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特殊急襲部隊傳來的最新消息,新海警官目前獨自一人被困在一艘裝有大量炸彈的郵輪上。”
警車迅速駛出警視廳,彙入車流。
台場公園的煙火大會致使一路上的車子變得超乎尋常的多,裝備上信號燈的警車在特殊車道上一路疾馳。自從新海空接受這一任務之後就一直睡不好覺的鬆田坐在後座上,手指緊緊攥著手裡的工具箱。
副駕駛座上的山村警官還在和新海空的副官保持聯絡,電話另一頭的聲音甚至帶著些哭腔。
“......我們被那群人給騙了,郵輪上根本就沒有人在交易,在船頭堆滿了炸彈。那個人通過喇叭和我們交流,不確定郵輪上是否有傳聲或者是轉播圖像的裝置。”
如果不能確定郵輪上是不是有監視器或者監聽器的話,根本沒辦法上船去拆毀炸彈。
一旦激怒了對方,對方會直接引爆炸彈。
“新海空的耳麥接的是哪個頻道,快點告訴我!”鬆田劈手奪過手機,放到耳邊質問道。
“是、是107頻道。但是您得到距離新海警官三百米以內的地方才能夠接收到信號......”
鬆田一邊低頭調整自己耳麥的頻道,一邊繼續和山本野保持通話。
“這一點我當然知道。把你能夠看到的,對炸彈的全部印象都說出來。”
“我記得有十幾個黑色的手提箱,之前負責搜查的警員隻打開了其中一個,裡麵是一個炸彈,其他箱子裡應該也放滿了炸彈。具體......更多的細節我回憶不起來。”
鬆田靠著隻言片語推測船上的情況,怒火不斷翻湧。他急於質問新海空為什麼又一次把自己弄到這種境地,才不過一會會沒有見麵。
為了全體警員的安全而獨自一人承受被炸彈炸死的結局,這種慘烈的英雄主義真的會是這家夥自己下的決定嗎?
他實在無法相信自己認識的新海空是這樣一種坐以待斃的人。
可是這家夥偏偏真的這樣做了!
鬆田咬緊牙關,目光注視著車外的源源不斷的車流。到了這個點,橋上依舊如此擁堵,他真的能及時趕到嗎?
車載導航上自動顯示的時間——十一點三十一分。
·
如果船上的炸彈是真的,他必須立即采取行動。
之前和後輩討論計劃時,他說的是會把炸彈換成閃|光|彈,還在船上的後輩根本就不知道炸彈又被人換成真的了,這樣一來後輩不可能想到他還需要自救。
安室透皺著眉,眺望著遠處的郵輪。他們已經駛出很遠的一段距離。
他也沒辦法通過耳麥通知後輩。
直接打電話給新海空未免太過顯眼。事實上在這個時間點上,他撥出任何一通電話都非常顯眼。
船上的這些人原本是他為了拖垮朗姆的人手,雜七雜八分配的。朗姆的人手大半被他要去運送武器,剩下的一點點也被拿來放到他自己身邊。
原本用來削弱朗姆的計策反過來變成他的枷鎖。
他得想辦法通知新海空。
“安室先生,你為什麼不說話了?是不方便嗎?”還未掛斷的電話另一頭,傳來柯南擔憂的聲音。
安室透猶豫了一下。
他確實需要通知新海空,而且是越快越好,公安那邊未必能做到最快,多一份嘗試,後輩就多一份生還的機會。
他咬了咬牙,開口道:“我需要你幫我做一件事情。”
安室透側頭看了一眼還在大放厥詞嘲諷警方的短發青年一眼,一個人舉著電話默默走到船尾,用手圍住話筒,拿氣聲說道:“找一個類似高木的‘朋友’,拜托他轉達給你最好的朋友,不是假的。”
電話另一頭的柯南微微愣住。
類似高木的朋友,警察?朋友等於警察,那最好的朋友指的是,新海警官?讓警察轉達給新海警官“不是假的”,什麼不是假的?
“拜托我認識的警察轉達‘不是假的’這幾個字給新海警官對嗎?”
