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形怪狀的。
不是說不好看,隻是……格外的怪。她低頭,也知道他為什麼戴這朵花。她覺得自己有時候挺壞的,知道人家的心意,不回應,卻還享受著人家的好。
她歎氣,“我上回不是說了嗎?你以後彆來了。”
她如今有銀子有宅子,已經不需要秦雨來照顧了,秦雨就道:“主子去了宮裡,蘇貴妃娘娘讓我給你送些東西。”
桃令便有些難受。
她是不願意再相信人的,但是經不住這麼個人在身邊,一年,兩年,三年的等。人最怕的不是對方絕情,而是對方多情。
尤其是她這種缺少安全感的人。
桃令心中堵了一口氣,收下東西,推他出去,“我會跟刕夫人說,讓她以後請彆人給我送來。”
如此直言,桃令覺得兩人應該都明白了,但是秦雨卻好像沒聽懂似的,就筆直的站在那裡,“桃令,我沒吃早膳,來的太急了。”
桃令本不想管,但是看看天,也知道他肯定沒用過早膳,想了想,還是讓他進了屋,她自己裹起袖子去廚房裡麵忙活。
給他下了一碗他喜歡吃的辣椒炒肉麵,辣椒多多,他能吃辣,隻可惜麵已經沒剩下多少,一碗肯定是不夠吃的,又給他去下餃子,他飯量大,再煮二十個餃子也能吃的下。
餃子是她自己做的,秦雨很喜歡,吃完了自己主動去刷碗,桃令也沒管,等他刷碗出來,她繼續坐在炕上麵做針線,就見他在外麵劈柴。
家裡的柴火隻要他有空,便劈好了堆在角落裡,他力氣大,劈柴很快,沒一會子功夫就將柴劈完了,然後進了屋子裡,就又給她打掃庭院。
庭院裡雖然乾淨,但是有些高處桃令掃不著,隻有他來。桃令看著他四處忙活,心裡更加難受,掉了一滴淚,索性咬咬牙,也不管他,然後就見他上房去撿瓦。
就這般忙活到中午,秦雨自然而然的留下來吃飯。桃令站起來,走進廚房,就見他在旁邊燒火了。一邊燒火,一邊還小心翼翼的碰了碰自己頭上的花。
那麼一副珍惜的樣子,桃令眼淚珠子又開始落,這可嚇壞了秦雨,“你怎麼了?好生生的,怎麼哭了?”
然後一張臉急成白色,“好嘛,好嘛,我回去了,我不吃飯了。”
他就要走,桃令一咬牙,“走什麼走,繼續燒。”
秦雨眼睛一亮,連忙哎了一聲,坐下來燒火。桃令熟練的起鍋燒油,中午煮了秦雨喜歡吃的菜,吃完了飯,秦雨也不走,一個勁的站在門口徘徊,走來走去,外麵又冷,桃令讓他進來,“烤烤手。”
秦雨便坐過去烤火,見她還在做襪子,他暗自將那尺寸跟自己的腳比對了下,然後歡喜的笑了。回去就謝刕晴牙,“那朵花真幫我大忙了。”
刕晴牙被勒令一天不準上床睡覺,聞言皮笑肉不笑,“是嗎?恭喜你。”
秦媽媽就開始準備聘禮了。
“這些年,阿雨可沒有少賺,娶媳婦是夠的,咱們又有一些銀子,到時候都給他們。”秦媽媽一點點的盤算,“什麼時候成婚啊?今年三月成嗎?”
那就隻有兩個月了,著急的很,秦雨卻搖頭,“隻準備著,彆著急,剛有眉目,彆太著急將人家嚇跑了。”
這倒也是,秦媽媽好幾日笑得合不攏嘴。秦雨就往書院跑的更勤快了,還在山腳下麵買了座小宅子,裡麵該有的都有,城裡麵也有一座宅子。
其實,荔枝巷子裡麵的宅子,主子都發話了,說是他和桃令成婚後,要是喜歡,就住在荔枝巷子裡麵去。
秦雨覺得很好,他知曉荔枝巷子裡麵那間宅子對桃令的意義,並沒有推辭,心中更加向往成婚起來。隻不敢逼人,早間他去的時候,忍不住拉了拉她的手,她也氣的很,將他給甩開了。
秦雨覺得桃令什麼樣子都好看,甩人臉色的樣子更好看,她肯給他甩臉子,他高興的很,於是她甩他就繼續去拉,桃令沒見過如此不要臉的,甩著甩著,就不甩了。
兩人沉默的拉著手坐在炕上——其他的地方冷,光這般坐著也不好,秦雨就找話說,找了幾個話題,剛說三句就能說完,索性也不說了,隻靜靜的坐在一側,然後看著桃令。
看了幾天,桃令歎氣,“我們成婚吧?”
秦雨直接從炕上摔下去了。他頭也不回的跑回了流雲巷子,跟秦媽媽道:“快,快準備提親的東西。”
秦媽媽:“……”
不是說先彆說成婚的事情嗎?怎麼現在就要成婚了?
她呆愣一瞬,然後在秦雨的催促之下,開始掏出銀子買東西了。
提親的聘禮總要吧?
折霜便進宮跟蘇彎彎說這個好消息。
“比我想的還要快,也用不著你勸,你看,兩個人不好了麼?”
蘇彎彎喜極而涕,便覺得自己這輩子也算是值了,求折霜,“你帶她進來一趟吧?”
她成婚的時候,自己去不了,隻想在成婚之前看看她。
折霜就道:“那就去跟皇後說,來的是後宮,皇後娘娘準了,便就準了。”
皇後沒有猶豫,“既然是彎彎之前的忠仆,便進宮一趟也沒事情。”
於是,二月初時,蘇彎彎見到了桃令。
她長大了,臉上也有了釋然的笑容,蘇彎彎便有一瞬間覺得日子已經過的很好,她再沒有什麼可以埋怨老天的。
兩人抱在一起,彎彎輕輕的拍著桃令的背,“你哭什麼?”
她哽咽道:“你彆哭,桃令,彆哭。”
桃令忍不住,“主子,你也彆哭了。”
兩人在一起說話,從這個說到那個,日子中的一粒飯到院子裡的一棵樹,都成了她們想要告訴對方的東西。
等到桃令要走了,她拿出自己珍藏的東西,裡麵是一些金葉子,銀錠,“你拿去攢著。”
桃令點頭,“我會保管好的。”
蘇彎彎就笑,“你說什麼胡話,以後成婚,成子,用銀子的地方多著,你直接用,統共也沒有多少。”
桃令沒有跟她爭,隻說:“主子,奴婢等你。”
蘇彎彎眼中含淚,“好,你等我。”
桃令出嫁的那天,蘇彎彎在殿外站了一整天,等侍女小嬋叫她的時候,她這才恍然,“天黑了呀。”
天黑了,該成婚了。
可惜了,她沒有親眼見到桃令穿上嫁衣的模樣。
作者有話要說: 一更昂。