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有沒有想過,既然我們可以向新海解釋曾經發生過的一切,組織同樣可以站在另一個完全不同的角度,用另一套更加合乎情理的劇本,告訴新海空另一種截然不同的記憶。”
諸伏景光拉開了鬆田的手,有些泄氣。
“而且你們不覺得嗎?我們和新海所說的那一切都太過於魔幻,和正常人的認知完全不同,不像是親身經曆,反倒更像是我們編造出來的情節。如果組織換一個更加符合現實情況的、更簡單的劇本,新海他會不會轉而相信組織的劇本?”
“今天下午我們的言行太過於可疑,新海他本來就沒有信任我們,現在還被組織帶走”
諸伏的聲音漸漸低落下去。
其實,換位思考一下,如果他們是新海空,記憶一片空白的在一家醫院裡醒來,麵前站著四個莫名其妙的、戳穿了他失憶卻假裝沒失憶的人,嘴裡還反反複複的討論著,“記憶清空了嗎”、“應該是清空了的”這種極其可疑的話題。臨走的時候,還特地安排一個人像看守嫌犯一樣守在門口。
越想越覺得,他們的行為實在是太過於可疑了。在性格謹慎、多疑、還喜歡跟彆人反著走的新海空眼裡,說不定,反倒是組織會更值得信任一點。
“現在該怎麼辦?你們兩個人都曾經在那個組織裡潛伏過。沒有一個人知道,新海現在會被帶到哪裡去嗎?”鬆田的大腦簡直要爆炸,他語氣很衝的問出聲。
“我確實潛伏過一段時間,但後來被授予malt代號之後,更像是一個執行任務的機器,得到有效信息不多。我隻知道,組織在日本的臨時據點非常多,任何一個地方都有可能”諸伏景光略帶期待的望向降穀零,幼馴染比他潛伏的時間要更久,得到的情報也會更多。
他身邊的金發青年皺起眉頭,紫灰色的眼睛無意識地看向前方,仿佛已經陷入深深的思索當中。
“零?”
“嗯?”安室透收回視線,咬緊牙關,開口道:“如果沒有辦法確定組織到底把新海帶到哪裡去了,我們也許可以主動出擊。”
“主動你是說!”
“我完成手上的這個任務之後,會去見組織的boss,對方似乎有提拔我的意向。屆時,我手頭上的權力會更大。公安廳的人也已經拿到了組織正在研究的‘藥’的資料。再加上我近些年來收集的情報,已經足以將組織內部的一部分成員送進監獄。”
“而且,就在不久之前我剛剛打聽到,組織的大本營在一座小島上”
“我們可以開始反擊了。”
·
城市裡起起落落交相輝映的燈光,將夜色映照的恍若黎明。
新海空在把自己裝進副駕駛座之後,伸了一個老大的懶腰。他剛剛和老大哥打了一個簡單的配合,離開了那家醫院。但他在臨走之前,還刻意營造出一些假象,那群紅方估計會誤以為他是被人劫走的。
駕駛座上的琴酒麵無表情地看著前麵的路。
“為什麼不讓我把那個家夥殺掉?”
他剛剛去接新海的時候,在病房門口遇到了一個淺褐色頭發的青年。換成平時,他早就拿槍把對方崩了,可是正當他在拐角處瞄準對方的時候,新海空的短信到了。
“你不讓我殺那些臥底也就算了,那個家夥和組織一點關係都沒有,為什麼不可以殺?等等,是一點關係都沒有吧?”琴酒突然頓住了。
新海空在很早之前,就已經和他講解過最終計劃的完整步驟了。
他們需要安靜的等待,等待一部分實力相對出眾的紅方殺到大本營,才能夠幫這個老舊的、笨重的、無法進行任何移動和改革的組織,斬斷一部分僵死的肢體,重獲新生,以更加輕盈的姿態,走向更廣闊的未來。
出於這個原因,一直以來他都沒有真的傷害過那些臥底,最多隻是像逗弄老鼠一樣,把他們耍的團團轉。這也使得他的生活少了很多樂趣。
可是這一次,新海空明令禁止他傷害守在病房門口的那個家夥。
坐他身邊副駕駛座上的這個家夥可不是什麼好心腸的人,所以
“那個家夥也是臥底?”
“他是赤井秀一。”
新海空迅速脫掉了氣味過分難聞的病號服,換上了自己的外套。
他是真的不喜歡去醫院,但陰差陽錯之下,每次都往醫院跑。
“代號萊伊,fbi派進組織的臥底,在兩年前叛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