安室透用氣聲嗯了一聲。
“我明白了。”柯南篤定的掛斷電話,第一時間撥打了110。
安室透掛斷電話,默默調正耳麥。他站在船尾,抬頭看著眼前的燈火,感慨似的說道:“早知道今天晚上的天氣這麼好,就不要訂什麼酒店了。其實在摩天輪上也能夠欣賞到美景。要是那家夥還在就好了,我真的真的真的很想和他說上話。”
同一時刻,伊爾頓酒店的監控室內。
風見裕也不自覺皺起眉,他猶豫片刻,還是拿起對講機,低聲說道:“酒店裡的人不是目標。所有成員立刻前往台場公園東島的摩天輪。目標已經坐上摩天輪。除了位置改變之外,其他一切按照原計劃進行。”
“另外......想辦法轉達給新海空警視正,額,轉達‘真的真的真的’。”
小船上。
短發青年放下對講機,狐疑地掃了站在船尾自說自話的安室透一眼,不太在意的挪開視線。繼續去看手裡的監控視頻。
他們提前好久就開始布置這個郵輪,自然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在正對著船頭的桅杆上裝了三個不同方向的監視器,外加一個竊聽器。
視屏裡,那位大名鼎鼎的警視正,正低垂著頭坐在冰涼的甲板上,黑色頭發被濕潤的海風吹拂的有些許潮濕,濕噠噠的垂著。他的左手被銬在漆黑的鐵鏈裡,鐵鏈緊緊綁著桅杆。
安室透慢慢走進,看到視頻裡的黑發青年時,瞳孔不自覺收縮了一點,好在他迅速反應過來,裝作被風吹得睜不開眼睛,用力眨了眨眼。
“你湊過來乾什麼?”短發青年後退兩步,皺著眉看著安室透。
他當然是湊過來打探情報的。正常情況下,□□的信號都會有控製範圍,除非對方裝載的是利用衛星通訊技術的引|爆|器。他得先排查這個手動的引|爆|器還能不能起作用。
金發青年露出一絲笑容。“你可真是夠惡趣味的,炸彈明明有定時引爆和手動引爆兩種方式,你卻非要說,隻有手動引爆這一種方式。”
“不這樣說的話,要怎麼騙那家夥主動把手銬拷在自己手上呢?如果不是朗姆先生一定想要等到零點的時候,在漫天煙火下欣賞這個警察的死亡,我早就引爆炸彈,讓這個警察現在就上天堂。”
“對了,炸彈的引爆器你交給朗姆先生了沒有?這東西我們不能自己放在手裡吧,還是給先生比較合適。萬一他想要提前結束那個警察的生命之類的。”
“我倒是想給,可是這個引爆器控製的範圍有限,好像最多到五、六百米以外就不可以在控製那個炸彈了。”
五六百米,現在不過三百米,還可以控製炸彈。但至少朗姆現在沒辦法手動引爆炸彈。隻要那邊抓捕朗姆的行動暫時往後推遲一點,就不會激怒這邊的人,可以給後輩拖延一部分逃跑的時間。
安室透看向被短發青年緊緊攥在手裡的引|爆|器,微微皺眉。他現在又不能硬搶,一旦硬搶,對方很有可能會直接引爆。
他的目光重新放回到監控視頻裡、坐在地上的黑發青年身上。
那個手銬,並不是完全無解。為了防止這種極度危險的情況出現,他其實還提前留了一手,把手銬的解法告訴過新海空。但是解開手銬大概需要三到五分鐘。
後輩現在還以為炸彈是假的,估計根本就沒有試圖解開過手銬。如果他通過和郵輪上的喇叭連通的對講機傳話,旁邊這家夥會直接引爆炸彈,時間上來不及。
船上有這麼多人,在這麼長的時間裡他根本不可能完全把這些人壓製住。
必須要等到公安那邊、或者是柯南那邊及時把消息傳給新海空,讓新海空提前開始揭開手銬,等到時機成熟,他這邊再臨時製住手拿引|爆|器的這個家夥,雙方配合,讓新海空及時跳船逃生。
但問題是,時間還來得及嗎?
監控視頻的右上角標注著時間——十一點四十分。
·
柯南手裡舉著電話,步履匆匆的往前走,今天晚上的110一直占線,他實在有點著急。
“喂您好?”
手裡的電話的電話終於接通了,柯南激動地湊近說道:“可以幫我轉接給搜查一課的高木警官嗎?”
“對不起,高木警官正在出外勤,暫時沒辦法轉接。”
“那.......”柯南在腦子裡快速搜索人名,猛地想到了新海警官的朋友。“那鬆田警官呢?”
“對不起——”
“不是我有事,是新海空!是新海警官有事要找鬆田。”
電話那頭頓了一下,緊接著傳來轉接電話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