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大漠(2 / 2)

我見猶憐 卯蓮 5594 字 5個月前

越接近京城,阿宓心底就越鬆快。她快要和翠姨重聚,也終於快要完全擺脫洛府了。

至於臨近的認親一事,阿宓心底漸漸沒有剛重生時那麼期待了。親人這種稱呼對她來說太模糊了,甚至還沒有近日相處的秦書等人來得親近。

阿宓手撫上胸前沉甸甸的玉鐲,心中不知在想什麼。

翠姨說阿宓長得不像娘親,像不像親父還不知道,但光憑外貌喬府肯定很難認出她來,耳墜作為認親的憑證就十分重要,阿宓妥帖地把它放在了裡衣縫製的口袋裡。

正巧秦書也問她,“洛姑娘要尋的親是京城哪戶人家?姓什麼?可有憑證?說不定我們能幫你尋到,再送過去。”

阿宓此時已經很有些信任他們了,當下就寫道【娘親姓喬,我要尋的是外祖。】

“喬?這可巧了,總不會是我知道的那個喬吧……”秦書開了句玩笑,心底覺得不可能,朝河喬氏那樣的望族,其女怎麼可能嫁給一個南地的小商戶。

下一瞬,他的聲音突然慢慢低了下來,直至蚊呐般輕不可聞。

阿宓把耳墜放在了案上,緩緩寫著【這就是到時認親的憑證】。

秦書雙眼已經瞪得很大了,就在阿宓以為還能瞪得更大時,他突然拿起耳墜仔細看了看,確定沒看錯上麵的家徽,有些結結巴巴道:“這……這真是洛姑娘娘親的東西?”

阿宓很是疑惑,對他點了點頭,秦書更是直接露出了幾乎可以稱為震驚的神情。

這可真是……

腦子裡的想法都沒轉完,秦書眼尖地看到簾子被挑開,眼皮一跳就要把耳墜收起來,不妨慌張之下順手一帶,耳墜就帶到了來人腳下。

漾著溫柔水色的耳墜落在沈慎黑色的皂靴前,他頓了頓,俯身拾起它,並在那紋路很淺的圖案上摩挲了下。

“你的?”他平淡地掀起眸子,十分直接地看向阿宓。

阿宓再度不明所以地點點頭,隻是這次點頭的弧度略為遲疑。

秦書隻覺得晴天轟雷,劈得他臉都白了,腦子裡隻剩兩個大字:要完。

婢子心中感歎這位貴人容貌,邊把人領去了宴會。

兩世加起來的十幾年裡,阿宓也不曾參加過這種的宴會。洛府的家宴不會讓她去,公子更不會帶她去參宴,所以她顯得格外安靜。

以阿宓的年紀來論,這個時候的小姑娘就像含苞欲放的花兒,可在大部分的姑娘還是個花骨朵時,阿宓卻已經緩緩綻開了小半,露出微粉的花蕊,嬌妍而不自知,連香氣也是似有若無,最勾|引人心。

有人喜歡繁花盛放後的豔麗風情,自然也有人鐘愛青澀難言似綻非綻的花兒,郝金銀的獨子就有此癖好。

一道灼熱堪稱是垂涎的目光從阿宓走出林子時就跟著她,讓阿宓不適地蹙眉,直到她落座後才微微收斂。

秦書示意婢子把阿宓的座位安排在了他們後麵,有這群人齊刷刷一擋,除了那道最初就注意到她的視線外,沒有幾人會格外關注她。

沈慎與他們不同,他被安排在尊位。縱使有主客之彆,郝金銀也不敢坐在他的上麵,是以棄了上首,所有人都在同一階,除郝府的人外,遊商商行的許多大商人也被請了過來。

郝金銀的妻妾兒女都在似有若無地打量這行人,他們個個一張冷麵,氣勢駭人,渾身氣質與商戶截然不同。在沈慎還沒到時,郝金銀就有過對他的擔憂。

沈慎為留侯辦的都是殺人的事,他不得不多想一些,為此還給府裡添了好些護衛,甚至把一條密道的出入口告訴了嫡妻和唯一的兒子。

狡兔三窟,郝金銀家大業大,當然要時刻提高警惕,備好生路。

當官之人擺宴,多少要注意規格用度,一不小心被人彈劾越製或貪汙就不美。但郝金銀因為種種緣由,並沒有這種顧忌,這場宴會也就顯得無比奢華。

阿宓對那些歌舞和珍奇的寶貝不感興趣,唯獨呈上來的件件吃食讓她移不開眼。先是半桌寒具,阿宓每樣都嘗了一口,味道都很好,雖然就是炸麵食放了不同的料,但她一點都不介意,待要大快朵頤時被婢子製住,“貴人餓了嗎?寒具可不能當主食,很快就上菜羹了。”

桌上很快呈了乳糖、櫻桃煎、旋索粉、桃圈、召白藕等小點心,又有海鮮時果、三脆羹、烤鴨、煎魚、查條等開胃小食,令人目不暇接,阿宓麵前的桌案都快擺滿了,另一頭從園子裡端盤走出來的仆從還排著長隊。

燈火遙遙,奇製桌椅和那些女眷的首飾映射出令人炫目的寶光,園子裡的樂師在合聲彈奏,舞伶在堂中轉著妖嬈身姿。每個人臉上都寫著不以為然和漫不經心,他們對這種程度的享受已經習以為常了,並不覺得有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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