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你的丈夫,唐澤一雄,在已經吸入一部分氣體之後,還強撐著出來走了一趟,洗脫了你身上的殺人嫌疑。”
支撐著唐澤立子的最後一根稻草被人抽走,她整個人脫力似的癱在地上。
燒烤店的暗黃色燈光如同幽火一般在她眼前不停轉悠,整個世界天旋地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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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搞了半天是個騙保的案子啊,店主真是可憐,差點被人賴上了。”
“是啊,連自己的命都能說不要就不要,還好有警官在,能夠還店主一個清白。”
人群又一次躁動起來,今天晚上的事情對於絕大多數人來說,算得上一個稀奇的談資。
或是和自己原本的親友交頭接耳,或是在各種電子軟件上和人分享。
店主長穀川徹也勉強維持著臉上的笑意,和周圍這些熟悉的顧客打招呼。
他的內心卻遠不如表麵上那麼平靜。
警察還在包廂裡裡外外收集著線索,這起案件最終肯定是要以自殺結案了。
那個叫唐澤一雄的,其實是他的高中同學。
當年他年少無知,時常和街頭的混混玩到一起,順帶著也欺負過幾個同學,唐澤一雄就是其中之一。
但這家夥是個硬骨頭,怎麼欺負也不肯低頭,常常和他對著乾,久而久之,他們之間就結下了仇怨。
長穀川徹也走進了後廚,他小心翼翼的把一個銀色罐子塞回了紙箱子裡,把紙箱子重新抬回儲物櫃。
他看那家夥不順眼很長時間了,這一次是真的想要給他一點教訓。
今天在店裡看到那家夥的時候,他猛地想起店裡的一氧化碳報警器壞掉了。聽說吸入過度的一氧化碳,腦神經會受損,人就會變傻,他的腦子瞬間變熱。
隻是一點點小的教訓而已,反正他的店子用得也不是真的炭火,就算真有人一氧化碳中毒,也和他沒什麼關係嘛。
他從紙箱子拿出了那個銀色的罐子。每一個包廂都有專門的排風口,那家夥所在的包廂排風口剛好在他夠得著的地方。
這不是剛剛好的事情嗎?
粗糙的大手慢慢合上儲物櫃的門,冰涼的鐵皮刺激地他渾身一抖。店主長穀川徹也長長地歎了口氣。
就在他即將行動之際,站在門口的那幾位警官突然開始叫喊著什麼一氧化碳之類的,嚇得他趕忙把手中的銀色罐子臨時藏在了後廚的備菜間裡。
幸好還沒有來得及。
長穀川徹也回憶著他剛剛看到那具屍體,整個人打了個顫。
不然他可就真的是解釋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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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先生,請你留步!”
金發男人從案件偵破,燒烤屋的門禁放開以後,就第一時間想要往外麵走。
新海空的目光時時刻刻注意著他,見狀也借口想一個人醒醒酒,一路追了出去。
狹長黑暗的小巷仿佛永無儘頭,月光把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這位先生!我想我應該認識你吧?”
新海空快步往前跑了幾步,不遠處的金發青年聞言,身體頓了頓。
“我知道你是誰,你為什麼不肯停下來!”
新海空根本不知道這家夥是誰,但隻能用這種方式詐他。
金發青年的動作放緩了一瞬,但很快又一次加快了速度。
“啊!”
新海空裝作遇到危險,驚呼出聲,實則繼續往前追。
金發青年果然頓在原地,回頭看了一眼。
他們的差距迅速縮小。
昏暗的月光和鴨舌帽的陰影使新海空看不清後者的表情,但他清楚的看到對方無機質的藍色眼睛和典型的外國人版高鼻梁。
和那天見到的、黑發版本的諸伏景光截然不同。
但是新海空有種莫名的直覺,那種從血液裡翻湧上來的衝動伴隨著對所有潛在可能性符合邏輯的推斷,最終引導著他說出——
“是你嗎?”
