再一次壓到他的心頭。安室透不自覺握緊手裡的槍。

如果這家夥本身根本就不是朗姆的人,他隻是易容成朗姆的手下、潛進來找新海空。就如同英雄一樣從天而降,拯救落難的新海空,博得對方的好感......再有恃無恐地對著疑似警察的人、當麵報出自己的真正的酒名。

Malt,M。

會是這樣嗎?

還是說,這個所謂的Malt又是一枚煙霧彈,是被放出來迷惑自己的,真正的M依舊躲藏在幕布後麵,如同操控提線木偶一般,將局勢牢牢把控在手掌心?

他不可以再輕舉妄動了,之前對新海空的誤會已經造成差一點無法挽回的結局。

安室透捏緊槍,後背繃直,大步向前,時不時用餘光觀察著身後的兩人。

如果是真的M,對方這樣做有什麼好處?救下新海空從而博取對方的信任?但如果他從一開始就把這兩個人隔開呢?讓他們沒有任何機會私下接觸......

·

走在中間的新海空聽到了身後青年的話,若有所思的彎起唇角。

Malt,這可真是一個好名字。

他已經基本可以猜到論壇上會有怎樣的盛況。

真不愧是他想出來的名字。身後跟著的那家夥絕對就是諸伏景光沒有錯。這個名字一看就是新海空取出來的。除了他以外,也不會有人能夠取出這麼惡趣味的名字。

Malt威士忌,單一麥芽蘇格蘭威士忌,這還隱喻著蘇格蘭的名字。可以說是對現在的、還不太了解情況的新海空,最明目張膽的提示了。

既然已經確定是諸伏景光,他應該過不了多久就要回到過去的那一條時間線上。這已經是一條明線,但很奇怪的是,這一次一直沒有係統的提示音。

他到底要怎樣觸發這個劇情點?他明明都已經推理出這個人就是諸伏景光,還不足以讓他回到過去的那個時間點上嗎?

短短兩百米很快就到了。

不遠處的空地上停著一輛白色馬自達。

新海空忍不住看了安室透一眼。這家夥都已經特地易容成鬆田的樣子了,為什麼還要開著自己的車子啊?雖然說這輛車不會被朗姆看見,但是不怕一萬隻怕萬一啊。這波有點不太嚴謹了。

“快點上車吧。”安室透先一步打開副駕駛座的門,把手搭到新海空的肩膀上,稍稍用力推了一把,把人推進了車子裡。

新海空一臉懵逼的坐在椅子上,被動係上安全帶,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坐在後座的諸伏景光。對方有些拘謹的坐在副駕駛座的正後方,手指緊緊扣著衣袋,臉上卻維持著一副平靜的神情。

安室透坐上駕駛座,邊啟動車輛,邊側頭看了兩人一眼,問道:“這位先生,我們先把你帶回到市區,再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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