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實驗,真的有那麼神奇嗎?竟然可以改變人的大腦,我還真是聞所未聞。”安室透裝出一副感興趣的樣子,把話題強行往那個方向引。
坐在沙發上的金發女郎撩起眼皮,不冷不熱地掃了安室透一眼。“這算什麼?組織裡麵,比這更神奇的藥劑還多的是呢。這些不過都是失敗品罷了。”
失敗品?
“更成功的.......是什麼樣子的?”
“唔......”貝爾摩德微微皺著眉,做出一副思索的模樣。“更成功的,大概就是把一個人完完全全洗腦成另一個人。新的背景、新的身世、新的思想,甚至是新的三觀、新的道德判斷、新的行事作風。”
!
安室透僵直了身體。
“這是不是太厲害了一點?”
“嘛,誰知道組織是怎麼辦到的。所以,你為什麼會對這個實驗這麼感興趣?你擔心被洗腦?放心吧,組織不會對有代號的成員輕易動手的。”
“......”
如果繼續問下去,很有可能引起對方的懷疑。
安室透頓了頓,隨便找了個椅子坐下來,下意識轉移了話題。
“說起來,你怎麼也會上這艘船?BOSS也安排你回去了嗎?”
這一次難道不是boss想要見他嗎,為什麼會把貝爾摩德一起叫回去?難道,組織要有什麼大動作了?
“說是有一個重要的任務要交給我,誰知道是什麼呢。”金發女人抬手遮住嘴巴,打了一個秀氣的哈欠,藍眸裡泛出些許水光。“我有點困了,先走了,你隨意。”
昏暗的大廳裡隻剩下安室透一個人。
他安靜地坐在那裡,愣了一會,才慢慢起身。
·
一個個木質貨箱被工人運送進貨倉。
柯南屏氣凝神,安靜地待在自己的箱子裡。為了避免在極度黑暗的環境當中、因為手機泄露出的一絲光線而暴露自己,他一直沒有敢打開手機。手機早在他上船之前就已經被調成靜音模式,也不知道安室先生到底看到了他的短信沒有......
“砰——”
木箱子外麵忽然傳來一聲巨響,隨之而來的是一種熟悉的巨大震動。
船隻離港了。
柯南用手捂住手機,小心查看了一遍收件箱。現在距離他發送短信的時間,已經過去了近一個小時,但信箱裡頭乾乾淨淨,無論是安室透還是衝矢昴,都沒有傳來回應。
這不太對勁。如果隻是安室先生一個人沒有回應,還有可能是他太過忙碌、或者是被什麼事情給耽擱了。但這下是兩個人都沒有回應,安室先生和衝矢先生總不可能在忙同一件事情吧。換一個角度想,他一直聯係不上安室先生和衝矢先生,有沒有可能是自己的原因?
就比如說.......這艘船上的信號被屏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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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室透拉開艙門,站在寒冷的甲板上。
刺骨的海風迎麵吹來,透過衣物絲線的孔隙鑽進去,讓人冷得有些瑟瑟發抖,直到這時,安室透才發現,他已經驚出了一身冷汗。
他站在船頭往下看,通體漆黑的輪船破開一片同樣黑黢黢的海麵朝前駛去,翻起的白色浪花在探照燈的映照下,迅速被堅硬的船身擊碎,被新的浪花所取代,展現出一種極其脆弱的美感。
剛剛,他試圖去尋找那個侍女,但對方就如同彙入大海的水滴一般,沒有留下絲毫留下痕跡。按照貝爾摩德的說法,那個侍女在十年前就泄露了組織的情報,按照時間推斷,大概在七八年前,她就接受了洗腦的實驗。但景光和新海是在四年前接受的實驗,或許實驗使用的藥劑有所更新換代,在後遺症方麵有了很大的改善;又或許洗腦的程度更加加深了......
從新海這一次在醫院醒來時的表現看,他在精神方麵應該還沒有出現太大的問題。如果他們及時把新海救回來、並安排他接受治療,或許能夠慢慢緩解藥物所帶來的傷害。
但這一切,都隻是最好的打算而已。那個更糟糕一些可能性,他完全不敢於去觸及。
安室透的視線落到一片漆黑的海麵上。
這個輪船的航速大概在每小時五十公裡到六十公裡之間,絕對不是正常貨運或者商用輪船的速度。這應該是組織專用的輪船,在動力設計方麵做了一點改造。
但即便速度到達如此高的程度,他們想要到達位於三千公裡之外的那座海島,也至少需要六十個小時以上的時間。在如此漫長的航程當中,失去一切通訊設備和定位裝置的人,絕對不可能憑借肉眼辨彆清楚方向和距離。
再加上這艘輪船上的工作人員極少。而且.......如果按照貝爾摩德的說法,每一個工作人員都很有可能接受了那個藥劑的改造,變成完全聽命於組織、沒有自身意誌的工具人。工具人不可能再泄露任何情報。
這些原因疊加在一起,就足夠解釋,為什麼組織存在了這麼多年,卻一直沒有人能夠成功找到這個傳說中的“大本營”。因為知道的人不能開口,能開口的人不知道。
安室透在正式登船之前,就已經預判了自己所需要花費的時間,也提前考慮到手機有可能會被收走這種特殊情況。後輩是在十二月二十五號聖誕節那天被帶走的,這艘輪船在十二月二十七號晚上二十三點離港,估計會在三十號抵達目的地。
他和公安廳的人約定好在一月一號正式行動,所以留給他單獨行動的時間,隻剩下最後一天時間。
他必須在這僅剩的最後一天時間裡,應付過組織的BOSS,同時,找到新海空的所在地。
·
柯南用隨身攜帶的小刀,割開了木箱子裡他提前預留的小口,慢慢鑽了出來。
既然聯絡不上任何人,那他就隻能靠自己。
在剛剛上船時,他透過那個狹小的孔徑,已經仔細觀察過船上的情況。這艘船很奇怪,安保人員少得可憐,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在貨艙的緣故,他們一路過來沒有見到任何工作人員。
在這種情況下,隻要他能夠小心避開監控,或許可以探查清楚這艘船的大體情況。如果他能夠摸到駕駛室,甚至可以搞清楚這艘船的具體目的地。
更有甚者,這艘輪船雖然屏蔽了一切通訊信號,但輪船本身如果想要正常行駛,不可能不開著無線電設備探測前方海麵的狀況。如果他能夠找到輪船自身使用的設備,通過這個設備聯係岸上的人,或許可以得到更多幫助。
新海警官還在危險當中,他必須搞清楚組織的人到底準備把新海警官帶到哪裡。當初的東京塔上,如果不是新海警官救了自己,他很有可能會沒命,會被炸彈炸的粉身碎骨,又或者是從16層高的高空當中墜落。現在新海警官陷入危險當中,他不可能冷眼旁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