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穿衣(2 / 2)

我見猶憐 卯蓮 5804 字 5個月前

“沈都督,沈大人。”他疾走幾步趕上去,笑道,“百聞不如一見,沈大人果然是一表人才氣度不凡啊。”

隻得了個點頭郝金銀也不惱,轉頭跟在了旁邊為沈慎介紹。

沈慎為人冷淡的說法也大都知道些,傳言他不愛財不愛色,最常做的就是查案殺人,說是活閻王也不為過。但郝金銀並不信,世上哪有沒弱點的人,他走南闖北那麼多年,遇見過那麼多硬骨頭,最後不都屈服於給出的利益之下?

他是個老謀深算的商人,此時不急著討好,隻細細觀察。

阿宓聽囑咐就跟沈慎身邊,亦步亦趨,她戴著帷帽身形嬌小,一看就知道是個姑娘家。郝金銀有些好奇她身份,不過因沈慎未表露過什麼,便也暫時放下了。

等到了這遊城鼎鼎有名的郝府,眾人當即就被晃花了眼。

隻看氣派和門楣大小,說這是城主府也有人信。跨過門檻,富麗堂皇四字都不足以形容,雕簷飛柱、長廊壁掛無不精致珍稀,連用來蓋內牆的瓦都是上好的青白瓷,可見郝金銀富貴到了何種地步。

他背靠留侯,即使做了這明顯不符合商戶規製的府邸也沒人來查,每每看到客人驚歎的目光都叫他心中自得。

口中仍道:“寒舍粗鄙,委屈沈大人了。”

沈慎沉沉看了他一眼,郝金銀一愣,回頭與管家琢磨道:“這位沈都督著實不易討好,尋常財帛怕是難以打動。”

管家道:“留侯權勢富貴滔天,這位大人想必見慣了,老爺前些日子不是買了個戲班子,裡麵有對雙生姊妹花……”

不為財動便用色,這是他們用慣的伎倆。可先前被沈慎的氣勢眼神,郝金銀仍有踟躕不敢輕舉妄動,“不好,還是再看看罷,不然獻好不成反結仇就不美。”

管家應了,轉身去做郝金銀吩咐的其他事。

阿宓被一同帶到了給他們這行貴客準備的院子裡,說是院子,其實比尋常人家的府邸還要大些,裡麵池子花圃一個不少,另備了十餘個美婢,對眾人齊齊福身揖首,“奴婢們見過各位大人。”

香風撲麵,婢子們個個麵貌姣美體態婀娜,按說哪個男子都要忍不住多瞧幾眼,可領路的仆從仔細看了,這行人中竟沒有一個移了視線的,氣勢依舊駭人。

這情境下他也不敢再把管家交待的話兒問出口,等秦書讓他把這些婢子全都帶走時更是不敢置喙,轉身就領著人全都回了。

隻剩自己人時秦書才玩笑般道:“瞧我都忘了,適才該給洛姑娘留個婢子服侍才對。”

阿宓聽到自己名字,收回凝在花木的視線,好奇來望了望,誰的目光也沒對上,人都進屋或被沈慎叫去議事了。

阿宓也得了選屋子的權利,這間院子太大了,如果他們想選,幾乎可以每個人都隔開。但他們本就是彆有目的來的郝府,當然不會分開,最後阿宓選在了他們中間那塊兒,離沈慎秦書很近。

回絕了郝府的仆從,意味著所有人的尋常起居都要自己打理。照理來說並不難,他們要什麼都會有人送來,隻是不服侍罷了,對這群人來說根本就是小問題,可對阿宓不同。

阿宓在洛府再不受寵愛,也有翠姨不離不棄地服侍她,幫她料理一切,更彆說那兩年在彆莊的日子,她差點連用飯食都無需自己動手。

天□□晚,待會兒主人家要宴請貴客,阿宓房裡也被送來了香湯和衣裳。她在桶裡昏昏得泡了好一會兒,在破廟過了一夜的寒氣被祛除,出來時就有些沒章法了。

她用乾巾隨便擦了擦濕漉漉的發,任它們散在身後,又去穿裡衣,穿好裡衣後就對著郝府送來的華裳皺起小臉。

太複雜了,她不會穿。

濕發被短暫拭乾後開始滴答滲水,把座下鋪了軟墊的繡凳淋成深紅,阿宓顧不了它,摸索著終於勉強把這幾件按照順序給套了上去。耳邊聽到隔壁開門的聲音,以為是要走了,便急急走到門前去。

剛打開門的沈慎對上阿宓的目光,動作暫時頓在了那兒。

阿宓剛泡了澡,雙頰浮著微微紅暈,眸光像夜色下的湖水,唇瓣看上去如花瓣柔軟濕潤,緞發隨意散在肩頸背部,濡濕了頸前的衣裳,露出雪白的脖頸和鎖骨。望見隻有他一人時不安地顫了眼睫抿唇,那汪湖水也起了漣漪。

即使她年紀尚小,也著實有了引誘人的資本。或者說,有時正是因為這青澀的風|情,才愈發使人沉醉。

沈慎沒有避開,他目光沉靜地把阿宓從頭看到腳,除了那明顯濕淋淋的頭發,也沒有忽略她略為淩亂的衣衫,“不會穿衣?”

阿宓遲疑地點了點頭,隨即又拚命搖頭,她可以學。

但沈慎已經轉過了身,隨手招來屬下,讓他為阿宓帶了一個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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