黑發青年站在兩三米遠的地方,昏暗的月光斑駁的映照在他的臉上,琥珀色的眼睛熠熠生輝。
“諸伏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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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裡。
寒風透過半開的窗戶吹進室內,薄薄的紗簾也跟著一起飄動。
金發青年站在病床前,一臉為難。
“你說你失敗了?”躺在病床上的老者支起半邊身子,渾濁的目光繞著青年上下打量,“波本,我以為這樣簡單的任務,隻要你肯用心去做,就不會失敗。”
“非常抱歉。我無意辯解,但是......”金發青年露出一副艱難的樣子。“我真的下手過。昨天夜裡我就想潛進他家裡動手,但我才從自己家走出來,就看見兩個疑似便衣的人守在那個警察的家門口。因為樓層很高,根本不可能從窗戶進去,我實在找不到機會靠近那個警察......”
“難道以你腦袋,就想不到第二種辦法了嗎?在家裡不行,就不能趁他出去的時候動手?”老者嗤笑一聲,不太相信眼前的青年真的會對區區一個警察束手無策。雖然那個警察確實有些難纏,還害得他基地被毀。
真是沒想到這次警方會那麼較真,二十四小時守著,那個臭警察到底是什麼來頭。
“對方的防守是真的很嚴密。這個警察是警視廳公安部總務課的警員,平時的工作都在警視廳完成,輕易不會上一線。上班時有一整個警視廳的人保護著他,下班以後也有警察親自送他回家,更不要說還有便衣警察時時刻刻隨身守護。真的很難鑽到空子。”
金發青年皺著眉,仿佛真的對新海空身邊嚴絲合縫的防守感到焦心。
“昨天晚上是他們的年終聚會,難得便衣沒有進店守著,而是選擇站在店外等待。但是那個警察身邊坐了一桌子數十個警察,配槍的、上過一線的不在少數,我也不能直接動手殺人。烤肉店的餐食全自助,誰都不知道他們會拿哪盤菜,所以我也沒辦法下毒。我試探著釋放了一氧化碳。但沒想到這家店隻是打著炭火烤肉的旗號,實際上根本就不是真的炭火,所以沒能夠在第一時間成功引爆。守在外麵的那些便衣立刻就衝進去了......”
“何必要用一氧化碳那麼麻煩?炸彈呢?往那家夥車上裝一個炸彈不就好了?”老者掃了金發青年一眼,不以為然的吩咐道。“也是我的疏忽,安排任務之後沒有允許你去申請工具。真難為你還能想出一氧化碳這一招。如果是缺炸彈,跟守在門口那家夥說一聲就得了。”
“其實......用炸彈恐怕也不行。那個警察身邊有一個朋友,是經驗豐富的拆彈專家,組織的炸彈他剛好拆過幾次。而且錯過了昨天晚上的聚餐,恐怕很難再找到機會靠近那個警察......”
金發青年繼續維持著一副束手無策的外表。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所以你到底想要怎樣?”老者果然上鉤了,語氣變得急躁起來。
事實上,安室透是故意裝出這副模樣的。
朗姆這個人很傲氣,也很急躁,如果想要把這家夥引出來,一般的計劃很難得手。如果他真的假裝自己抓到了新海空,請朗姆去看屍體,對方反而會懷疑這是他聯合警方設下的陷阱。
隻有先拉扯一番,擺出足夠多失敗的例子,激起對方的逆反心理,做足了前期的準備工作,才能夠一擊即中。
“我需要更多的人手。隻有逼著那個家夥上一線,才能找到時機,光明正大的除掉他。”
金發青年露出一絲誌在必得的笑容,紫灰色的眼睛裡滿是蓬勃的**。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信息點比較多(輕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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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員惡人指的是這起案子的所有涉案者。線索全部交代出來了,具體細節下一章上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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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子計劃全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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