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上妝(2 / 2)

我見猶憐 卯蓮 6225 字 5個月前

秦書默了會兒,察覺到婢子閃爍的目光,“你給姑娘描的妝?”

婢子心懼之下俯身應是,阿宓猶不知有什麼不對,就聽秦書道:“帶洛姑娘把妝洗了。”

周大直男審美,半點都不覺得有什麼不對,聞言就嘀咕,“挺好看的,怎麼就要洗了。”

他還嫌棄阿宓本來的模樣太稚嫩了,這上了妝的模樣在他眼裡才有女人味呢。

但是秦書發話,阿宓兩人自然都沒異議。不過阿宓心中有些可惜,倒不是多喜歡這妝容,隻是她從未點過妝,這是第一次,未免想留得久些。

經過這一遭,婢子再不敢動什麼小心思,變成了個啞巴,阿宓不招呼,絕不多做什麼。

秦書等著阿宓用了早膳,告訴了她一道好消息,“洛姑娘的姨母安頓了兩日,腰傷已經好了大半。他們走另一條路,會比我們提前些日子到京城。”

阿宓立刻拿出隨身攜帶的紙筆,【我們還要多久?】

“這就不知了。”秦書笑了笑,安撫道,“不會太久,洛姑娘放心,總會重聚的。”

阿宓目光肉眼可見得暗淡了點,【謝謝大人。】

“不用喚我大人,我姓秦名書,洛姑娘直呼便行。”秦書看起來得閒,倒是有心思陪阿宓多說兩句,可惜沈慎很快就派人來喚他了。

秦書是阿宓在這些人中最為熟悉也算得上最親近的一個,留下的周大雖還參與過幫她編發,但總沒有秦書顯得那麼平易近人。他也不會像秦書那樣哄小姑娘開心與她說話,糙老爺們與小姑娘大眼瞪小眼了會兒,他就耐不住練刀去了。

阿宓也不知閒著要做什麼了,不知不覺就跟著婢子到了郝府的園子裡逛。

郝府地大,連竹林桃林都有幾座,園子更是不勝其數,除去每個院落配的,還有各院可共同欣賞的。

婢子輕聲道:“姑娘稍等,奴婢去取些瓜果點心來。”

阿宓出不了聲,製止就也晚了一步,隻能看著婢子離開,好在園子裡還有流水,單她一人也不至於顯得太安靜。

阿宓其實不是很願意賞花,尤其是這種栽養在院子裡的花兒。早在彆莊時她就不知看過凡幾,公子為免她煩悶,搜羅了許多珍稀品種,有些還會讓阿宓自己澆養,起初有趣,時日久了就沒意思。

說起來阿宓也算不上個惜花人,更不明白那些所謂珍品與尋常品種的價值區彆何在,正如她此刻直接摘了最大最豔的一朵牡丹,掰扯下花瓣往流水裡扔著玩兒。

流水從府外引進,貫通整個郝府,花瓣落在其上隨波而下確實挺好看,很快一整株趙粉就被阿宓霍霍了大半。

低笑聲從背後響起,男子的聲音道:“這可是我母親最喜愛的趙粉,就這樣被姑娘丟了,她若看到定要心痛死了。”

隨著話語落下,聲音也越靠越近,最後阿宓甚至感到有呼吸打在了後脖間,驚得她瞬間炸毛,一步就轉到了旁邊。

來人是個陌生男子,穿著寶藍色錦袍,麵容白淨身形微胖,一雙狹長的眼直直地盯著阿宓,越是看清阿宓的臉,佯裝風流而打扇的右手就越發慢了。

流光水色下,滾雪細紗都好似泛起了微光,站在國色牡丹旁的阿宓朱唇皓齒,不僅沒有被壓下顏色,反而愈顯娉婷。

男子暗中嘖舌,走近了一步輕聲道:“姑娘……是那位大人的人吧?”

阿宓不明所以,奇怪地望著他,男子繼續開口,“待在那位大人身邊,最多也不過是個寵妾,在下真是為姑娘不值。”

“如此貌美,豈不可惜?”

他越走越近,腳步緩慢而虛浮,看得出氣元虧損得厲害,身體恐怕和阿宓這麼個小姑娘比也好不了多少。

這人正是郝金銀的獨子郝望,他沒能學到其父的半點心機狡智,反而被寵得小小年紀就荒唐不羈,時常為美色衝昏頭腦,不然也不會明知阿宓是沈慎帶來的人也敢讓婢子把人引到這兒來。

阿宓聽不懂他的話,但討厭他的眼神,幾乎瞬間讓她想到在客棧的那兩人蛇一樣的目光。當初被追趕的焦迫與此刻厭惡重疊,阿宓竟沒有轉身就跑,站在原地不動的模樣讓郝望心喜。

美人約莫是心動了,郝望如此想著,走近便要伸手攬去,不妨阿宓輕身一轉,像隻靈巧的貓兒閃躲過去。

這本就在流水岸邊,地勢不平,郝望步伐不穩身子已在搖晃,身後又有股不輕不重的力道朝他推來。

噗通——郝望落水。

水其實不深,可郝望猝不及防下心慌不已,沒想到站起而是在那撲騰求救,一時間就咕隆隆喝了好些水。

阿宓略歪著腦袋蹲在水邊看,覺得這種人十分討厭,想了想,就把手上殘餘的花一股腦兒全砸了過去。

“你!——”郝望氣急,沒說出一句話又是咕嚕嚕被水堵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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